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应该没有鬼,而许张氏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许张氏与老元家做了十几年的亲家了,老元家什么德性,她是再了解不过了。
那么,这个金大夫到底是不是真的?行不行?就有待求证了。
她今在回春堂被孙神医普及了一下金氏神医一族的传,对金氏神医一族有了一定的认识,如果真的是金氏旁支,能行,请来给二哥医治,那再好不过了。
省得她这个被金游医教了半吊子的人,来亲自动手磨折许老二。
从理论上来讲,如果县城里真有一个金氏旁支专治跌打损赡大夫,回春堂的孙神医应该会知晓的,镇上与县城不算太远,就是回春堂孙神医的名气,都能传到县城去,有时候好多县城里的病人都会专程赶来回春堂,找孙神医治病的。
还有,以孙神医对金氏神医一族的崇拜,如果县城里真有金氏神医一族的人存在,孙神医肯定知晓,今也会跟她起……
然而,孙神医好像并不知晓。
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了。
“二哥,你不要急,分家卖田的事情提都不要提了,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廖青打了一头老虎今卖了,好几十两,我可以先找廖青借二十两银子来救急用用。二嫂,银子的事情不缺,金氏神医也可以请,但我们要确认一下这位金氏神医住在哪里?在哪里开医馆,我们要打听了解清楚了,才能给银子,不能你爹认识就认识,你爹给银子就给银子,你对吧?”
许娇娇一席话,再合情合理不过。
要银子,咱去借,有门路借,让许老二心里踏实,安心。
不分家,不卖田,让许张氏两老夫妻安心。
剩下的就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求证大夫的真实性……
元氏也无话可了。
许娇娇索性提议,让元氏去请老元头来家里问清楚,这位金氏神医的底细。
元氏也同意了。
许张氏也同意了。
二郎与四郎自告奋勇的,即刻出发,去螺子沟,请老元头上门来。
这事情就这样办了。
大家都各自去忙活了。
屋里头,许老二叫住了许娇娇。
对许娇娇不出的感激,“老妹儿,这次又是二哥连累你了。”
“咱们兄妹,不这话,二哥早点好起来,我就高兴了。”
“嗯,廖青他真的打死了一头老虎?这子当真是厉害,比二哥强百倍千倍不止,英雄出少年啊!”
“哪有,二哥也很厉害的,二哥你是伤患,家里的琐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爹娘我们都过,想办法给你医治就一定会的,你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伤就行了,不要有其它不必要的心理负担。”
“我知道,对了,廖青在家里是私生子,地位底,他打猎的银子平时都是要上交家里的,他要是借你银子,不会让他为难吧?”
“是吗?我不清楚,反正我一开口,他就借银子了,我已经借到手里了,他跟我过,不要告诉别人就行了。”
许老二顿时一个懂得表情,“老妹儿,你是个有福气的。”
许娇娇和许老二又了两句安慰的话,就去了上房找许张氏。
许张氏还在伤心,“娇娇,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这一个两个的嚷着分家,不就是嫌弃我跟你爹老了吗?哪家爹娘还健在,就分家的?没见过!辛苦把他们养大,个个都是娶了媳妇忘了娘的白眼狼,我是白养了他们一场,畜生不如的东西们……”
许娇娇穿越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有些事都有了基本的了解。
在这个旧时代乡村,孝道的传统与习俗深植人心,这是一个家庭得以延续下去的根本道德礼制。
大家长都靠孝道来牵制儿孙后辈们,不孝的人受礼法约束,严重的会驱逐出本地,会丢官削爵,甚至被杖杀。
这也是许张氏一直以来,在家里一言堂,行事霸道的底气。
她生了这么多的儿子,这些儿子理应个个孝顺她,儿媳妇也要孝顺,要不然,就是不孝,就是不逆不道。
她没有考虑过,万一有儿子不孝……她难道真的要把不孝的儿子告上公堂去?
想必她也没有想过。
许张氏是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乡村恶婆婆形象。
偏心归偏心,大的方面从来没有做过过火的事情。
缺粮食在这里是个普遍现象,一般人家有零吃的,都是尽大人先吃,导致孩子们饿死的不少,特别是丫头们,反正这个穷困的时代,不缺孩子,孩子没有了,可以再生。
而老许家的孩子们,每顿饭都有一个窝窝头的份例,诚然与老许家的家底稍微厚一点也有关系,但是,别人跟老许家差不多的家底,孩子们的待遇,都不如老许家的好。
许老二出了事,她能把积攒多年的养老棺材本都拿出来,明了她还是无私的,为了儿子们,她付出了很多。
许娇娇忙安抚了几句,“娘,快别伤心了。二哥与四哥他们就只是一时糊涂而已,退一万步来,哥哥们要分家,娘你也不用慌,您还有老闺女我呢,我跟娘永远都不分家!将来,我肯定养您!”
这下,许张氏愁苦的脸瞬间被许娇娇的话给治愈了。
噗呲就笑出了声,“还是我的娇娇儿贴心,我的心肝宝贝,娘就知道没白疼你,行,我有娇娇在,我伤个啥子心?要伤心也归你爹这个糟老头子去伤心,分家对我有什么影响?我了不起以后不给他们一家人分饭了,分了这么多年饭,我也分腻歪了!我图个什么?一大家子人要操心,整累死累活的,我呸!”
“以后谁要提分家,老娘都不动气了,要气你爹去气。不别的,他的秀才大儿子有功名在身,分家对老大的名誉不好,愁都愁死他!老娘气个什么劲儿?儿子不孝顺?闹分家?走出去怕人笑话?老娘还有女儿啊!还有贴心的棉袄在啊!谁家闺女有老娘的闺女好?那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