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皱着眉头看着说话的年轻特工,“有事?”
“她是我朋友。”
白曦疑惑的看了一眼年轻特工,迟疑开口,“张艺?”
张艺朝她眨了眨眼,他老远就看见两位教官身后的白曦了,便以为她犯了错正在受训,才跑来给她解围。
“教官,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林迪勾着唇冷笑,“你怎么知道她犯错了?”
白曦抚额,朝张艺摇头,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该说他憨厚老实吗?亏得他看着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却生了个榆木脑袋。
张艺完全会错意,只以为白曦不想连累他,一腔热血涌上心头更加义正言辞,“教官,她毕竟一介女流,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
“你把这里当什么了,过家家?”吴恩脸色阴寒,声音寒厉。
林迪摇头,当真是朽木不可雕,“既然你这么怜香惜玉,逞英雄出风头,那这罚你替她受好了。”
“那她……”
“我自然不会为难她,你,现在滚回去,30公斤20圈。”
“是。”
白曦看着义无反顾投身负重跑的男子,神色如常。
“白浪费了那点资质。”
林迪看着一脸平静的女子,“他可是因为你受罚的……”
“没人逼着他。”
“——才昨天一天你就把我的学员迷的神魂颠倒,白曦,你真是好样的。”林迪啧啧称奇。
“教官多虑了。”
“要是家主知道……”
白曦眼中流光溢彩,脸庞绝美动人,“教官放宽心好了,落人口实这种忌讳我断然不会让它发生,杀人灭口的事我没少干过。”
林迪差点被口水呛到,赤裸裸的威胁。
“白曦,你真是不讨喜!”
“教官怎么了?”白曦茫然地看着他,状似不懂。
“装聋作哑。”双手插入口袋,赶上前面的吴恩。
“跟教官比小巫见大巫了。”
远远能听见林迪将火气撒在了就近的特工身上,一群人叫苦不迭。
一大圈下来,白曦看了看腕表,微不可察的皱眉,这么晚了。吴恩有所察觉,“才这么一会就没了耐心,不想待的话趁早离开。”
白曦拂了拂发丝,“老师多虑了,这点时间我还是有的。”
训练场上张艺还在负重跑,第10圈的时候,有人陪他加入了助跑行列。白曦走上前,人群中有人抱怨,“笑面虎的方式是不是太过了,咱们刚拉练回来,他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张艺看到白曦,慢跑停了下来,“你没事吧?”
“还有多少圈?”
“呃……5圈。”
“还有力气说话,很好,再加10圈。”林迪不紧不慢走过来,一派气定神闲。
“教官,这样体罚他会受不住的——”助跑的人中有人辩解,20圈就要人命了,他是疯了吗?
“她都受的住,你们凭什么说不。”林迪语气陡然一转,态度生硬。
众人目光纷纷落在白曦身上,有震惊,有诧异,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你……不是新来的特工?”
张艺沙哑着嗓子,长途的负重跑消耗了他太多的体力,汗水划过眼睛有些模糊不清。
“不是。”
“为什么……”
“并非拿你开玩笑,我如今确实算不上训练营的人。”
“那你愿意等我吗,等我出去——”壮着胆子开口,张艺脸上泛着一丝红晕,一句话恍若惊雷,围观者争相起哄。
对于这场好戏,林迪乐见其成,想想要是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是不是该替这小伙子祈祷了?饶是吴恩听了也甚是想不通,这丫头哪里好了?
白曦十分头疼,“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可以慢慢了解你。”
“我有男朋友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万一你们分手了呢?”
林迪笑的前仰后合,添油加醋道,“小伙子想法不错,继续努力。”
白曦无语,心中一股郁结之气。朝他勾了勾手指头,他欣喜的凑了过来,“等你哪天打赢我,或许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真的吗?”张艺一脸紧张的问她,却又抑制不住的激动。
林迪摇头,这个家伙没救了,天真的可爱,这么直白的拒绝了他还以为捡了个宝。
看着离去的白曦,张艺忍不住大喊,“我一定可以的。”
一双有力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猛然回头,“教官。”
“放弃吧,想打赢她,这辈子也只能想想了。”
“你认识她?”
“她叫白曦,天才少女,当年训练营里的风云人物。从不与人为伍,性格孤傲气势逼人,三年前单枪匹马闯出了训练营,让所有人自惭形秽。她的光辉事迹可不是三言两语能道尽的。”
顿了顿,“你以为你能打得过她?省省吧。”
“金城所致金石为开。”他垂死挣扎道。
“好自为之吧,敢和咱们家主抢女人的你倒是头一个,勇气可嘉。”
教官双手交剪身后,想起那年秋,年轻的少女将他狠狠摔倒在地,话语声历历在目,“对不住了,他日再见,白曦定当赔罪……”
张艺还在继续他的体罚,依然有特工陪他助跑。那日下午,张艺躺在草地上动弹不得,只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许久之后再见白曦,那个第一次喜欢的女子时,眼睛竟有一股湿意,那时候的她眉眼带笑,他想她一定很幸福。
可不过短短两年,得知她死讯的那天,他竟觉得好笑,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一定是弄错了,她怎么会死呢?
她还很年轻啊,她是他们的第一夫人,有谁能伤的了她呢?活着的时候她被人诬陷,人人都在唾骂她,可她死了以后,皆叹她红颜薄命。他笑,瞧瞧这群人的嘴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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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回来的时候天黑了大半,沐如风也没有打电话催她,想着应该是忙着处理公务,趁着这个时间回房间刚好。
步伐轻盈的踏入园中,却在众人灼灼目光下止了步。这日黄昏,园中静寂,那人身穿白色内衬和针织背心,挽着衣袖将一株花苗埋入黄土,拿起搁置的短锹掩土,浇水,施肥。
周遭佣人立侍左右,心思万千,诚惶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