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这招,她看到王叔拿着笔,奋笔疾书的模样才缓过神来,不得不,老妖精就是老妖精,能一箭双雕的绝对不落下一个。
她抱着双臂,悠哉悠哉走到又在翻报纸的某人面前。
“我,余官桂,脑子灵啊,知道借我的手来整治你的属下。”
“一千道一万,都敌不过被人狠狠揍一顿,别人来的效果没有您拔群啊,我这不是看重您老人家的能力吗。”
“难怪和我什么现在就这个情况,我还以为你呆日子长了脑子都被腐化了呢。”田齐啧啧两声,摇着头,一副子你有种感利用我的样子。
余官桂嘿嘿笑起来,如同偷了油吃的老鼠:“欲扬先抑,剧本要求的,怎么样,今和人打了一架,又过上枪林弹雨的生活,有没有心情好一点啊。”
还别,是挺好的,这点田齐得承认,她就喜欢听枪声“哼,这也是我没有打断你另一只腿的原因,好了,我明启程去九号联络站,之后就会一直南下到雾城,家里的消息就靠你转一手给我了,毕竟后勤部还没休假回来,我的皮箱子完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皮箱子。”
余官桂听到后勤部三个字就一脸吃瘪的痛苦:“他们不休假则已,一休假就找不到人,而且部门还不留人手。”
“有什么办法,后勤部那帮家伙,都是由咱们这种使者身份转过去的,全都是九死一生的老家伙,该享受的部分是一点都不落下,我们以后养老的地方,你总不能挖坑给自己跳吧。”杀毒软件也罢,系统使者也好,都是要退休的,只是现在退休的条件一年比一年苛刻,田齐大概还要在劳碌命个一百年,而余官桂起码还要两百年,超长待机不上什么感觉,毕竟大部分时间他只是守在一个富庶之地当一方恶霸,使者在这里的身份不可能是挑夫,车夫,甚至仆人更艰辛谋生的职业。
其实也算是半养老的状态。
余官桂表示认同,毕竟谁都不会把自己日后养老的地方坏了,上房抽梯没问题,问题是你都还没上就抽了,是不是傻:“我,你怎么肯帮珩穆那家子解决问题,不像一贯的作风啊。”
“我只是欣赏他母亲送女儿读书的决心被感动而已。”田齐表示自己的做法和男女之情没关系。
余官桂又露出他又懂聊想法:“我知道,你太容易对女人心软,你死也是因为女人,田齐,你要警惕这一点,如果白杨夺舍一个女人,我看你十有**不会下手的,何必呢。”
“噗嗤,你觉得白杨肯当一个女人。”
“也有这个可能啊,不定人家想开了,就不打算硬钢打算智取,一个孕妇都能要你的命,但是你自己也清楚,白杨杀了你后,他夺舍的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死,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杀了你,而不是夺舍之后生存下去。”他唯一担心的是,系统对田齐这种善心的容忍程度,明明就是一局死棋,非要牺牲自己。
使者重生的次数全看系统心情,系统心情不好,你就完了。
哎,这个伙伴就是良心未泯,要是她能良心稍微点点,芝麻绿豆这般,也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余官桂惋惜的摇摇头,知道自己劝无用也就没再多废话:“你要记得,我们每办错一件事,就会在叠加五十年的工作时长。”
“我知道了,我明白,你自己守好京城半座江山,别丢了,丢了可就不是五十年的事情,系统分分钟大手一挥来个一百年让你痛哭流涕。”
总的来他们这帮在佛系系统手下打工的都不容易,最不容易的部分只有一个,在系统的规则下,系统不管他们用什么手段,都要完成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田齐知道自己弱点在哪里,更庆幸她的弱点,是白杨最不屑于伪装的人,不然死一百次都不够的。
这也是她一直想把珩穆他们隔绝在追杀闯入者这条线外的原因,大福晋和珩玉涉险,田齐不可能做到舍弃,谁让她一直对同样身为女子的人心怀怜惜呢。
为自身弱点发愁数秒后,田齐不打扰余官桂看报纸消遣,她顺了余官桂的一包烟做酬劳,走到夜色里的诊所花园消遣。
滑动的火柴,在夜里如萤火虫一样闪亮,火柴点燃了香烟,一呼一吸间,火光找到了延续的方向,爬上烟丝开始缠绵。
田齐吐出一口烟,在夜里香烟还能驱散嗅到活人气味跑过来的蚊虫。
她站在这儿,感觉到闯入者的气息如同火柴一样,忽显忽灭,白杨在九号联络站估计已经杀疯了,田齐明乘火车抵达后,还不知道有几个人侥幸存活。
“田姑娘,你的电话。”正当她要掐灭烟头时,护士匆匆自走廊里跑到田齐面前,田齐弹怜指尖的香烟,烟灰落在草丛里,她对护士表示感谢后询问:“谁的电话。”
“珩穆。”护士笑了笑。
珩穆
田齐挑眉,转身跟着护士去办公室,电话确实是珩穆打来的。
她抓着听筒:“有什么事。”
“田齐,我已经买好明的火车票了。”
“火车票,什么意思。”
“我和额娘商量过,既然表哥表嫂的事情解决了,我们也不好久留,阿玛那边拍电报过来询问,我们打算赶紧送珩玉去雾城。”
“哦,那为什么要打电话告诉我。”
“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能甩开我。”
“呵呵。”田齐下意识甩了甩手,好似想甩掉什么黏手的东西,牛皮糖之类的,随后那头的传来低低的笑声,好似打算抱着电话个长地久。
“田齐,我好想你啊,今年你骑马过来的时候,都只和珩玉话。”珩穆声音低低的,像在耳边诉枕边的谜语,暧昧的,柔软的:“田齐,我真的好想你啊,我去看你好不好。”
大半夜的,发什么疯,跑过来看她,田齐揉了揉乏力的眉心,沉声对电话那头的人命令道:“你能不给我惹麻烦么,珩穆,就这样吧。”她匆忙挂掉电话,根本不给珩穆话的机会。
咔嚓扣上电话,她没好气的回到病房里,蔺卿稚没有回来,她拉开被子躺回去,枕头还留着之前的凹痕,睡上去时太低了,田齐单手撑起半身,抬手拍了拍枕头,洋人诊所的枕头里填充了鹅绒,还是鸭绒,拍着的时候能看到一片羽毛随着力道被弹飞到半空。
田齐撅起嘴吹了一下,羽毛又飞起。
她噗嗤一笑,因为自己幼稚的举动,她笑声还未消失在喉间,病房的门嘟嘟嘟被人敲了三次。
今特勤队全部出动去特训,现在守着诊所的是普通的巡捕,她下意识就从枕头下抽出了手枪“谁。”
“是我,珩穆。”
“哈”田齐震惊了片刻,回想起刚才挂电话的时间,前后不过五分钟,他一早就预谋要来,所以才打电话想看看她在不在诊所:“稍等。”
她起身去开门,珩穆就站在门外,护士正在和巡捕着什么,巡捕一直警惕地看着眼前的珩穆,田齐与守门的巡捕交换了一个眼神,护士看到田齐开门后,礼貌的挥手告别。
“是我的朋友。”田齐示意珩穆进来,门外的珩穆没有穿马褂长袍,而是穿了西装三件套,深蓝色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气宇轩昂。
田齐抬手勾了勾食指:“进来吧。”
器宇轩昂的人跟着她走了进去,随着人靠近,田齐闻到了一股熏香的味道还有一点酒味,她拉开椅子请珩穆坐下,来人不置一词,乖顺的坐下。
田齐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坐到病床上同来人话:“你大晚上不在自己的地方呆着,穿得这么花枝招展来我这里做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模样。
“我就是想你了。”
“人话。”田齐抱着双臂,一副我听你鬼扯的表情。
珩穆粲然一笑,半倾着身子望着田齐:“我的是实话,我满脑子都想的是你,田齐,你我是不是疯了。”
“很有可能,但是你疯了还知道来看大夫,还不算全疯,好了人也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今晚没打算回去。”珩穆缓缓站了起来:“我想留在这儿陪你。”
“你什么!!”田齐有点摸不透他心里想什么,睁大眼瞪着他。
珩穆眼神纠结执拗,眸子里都是她的倒映,感觉这人像要死守着她一样,该不会以为自己突然离开,是打算把他甩掉吧,好吧,她确实有这个想法,而且还和王叔,不允许售票窗给珩穆一家售卖头等和二等的车厢,她打算用这个办法逼珩穆不要紧跟自己。
谁知道,他自己追来了。
珩穆确实是得知自己一家人无法和田齐买同一趟火车的车票才气呼呼找来的,田齐给表哥和表嫂的忙,但是她一转头就把自己隔绝在外。
为什么,她就这么想甩掉自己吗。
“田齐,我不打算被你甩掉。”着他扯开了自己西服外套,田齐没想到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愣了半晌,直到他扯开衬衫,露出白净胸膛的时候,她的眼神才闪了闪。
她惊呼道“你要做什么。”
“证明我的决心。”
脱衣服证明
她不知道珩穆脑子里装着什么,也不好上去碰忽然发怒的人,珩穆像一直隐忍突然炸毛的猫,除非顺毛其他举动都只能让他亮出利爪。
“够了,珩穆,穿好你的衣服行不校”
“不,你别想甩掉我。”固执的青年低着头一颗一颗解开衬衫的扣子,他激动得手一直在颤抖,解开扣子的动作十分不利索,田齐挑眉,呼出一口浊气,打算离开房间,留他一个人冷静一下。
谁知她一转身,珩穆就一惊一乍的朝她扑了过来。
田齐知道他没恶意,所以收住了想要踹饶腿,让珩穆扑了一个满怀,气氛从尴尬瞬间就变得如珩穆呼在自己后颈的气息暧昧而潮湿。
“田齐,我有决心的,你不能亲了我不负责任。”闷在她后颈的人嘟囔着,田齐觉得痒,用力挣了一下,引来身后人更加用力的禁锢。
“珩穆,你再胡闹我就生气了。”她无奈警告他。
珩穆不为所动,甚至更贴近了她,田齐心底一阵毛骨悚然,她知道珩穆心里在做什么打算,只不过他拿错剧本的举动,让田齐心里生出一阵错乱。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以身相许也不用这样玩吧。
打算讲理的田齐没有继续挣扎,毕竟她肯定珩穆除了抱这一个举动,恐怕无法采取更进一步的行为:“珩穆,你来找我还有谁知道。”
“没有,额娘和珩穆以为我和表哥出去喝酒了,我一直想着你为什么不给我买车票,很心烦,表哥带我去喝点酒,吹吹风,我满脑子都想着你,心里越想越不舒服,于是就来找你了。”
“田齐,我可以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不甩掉我,我会做得比那个戏子好。”他负气一般的絮絮叨叨。
手上的力道却一点都没有放松的迹象,田齐脑仁儿被他闹得突突发疼,几次张口都找不到好的辞来解决眼前的麻烦。
珩穆认定她亲了他,就得负责。
一门心思跟着她要名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这位少爷的脑子里装的逻辑让一向不善于处理类似问题的人一个头两个大,以前遇上主动送上门的干净青年,看对眼就相处一下,看不对眼就送客。
也有死缠烂打如尉迟阳的,能死缠烂打成功的目前也只有这么一个。
因为背对着,田齐看不到珩穆的表情,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对方抱着自己的举动十分纯洁:“珩穆,先放手。”她半就了这句话。
珩穆沉默以对,手就是不放开,田齐啧了一声:“你打算抱多久,我站得腿麻了。”
“我放开你就跑了。”
“我不跑,我保证。”她翻了个白眼,知道他看不到,还是忍不住。
“你话不算话的,你总是诓骗我。”
“你是逼着我动手么。”
“你看,你就是这样,不肯与我好好,哄我一下都不愿意,你让我怎么信你。”某个人恶人先告状。
田齐汗颜了,她只想让蔺卿稚赶紧回来,然后大扫帚把这个粘人精扫出去,她脑袋疼,很疼。
田齐不想话了,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对抗,过了五分钟,门外依旧没什么响动,她身后压着一个人,身子前倾保持平衡,腿上不得有多好受,反正就是不舒服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