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关心麦克斯，就是把她当成了你那个小女朋友的替代品？”

“也不是……主要是我一看到麦克斯，就总是想起来她……”

“呵，现在还真是没点心理问题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啊？真就人均抑郁症、人均家庭破碎呗？”克洛伊歪着头一顿，目不转睛的盯着前路，忿忿不平道，“别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如果把麦克斯当成某个人的替代品，那你最后肯定会失望，先不说像不像，至少没人会愿意当别人的影子——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克洛伊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指挥下靠边停车，透过前挡风玻璃，我清楚地看到来人正是《奇异人生》中克洛伊的继父——大卫。

“克洛伊，我告诉过你……Ｏｈ，ｓｈｉｔ！你给我下车，双手抱头跪在地上！”

原本正打算“教育”克洛伊的大卫刚走出两步，便在副驾驶位发现了满身血污的我，当即周身猛地一震，拔出手枪绕到副驾驶位的侧前方，厉声喝道：“原来电台里说的那个人是你！”

正被伤痛折磨的我艰难打开车门，下车靠在车身上，喘息着抬起双手，摆出一副“制止”的动作。

还没开口，克洛伊便从另一侧怒气冲冲地跳下车，“咣”一声关上车门，然后冲到车头位置一把推开大卫，说道：“你有什么毛病？他是我的朋友，你又不是警察，不用装出一副好像多么正义的样子来反衬我有多么不堪！”

“朋友？——男朋友？”大卫闻言，眼神一凛就要上前朝我发难。

克洛伊抓住大卫的胳膊往回一拽：“去你妈的！人家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你呢？你除了会拿你那套见不得人的想法来猜测我又干了什么坏事，还会做什么？”

“我是个士兵——克洛伊，我告诉过你多少次，离那些人远点，我一直都知道你在干什么，别以为能骗得了我……”

“嚯？我又干什么了？我无论干什么也跟你这个混蛋没有关系！”

“不，克洛伊——我是你的父亲！”

“继父！你有乔伊斯就够了，不用在她面前假装自己有多关心她这个女儿来换取好感，我干什么、交什么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蠢……”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大卫在克洛伊企图再次推开他的时候一巴掌打断了克洛伊的话，我连忙踉跄几步，上前扶住被打退的克洛伊。突然的活动，让我身上的伤口又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打出一巴掌后，大卫似乎也有些后悔。他看了一眼我，放下手中的枪，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他对克洛伊说道：“……听着，这是你自找的，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至于你——”

大卫又看向我：“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不会把今天看到的情况说出去，但是这不意味着我就此放过你。我讨厌你们这些败类拉克洛伊下水，在我过去的职业生涯里，我学到了一些很特殊的技能，你愿意干什么，我不管，但是，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敢跟克洛伊纠缠不清，我保证，我的这些职业技能会成为你接下来的人生里最可怕的噩梦，我保证会让你做梦都不敢闭上眼睛。”

“够了。”克洛伊低头捂着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听着，混蛋，要是你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保证会让你进监狱，给我小心着点！”

“不，是你会进监狱。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是你却以为你能应付得了一切——你只是一个不断惹麻烦，还自以为是的小屁孩儿。让你妈妈省点心吧。”

克洛伊微不可察的“哼”了一声，闭着眼毫不客气的挣脱我扶住她的手，转身回到驾驶室。

“真高兴让你刚加入我就看到这么一地鸡毛的破事。”克洛伊在我跟着回到车内之后，发动引擎，驾车绕过大卫落荒而逃。

车外的大卫一动不动，目光随汽车轨迹移动，颇有威胁意味的看着我。

我说道：“加入你？什么？”

“你不去救麦克斯了？”克洛伊现在的心情显然很低落，就连说这样反问的话时，语气都显得夹着火。

她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支在车窗上托着脑袋，面色阴沉，像是在自言自语：“管他呢，所有人都对我失望了，反正我差不多跟所有我认识的人都闹僵了，也不在乎再多你一个——你们这些人都跟大卫那个煞笔一样吧？你们这种，自以为见多了流血，能看破一切的人。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拜托，我都已经１９岁了，我是没什么本事，也没想过以后要干什么，但我也不是你们能随意摆布、随意忽略的。”

“不，克洛伊……”

“不要再给我说‘不’了。你说这话的样子可真像我那个混蛋继父。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解释？为什么要来劝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把麦克斯救出来吗？普雷斯科特家族在这里经营了上百年的时间，内森就是个混子，他的老爹‘肖恩·普雷斯科特’才是个混账。你能做什么呢？为了一个女生把本地最大的势力组织连根拔起？呵，你可真是个侠盗——我甚至都想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到的这一步。按理说，我和麦克斯这样的人，他们应该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这是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好像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一样？”

“这是我的错……”

“呵，你有什么错？你错在不该帮助我们？又或者是应该看着麦克斯被那个煞笔内森开枪打死而无动于衷？——这个操蛋的世界！”

“克洛伊，那你呢？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跟内森的事搅在一起？”

“我的部分很简单，原本就只是我有点内森的把柄，想敲诈他一笔，结果他恼羞成怒，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可没这么伟大，想为了什么狗屁的正义去跟邪恶的普雷斯科特家族对抗。现在，我就只想把麦克斯找回来。如果你要加入，那么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觉得我拖后腿，那就请自便吧。”

我挣扎着按下解脱钮，把打空子弹，处在挂机状态的冲锋枪枪机回膛，换上新弹匣，然后又以同样的步骤换了手枪弹匣，呼出一口浊气，继续瘫在副驾驶位上，说道：“去找内森。”

“不，你现在的样子很难再搞什么大动作了，还是先处理一下。这毕竟不是绑架之类的案件，麦克斯不会有事。”

“呵，你不是也在说‘不’……”我把前后两块已经被子弹打的坑坑洼洼的防弹插板从战术背心中掏出，随手扔出窗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