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啐她一口,“不怕你后退什么?走啊,去见官老爷啊!谁不去谁他妈的就是孙子!”
元婆子一行来得时候,是计划得好好的。
今非教老许家赔点银子不可,一行人男女老少的,人多势众,看准了老许家如今都是妇孺老幼,没个当家男人在,许老四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她们都看到了。
先让元夏花使苦情计,苦情计要是不行,就靠人多势众。
结果,两个方案都行不通。
这家老闺女这副身材,横在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式。
力气又奇大,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似胖,身手却相当的灵活,元强都没有靠近,人就摔得流鼻血了。
元夏花几次撞墙都被她拦下来了。
这一下子搞得进退不得了,去见官,不别的,老许家里许老大是秀才,是有功名的人,她们老元家只是白丁平民出身,根本比不了,在她们乡下,秀才见了官老爷那可都是能平起平坐的人物!
见了官,不管有没有理,她们老元家能讨上好?
可是要认输的话,又没有台阶下,许张氏母女凶得就跟夜叉似的,不让她们占半点便宜。
……
就在这时候,元婆子看到了元氏从大门内走了出来。
元氏之前在屋子内伺候许老二,这段时日,她日日哭,日日挨许张氏的骂,许张氏过不让她见老元家人了,今老元家人来了,她没有许张氏的命令不敢出来见。
到了这个时候,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要见官了,才偷偷摸摸的出来了。
元婆子一见到元氏,立刻一声哭腔拉开了,“春花啊!你可出来了!春花啊!你婆家实在是太欺负人了,可怜你在她们家做牛做马做了这么多年,她们要抓你老娘去见官,去坐牢啊!春花啊!你孝顺给老娘的银子,她们抢回去就算了,还把你妹妹的血汗银子也抢走了,现在还想抓我们去见官,没良心黑心肝的老许家啊……”
元氏瞧了瞧许张氏的脸,赶紧捂上元婆子的嘴,“娘,多的话您就不要了,现在二哥他成这样了,还要好多银子治伤,银子的事情,您就不要再提了,都回去吧。”
回头又朝许张氏求情道,“娘,我娘我妹她们行事冲动,也不是存心来闹事的,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就不送官了吧,我替她们向娘,向老妹儿道歉。”
元氏出来是打圆场,做和事佬的。
婆家与娘家真要闹到去见官的地步,将来她也不好做人,两边的日子都没法过了。
许张氏与许娇娇对视一眼,许娇娇微不可察的点点头。
送官,其实也就是吓一吓老元家,老元家这么穷,送了官也弄不出赔偿银子来。
倒还要浪费时间,要搭上见官的路费,借牛车一都要不少文钱的。
许张氏冷哼哼,“要你替她们道歉?她们身上都没有长嘴?都是哑巴畜生吗?”
别看元婆子身量矮,弯腰驮背的,但是骂起人来,也不含糊。
“我们家春花客气讲脸面,给你一句道歉的话,是尊你为婆婆,给你脸面!你个老虔婆,你还当真真儿了,我们没啥好道歉的,我们又没做错事,你个老虔婆不要脸面了,十里八乡的凶,你家老闺女我看也是废了,跟你一个凶样儿,有母必有其女,以后谁敢要哦!”
“我是老虔婆,你就是老龟婆,弯腰驮背一点人形也没有,你有脸骂别人?还有,我家闺女有没有人要不劳你操心,我家娇娇早就有了未婚夫,你们家孙子元海,没了闺女可以靠了,怕是这辈子都没钱亲了呦,活该打一辈子的光棍哦……哎吖,打光棍那可是要断香火的呢,也是呢,像老元家这种缺德人家,断了香火也好,省得祸害别人家的好闺女!”
许张氏毫不客气的往元婆子的心窝子上捅!
断香火,那是比让她死了还要难受。
元婆子气急败坏,也口不摭拦起来,“你个老虔婆,你毒啊!难怪你儿子从山里头摔下去了,摔成了残废,这都是你的报应啊……”
“你还有脸提我儿子,我儿子是你们家害的!给你们家送钱去,你们让他喝烈酒走山路,出了事,不闻不问一句,好歹还是你的女婿,还是为你们家送钱出得事情,你来登门,不仅不闻不问一句,开口就要钱,就骂人寻死的,你们是一家子的畜生吧!不,畜生都不如……像你们这样的畜生人家,活该断香火!”
两个婆子越对骂,越有气。
元氏夹在其中,公道话,也没人愿意听了。两人开始隔着元氏,你指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到了后来,直接把元氏推倒在地上,两个婆子不知不觉就扭打到一起去了。
但许张氏长得高,精神气也比元婆子足,看着就占了上风。
元强与吴氏就想上前去帮忙,齐齐动了一步,许娇娇也跟着迈出一步,盯着他们两个。
两人停下来,元强朝吴氏努努嘴,吴氏朝另一边奔去,而元强径直冲了过来。
许娇娇淡淡道:“你们不想老老实实地站着,那就躺下来吧。”
完,一步上前,提脚欲踢。
许娇娇的身手,元强是见识过了,虽然不想承认,但似乎真的差了那么一点儿。
当下一偏身,想从旁边绕过去。
哪知许娇娇这一脚并没有踢过来,只是虚晃了一下,跟着往侧面一踹,正好踹在奔跑中的元强脚踝上,正中其弱点。
元强跑得正急,挨了这一踹,身体失去平衡,又一次摔在地上,这次摔得更重,刚一挨地就大叫了一声:“啊”
叫声又急又长,显然是很痛。
许娇娇充耳不闻,闪身又拦在了吴氏面前。
吴氏也听到了元强的大叫声,害怕的停下了。
她不动,许娇娇也没动,两人就僵持在那里了。
另一边,元家同来的还有元江、元河几个孙辈,看见奶奶她们打起来了,也纷纷吵嚷着要上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