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泼墨的绣花桌布一直垂到桌脚，轻轻扫着地毯，有风吹进来，带着丝丝缕缕的花香。白曦看着一双儿女，曾经自己濒临坠入无底之渊，不知如何自救。还好，因为孩子，她挺过来了。

可是却付出了昂贵的代价。白曦在想，这个世界仿佛同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在饱受痛苦之后，势必要还击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哪怕死后下地狱，她也在所不惜。

晨曦扑在白曦怀里，“Mommy，你今天很香。”

白曦淡定道“……今天的我有什么不同之处么？”

“晨曦，你溜须拍马的功力到是见长。”

白夜站在白曦身边，冷眼看着自己的妹妹。白曦看着白夜，小小年纪很懂分寸和礼貌，最重要的是情绪鲜少过激外露，掌控的很好。

晨曦很不乐意，“小白只知道压榨我，Mommy，离开你的这段时间，夜一点都不待见我。训练的时候凶神恶煞，我还是个孩子啊。”

白曦抚额，“晨曦，小白是你的哥哥，他也是个孩子。”这个丫头实在是被宠坏了。

晨曦红唇微嘟，兀自说道，“我不承认他是我的哥哥，当年您剖腹产生的我们，所以不存在先来后到。”

白夜眼神微眯，泛着危险的光。“晨曦，你说在特工岛，我怎么没让叶辰叔叔他们知道你的真面目呢？”白夜咬牙，但偏偏笑的很温和。

这是白夜发怒的前兆，晨曦干笑，从白曦怀里起身，“那个，都不开饭吗？干外公，我快饿死啦。”

杰斯对于晨曦简直宠得无法无天。闻言杰斯立马起身，“都愣着干嘛，早餐吧。还有你个不孝女，我回来你就这么接待我，要不是你身体差，我一定好好教训你。”

“得了吧，干外公。恕我直言，你打不过mommy。”白夜坐在餐桌上，迎上杰斯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

叶初几人装死，这时候说话绝对是不识时务。敢跟老爷子这么说话的几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这母子三人绝对是个中豪杰。

杰斯没有说话，半天嘟囔了一句，“臭小子，也不知道像谁？”

餐桌上，晨曦使劲嗅了嗅餐盘里的食物，“真是太好了，mommy的味道，好怀念啊。”

白曦差点呛到，“晨曦，你好好说话。”晨曦的香肠和煎蛋，全是七分熟，挑剔的孩子，都是杰斯惯的。

晨曦叹了口气，“mommy都这么对我了，我真是个命苦的孩子。”

白曦冷眼看着晨曦，“你皮痒了是不是？”晨曦立马噤声，白夜低笑，晨曦狠狠地瞪他。

叶初看着两个小祖宗，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对白曦是毕恭毕敬。白曦随意吃了几口，胃口实在太差，准备上楼。

杰斯皱眉，“几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子。把身体当儿戏吗？”

楚楚附和，“老大，稍后我还是给你检查检查吧。”

白曦坐下，慕容递过一杯牛奶。“慕容，你想害死我吗？”

白曦不喜欢牛奶，饮食也是颇为挑剔，看来晨曦挑食也不无道理。

叶初调侃，“老大，你要是死了，我们几个可要造反了。”

“没关系，mommy。我们会继续压榨他们的。”晨曦笑的一脸天真。

“再或者，如果mommy有半点闪失，作为mommy的幕僚团，我会让他们为您陪葬的。”

白夜不紧不慢的说着，“叶初叔叔，你看怎么样？”

叶初只觉一震恶寒，“老大，这两个孩子太凶残了。”

白曦扫视众人，几人皆点头如捣蒜，这一家子不愧是一家人。

早餐吃的很热闹，玫瑰园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文姨看着白曦清冷的脸庞难得多了一丝笑意，竟觉得有几分欣慰。

“既然各位都吃好了，有些旧账也该清算掉，不然我心中难安，你们说是不是？”白曦漫不经心地晃了晃手中的茶杯。

晨曦缩了缩脖子，总有一种大祸将至的感觉。“mommy……”异口同声，兄妹两人配合默契十足，却依旧觉得阴风阵阵。

“怎么，你们两个有话要说？”白曦似是不解。

“mommy，我们错了。”

衣袖被人扯了扯，缓缓抬眸就跌进一双饱含热泪的眼眶里。好比无辜的小鹿，此刻可怜兮兮，委屈地说道，“mammy，晨曦错了，您别生气，晨曦担心您气坏了身子。”

白曦觉得口渴，喝了口茶，面无表情的看着晨曦，感慨她女儿可真会演戏，想着这眼泪也该掉下来了。

果然，见白曦无动于衷，晨曦的眼泪宛若洪水开闸一般哗哗滚落。

看着晨曦掉泪，杰斯那叫一个心疼。敲了敲手杖，“死丫头，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带他们去叶辰那里的。”

“晨曦，我说过，我不喜欢看你们掉眼泪。还有，你鼻涕流出来了。”白曦淡淡的提醒。

晨曦闻言，连忙收起眼泪滚落的趋势，扬起小手绢擤了擤鼻涕，白曦忍不住皱眉。

“老爷子，没我的允许擅自带他们离开，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白曦看着杰斯。

杰斯面色一时挂不住，这丫头的目光太渗人，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哼，要不是为了你，你以为……”杰斯狠狠瞪着白曦。

“mommy，干外公是为了让你好好修养，所以想让我们能够早些历练知事。”白夜静静站立在白曦身边，mommy为了他和晨曦吃了太多苦，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老爷子，放心吧，我还能再活几年，他们两还是孩子。”白曦轻声笑道，“我不想让小白和晨曦太早掺杂进我们的世界。”

“mommy，对不起，我们只想陪着你。哪怕你伤透了心，我和晨曦也不会离开。”小小的白夜语气有些哽咽。

“我不伤心，眼泪流干，自然也就云淡风轻。有你们两个，我此生无憾了。”

白曦看着窗外，阳台上爬满了蔷薇花，香气馥郁，“你们知道吗？我发过誓，但凡伤过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叶初的手机响起，站起身，叶初接起电话。片刻，叶初开口，“老大，最近和恐怖组织的一批军火好像在K国出了点问题。还有，叶辰想让你去聚一聚。”

“该来的总会来的，有些过往，总该是大梦初醒了。”

白曦神情寒冽，“叶初，既然回去了，那我势必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