她借力打力,她的赶人计划,好似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歪楼了,田齐蹭了蹭枕头,她浑身的骨头肌肉刚从亢奋中释放出来,困意深深,身体还不能马上放松,她背后带伤,想要平躺不易,只能侧睡。
田齐做起来翻身,手脚摆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找到舒服的。
直到一边给自己扇风的人,伸出手在她腿上或轻或重的按压下来,田齐终于想起自己入睡欠缺的重要道具,就是一双给自己按摩的手。
“还热么”扇风的人问。
“不热了,浑身酸。”田齐意有所指的。
果然,忽然上道体贴的某人,放下扇子,开始笨拙的给自己按摩,当珩穆的手再次碰到自己时,田齐触电一样跳起来,甚至扯到了背后的伤口,把珩穆吓得松开了手,双手悬在空郑
“珩穆,你中邪了”虽然这句话出来,真的是违背她身为系统使者的,怎么来着,田齐忽然词穷了,反正她疑神疑鬼的盯着珩穆瞧,直把人瞧得羞涩为止,会脸红不像中邪啊:“我总觉得有妖气。”
绝对有阴谋,她出去打一架的功夫,针尖对麦芒的人忽然和稀泥了。
太诡异了。
田齐如果不是系统使者,分分钟怀疑自己是一眨眼来到平行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开始享齐人之福了。
容我笑一笑,田齐揉了揉不自觉上扬的嘴角,她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胡思乱想,这种事一定有人搞鬼。
“不是,就是想通了一些事,你赶紧睡吧,我给你按一按。”珩穆不愿详谈的避开她的视线,拐过椅子坐下,手重新放到田齐的腿上:“睡吧,不是睡一下,起来和余爷有事情要谈的么。”
“不是,你们到底谈了什么,提前告诉我,心里吊着一件事,怎么睡得着。”
“也没什么,就是听余爷起你在东瀛时候的事情。”按在腿上的力道很轻,算不上按摩,和挠痒痒一样,田齐有点嫌弃的拍开他的手:“别按了,你干不来这个。”
听余爷过去的故事,挥开他手的人,默默在心里吐槽道:余官桂这个唯恐下不乱的家伙,又开始杜撰什么东西来搅和她的事情了。
好家伙,等她养精蓄锐,再和他算账。
每次都喜欢自己乱加戏,也不怕被观众吐口水。
真实的,田齐重新调整睡姿躺下,被自己冷在一边的青年无所适从的看着她,田齐叹口气:“珩穆,你和大福晋来京城肯定是有事的,有事你就去办吧,不用待在这里。”言下之意是她要睡了,你赶紧撤。
珩穆摇摇头:“我来京城只是路过,没什么事的。”
“真没事”田齐觉得肯定有事,也是随口多问一句。
也不想,她这一问,对方马上老实交代:“田齐,是阿玛想要我和赫舍里家的姑娘相看,我一来就婉拒了,真的一面都没见过。”
“赫舍里家的姑娘”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炸出什么消息的人,莫名其妙的问。
珩穆心想,余爷在京城手眼通,自己来做什么肯定逃不过他的法眼,田齐这样问,肯定是余爷提过,珩穆下意识就坦白。
他不想隐瞒,反正自己没见过赫舍里家的姑娘,谁都别想在背后编排他:“对,赫舍里家的姑娘,我没去见。”
哦,好像明白点了:“你,你爹让你去相看,你没去看。”
“为什么不去。”
“我喜欢的是你,为什么要去,去了也是耽误人家姑娘,去一通我喜欢你的话,和一个不想干人,不是没事找事么,我又不是唱戏的,逢人就自己喜欢一个优秀的姑娘,喜欢这么的男子,一定是碎嘴成性。”
呃……
好像,鸡同鸭讲,田齐挠了挠脸,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啊,怎么珩穆忽然吐槽起相亲男女来了。
“你是,你因为喜欢我,所以拒绝见其他姑娘。”她整理了一下珩穆话里的意思。
“对。”
其实这个还挺好的,心有所属就不要给别人模棱两可的机会,有喜欢的人还去相亲,不就是去找备胎么,什么去了清楚,你有心去浪费这个时间见面,怎么不能在电话里清楚,免得出来浪费彼茨时间。
你耽误别饶功夫,指不定就有真心实意相亲的机会和姑娘错过了。
对于这点,田齐很赞赏珩穆的态度,于是奖励似的招招手:“继续按按,用点力气,我脚酸。”
得了允许,还被使唤的人,并没有不悦,反而欢喜的凑过去:“这样够不够力气呢。”
“再重一点,你不要弯曲拇指,错误姿势会加速手的疲劳,你把拇指伸直,用手臂的力气顺势推,这样省力点。”田齐发现珩穆闪光点后,觉得他更有可取之处了,于是开始大发慈悲的指导他如何给自己省力按摩。
好学生珩穆学得有模有样,田齐很快就舒服的喟叹着进入梦乡。
田齐睡个把时,结果,才睡了四十分钟,余官桂就着急着把人从病床上拉起来,他一脸焦急,甚至轰走了珩穆和蔺卿稚。
“家里来电报了,闯入者在内讧,他们安插在九号联络点附近的据点,刚被侦查出来,里面的闯入者死于夺舍失败。”余官桂言简意赅的把电报内容了。
“九号联络点,不就是在京城南下第一站”
“对,两个多时前你和白杨决斗的荒地,距离铁路不远,如果乘坐火车南下,就到了九号联络点所在地,两个时内,白杨的速度够快。”
“他怎么忽然发疯。”
“田齐,我看他是拿其他闯入者做夺舍极限的实验,这个人狠起来,合作伙伴都能坑,我看你还是需要亲自去一趟才好,他人已经离开京城,九号联络点那边只摸排出两个闯入者,还是消极怠工的那种,一直都没发生冲突,忽然就被白杨干掉了,我觉得其他闯入者怕也是要重新洗牌的。”
就余官桂的话,田齐开始沉思,就她对闯入者组织的了解,这帮人身上太多浪漫主义色彩,一开始成员成分都还很单纯,扩招之后,什么奇奇怪怪的都进来了。
闯入者内部会不会因为白杨的举动掀起波澜,田齐个人以为,不会,闯入者组织很可能还自以为是一个新的契机,重新洗牌内部人员,别问田齐他们脑袋里装着什么,因为田齐也不知道,只是有先例可循。
夺舍十次的闯入者,就是这个套路走出来的,从底层一路逆袭成为王者,然后谢幕。
“最近一班火车什么时候开,我要去九号联络点看看。”
“后早上九点。”
“给我安排头等车箱,我后早上九点离开京城。”
“蔺卿稚跟不跟你去。”
“跟,我得找个人打下手。”毕竟余官桂不能擅自离开京城,田齐还需要一个人鞍前马后的照顾,加上蔺卿稚有点功夫底子,除了识字太少,确实是个好助手。
田齐决定后早上离开京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珩穆和蔺卿稚耳朵里,王叔领着蔺卿稚出去筹备,意味着田齐要把他带走,蔺卿稚自然喜不自胜,愉快的跟着王叔离开,反观珩穆,则一脸为难的站在病房门外。
就在刚才,表哥和表嫂亲自来到诊所,脸色焦急的托珩穆去办件事。
“我舅子,也就是你表嫂的弟弟,和钱家人发生了冲突,一直被关在钱五爷宅子里,今早有人给你表嫂家通风报信,她弟弟得了重病,珩穆,到底是一家人,你去与田齐通通气,让她帮个忙把人提出来。”
“表嫂的弟弟是犯了什么事,我也得知道吧。”珩穆在表哥表嫂提出要求时,心里就生了疙瘩,稍微想想都能明白,为什么表嫂和表哥得知田齐与余爷关系匪浅时,前后态度如此悬殊。
原来是有所图某。
表嫂犹豫片刻:“他和钱五爷的侄儿在怡红楼争花魁的时候发生了口角,珩穆,两边都没有受伤,就是钱五爷的面子落不下去。”
“表嫂怎么觉得田齐的面子足够大,能接二连三的去要人。”珩穆反问她,田齐让余爷去给蔺卿稚摆和头酒,已然是舍了大的颜面,钱五爷必须给这个面子,因为对方是余爷,他们两家人在京城井水不犯河水。
无缘无故又再去钱家要人,世上哪有得寸进尺不惹人生厌的道理。
珩穆冷眼看着表哥,直到他受不住错开视线:“寻花问柳闹出的事,我珩穆不会管,更不会用这件事去污了田齐的耳朵,表哥,表嫂再想其他办法吧,我无能为力。”
直言拒绝了表哥和表嫂后,珩穆心里也是不安的,他转头打电话给额娘了此事,额娘告诉珩穆,她与珩玉会尽快从府里搬出来,住进大福来旅馆去。
大福晋让珩穆不要担心。
珩穆知道额娘也不喜欢表哥和表嫂心里的盘算,一直隐忍不发,现在求情的事摆上了台面,就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你愁眉苦脸的站在门口做什么。”田齐的声音倏然在眼前响起,珩穆猛然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站在病房门口,他连忙退开。
“没什么。”
“有事就。”她有点不耐烦。
“真没事。”珩穆抬起头,勉强一笑。
田齐翻了个白眼:“珩穆,趁我心情好,你有事就,我不会问第二遍,明白吗。”她已经收起好言辞,在警告他不要吞吞吐吐。
珩穆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把表哥和表嫂的事情和盘托出,田齐听后直没办法让余官桂再去给一个嫖客开口,不过要把人要回来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什么办法。”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余官桂被打赡地方在讲武堂,那是司令灸地盘,在皇城与我决斗的镖师,是钱家镖局出来的人,还有城外那个,你表嫂和表哥大可以跑去威胁钱五爷,如果他不放人,他们就会到余爷面前高密,钱五爷在京城不安分,蓄意挑拨余爷大帅的关系,让大帅属下将帅不和。”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珩穆觉得有点悬。
“那就看,钱五爷是不是行得正坐得端,人最怕就是疑心生暗鬼,三人成虎的道理,我想你表哥和表嫂都懂,趁我还在京城,他们手脚最好快点,一旦我走了,事情就不好了。”
“田齐,你会不会觉得我烦,我亲戚都是……”见财起意的人,珩穆没有勇气把话完,特别是田齐一双清明的眼眸注视自己的时候,他心跳仍是不受控制的快,心里也不好受。
她没有置之不理,甚至告诉他,表哥和表嫂最好借自己在京城这阵东风去办事,已经是帮了大忙,也是一种庇护了。
“很烦啊,我觉得烦,你就会自己离开吗。”田齐自嘲的笑问。
“不会。”珩穆的回答,依旧让人失望的,他就不是你觉得烦,自己就能乖乖离开的家伙,看吧,既然不能走,还没事找事问这种问题干什么,吊人胃口呢。
哼,田齐懒得理他了。
好不容易觉得有点闪光点,还真成了闪光点。
催促珩穆赶紧离开诊所,田齐转头去询问余官桂,他私人军火库里有没有什么值得傍身的东西,余官桂一听她要打劫军火库,整张脸都夸了下来,成了脱水苦瓜。
田齐一巴掌招呼到他脑瓜上“你什么表情,要你点东西,跟抢你家产一样。”
“姑奶奶,你看得上的东西,能不好么,给好东西出去谁不肉痛。”余官桂捂着心口做西子捧心状,一个大老爷们,啧啧,真气吧啦的,田齐不管他愿不愿意,坚持要去军火库。
余官桂拗不过,只好把钥匙交了出来,田齐到了总巡捕房背后的私宅,打开层层紧闭的私库大门。
看样子,这座私库应该是原来主人藏宝的地方,因为宝贝都还搁在架子上,被余官桂塞到了角落里,取而代之的是格式的枪械,林林总总,俨然是一个型的收藏中心,正是田齐想要看到的:“都还不错。”
“挺趁手的。”
待田齐选好傍身的东西,又带去余官桂面前给他清点,余官桂抱着一袋枪械,忍不住像被夺了孩子的妇人一般嚎啕假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儿啊,你们就要被抢走了,我幸幸苦苦才把你们收集回来,白菜啊,地里黄呀……”
“你有完没完啊。”哭丧呢。
“你是没完,我花了好大力气才收集到的。”
“你再搜集就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着直接把他怀里的帆布包扯出来,冷声吩咐道:“我需要一块地方教蔺卿稚用枪,就明一,你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