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剥开小男孩送的糖果，含在嘴里，香甜的滋味瞬间迸散开来。又剥了一颗送进叶辰嘴边，叶辰笑，“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却还是低下头张了口，不忍拒绝她期待的目光。

临近圣诞节，K国上下洋溢着欢腾和喜悦，电视报纸到处都在预示着它的到来。艾璃他们在装扮圣诞树，很大的一棵，挂着五颜六色的彩灯。

今天是平安夜，如此热闹的场面，总归是有些伤感的。往日里呼风唤雨的男人回归日常，像一家人一样，围在一起装饰圣诞树。白曦站在一旁，偶尔和他们对视，然后相视一笑。

悄悄退了出来，心里像有根刺扎的一阵阵抽痛。艾璃在身后喊她，“微微别忘了，明天圣诞节我们一起过。”

她回头朝他们笑，“好。”

她没说的是，这么多年，谢谢有你们。

平安夜的街头人头攒动，天空中飘着小雪花，但依旧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不少青年男女和情侣在街头捧着一杯热奶茶笑的很甜，远处还有在放烟花的，还有一阵阵欢呼。有青年求爱成功，开心的抱着女孩转圈。

白曦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很凉。有穿着卡通塑型衣的人送给她一个苹果，她走了几步，递给了街头流浪的老人。

再次来到迷夜，依旧是一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白曦坐上吧台，点了一杯酒，看着舞池里迷乱的男男女女。

想起不久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切，不禁感慨还真是时过境迁。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已经见底，白曦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神迷乱。

舞池那边正上演着恃强凌弱的戏码，“一个陪酒女而已，净给我们找晦气。装什么清纯，不就是为了钱吗？”

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架着一位喝醉酒的年轻女人要离开，女人虽意识模糊但仍挣扎道，“你们放开我，我不出台，救命啊！”

此话一出，男人们对她拳脚相向，一时间众人皆成了看客，唯独不见人出手帮忙。女人找了个空隙往外跑，男人啐了一口朝这边追了过来。

白曦背对着他们喝酒，那边的女人朝这边跑过来一把抓住了她，“小姐，求求你，帮帮我。”

几个男人跑过来，一把将女人揪起来，再次手足并用殴打，“妈的，竟然还敢跑，在我们的地盘，我看谁敢多管闲事。”

女人似乎感受到了绝望，只能不停的掉眼泪。直到男人们拖着女人准备离去的时候，白曦才重重地放下杯子，“你们的拳头就是为了留着打女人用的吗？”

几个男人脚步顿住，瞬间恼羞成怒。气势汹汹朝她走过来，白曦转身，众人看见她的容貌纷纷惊艳。

“哟，既然爱多管闲事这位小姐路见不平，不如你来陪我们一晚怎么样？”有男人吹着口哨，一脸低俗伸手就来触碰白曦的脸。

白曦听了只是淡淡的笑，并没有什么过激举动。在男人伸手之时，猛折对方手腕往外拧，同时折腕后拉，只听得骨头一声脆响那人踉跄着撞上吧台，额头血流不止，疼的哇哇直叫。

白曦执起酒杯，一饮而尽。重新打开一瓶新酒，满了杯，“原来这便是禽兽的声音，真真叫人不堪入耳。”

剩下的几人气急败坏想要动手，却突然被人带走，夜店经理及时出现，解决了那几个男人。

“劳烦把这位小姐安全送走，待在这里扰了我的兴致。”白曦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继续喝酒。

经理低声下气地赔礼，迅速找人清了场，惊得一身冷汗。开玩笑，想想刚刚那位真是让他诚惶诚恐。

吧台上倒着几个酒瓶，白曦趴在桌上有些昏昏欲睡。周边有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怀好意想来扶她。却有人扣住了他即将触碰白曦的手腕。

“先生，她的主意你也敢打。”英俊男人语气平平却透露着一股威严，扣住他手腕的力量仿佛刹那间可以碾碎，男人迅速落荒而逃。

白曦似听到了耳熟的声音，撑着吧台想要离开，摇晃着走了几步，撞了好几个人。一身西装贵气浑然天成的男人跟在她身后，身旁的人低声提醒，“家主……”

“你们下去吧。”

白曦出了夜店，冷风吹的她脑袋有些疼，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涩。

“去哪？”

白曦似乎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身抬头，有些模糊，俊雅的五官，略显冷漠。白曦扶着他站稳身子，含糊呢喃道，“你和他长得真像。”

“像谁？”

白曦突然皱眉，狠狠推开了他。沐如风神色微变，上前一把抱住她，将她关进了车里。白曦神智清醒了一些，抓住他的手，“你想做什么？”

“谁允许你喝那么多酒的？”声音极凉。

挣扎着要下车，沐如风锁了车门，对她的动作视若罔闻。沐如风开车去了最近的酒店，白曦昏昏沉沉有些不省人事。抱她下车时，白曦被风吹的往他怀里钻，像个孩子。

把她放在床上，去洗了湿毛巾覆在她额头上，白曦觉得很热，伸手扯掉了围巾。沐如风无奈固定她的身子，白曦下意识撑起手臂坐起身，唇无意擦过他的脸颊，沐如风忽然定住。

片刻之后，他死死盯着她，“白曦，是你先惹上我的。”

沐如风扶着白曦的身子，迟疑着问她，“白曦，我是谁？”

她笑着看他，水润的眸子闪动。沐如风眼神开始凉了下来，她终于开口说道，“……沐如风。”

沐如风抚了抚她的脸，倏地笑了，毫不迟疑覆了上去，“阿曦乖。”

白曦只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像一艘船在海面一样随着风浪起起伏伏。想张口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奇怪的感觉席卷而来。

室内一片春意盎然。

零点的钟声响起，沐如风漆黑的眼神散发着醉人的光。搂着怀中的女孩，亲了亲她的额头，“阿曦，圣诞节到了。”

白曦沉沉睡去，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角应该是满溢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