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钱娜经这一吓,都快灵魂出窍了。
那盒子里,难道是刀?他不会做出危险的事情来吧?
“你不是刚刚还在说,不愿意让我再坐这么久的公交么?你不是说过,你不会辜负我么?你到底要干什么呀周国军?”钱娜哭了出来。
周国军坐了下来,将盒子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几沓百元大钞散落在餐桌上。
钱娜眼前一亮,旋即又迷茫起来。
周国军终于说话了。
“我们的缘分尽了。”他说,“这就是我说以后不会让你坐这么久都公交来看我的原因。”
钱娜瘫坐在椅子上,此前的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周国军的话,陆续从他嘴里蹦出,竟不能牵动他的表情分毫。“原因有几个,都是我的问题。第一,我考了香港硕士研究生,我们的三观和话题将不会在同一个频道,而且我们见面的时间会更少,没有必要互相耽误青春。”
我怎么也不知道?钱娜心里念着。
周国军继续说:“第二,我妈妈觉得我应该找一个能做家务,家庭条件不能比我差的女生,否则和我断绝关系。你很好,但是这两条都不满足。”
“我……”
“你听我说完,”周国军近乎命令地压制着她想发言的冲动,“第三,我有新的喜欢的女孩子了,所以我不能脚踏两只船,我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必须做选择。”
钱娜瞪大眼睛望着前面这个男人,仿佛从来没有见过。
她认识的周国军,喜欢讲冷笑话,喜欢大把给她钱花,喜欢每个月来看他,给她买各种礼物,喜欢做各种好吃的,喜欢做家务。
如今看来,她的喜欢,都是他的不喜欢。
她多希望刚才那穿行的公交发生事故,把她送进天堂。
“你讲完了吗?”她气若游丝问道。
周国军道:“没讲完。既然分手的原因在我,就应该给你补偿。”他指了指桌上的钱,“这5万块,就是给你的补偿。但是,我还有些要求要讲清楚。从今以后,不要再跟别人讲起我,也不要提我们倒卖燕窝和珠宝的事情,更不要提我们家的生意。”
“今天,就是这个目的。希望你能理解。”周国军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钱娜,“我说完了。”
“我能理解。”四个字从钱娜口里说出,却仿佛又不是她说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周国军站起身来,一边说“对不起,你保重”,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
钱娜一动不动,还没换过神来。
她被劈腿了,而且毫无商量的余地,就像一个被淘汰的员工,无奈地等待着被炒的消息。
窗外又吵闹起来。
她看着桌子上的钱,不知道是难过还是开心。
她从未一次见过这么多现金,她的父母肯定也没有见过。那代表这他两年的工资,十年的房租。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小心翼翼地吧这些钱放进了挎包。
分手就分手吧,至少我也没有吃亏,她安慰自己。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很快又停止了。
钱娜有些警惕,把挎包攥在了手上。过了很久,没有动静。
大概是服务员吧。她想。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整个世界顿时恢复了原样。恶臭依然存在,喧嚣乐此不疲。
终于想起来饿了。
她打开菜单,为自己点了最好的一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