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里的确会有能发出荧光的生物,它们才不是什么死者的执念,发光纯粹就是为了吸引食物傻傻地过来,不过,”
“你……在说什么?”
看见罗西眼底的疑惑,南欣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
知道得多当然好,可要是因此被人怀疑不是公主本人可就麻烦了。
“诶,我是说,”
南欣做了个一休哥的手势,强行将话题转回那个“不过。”。
人家不都说嘛,重要的是“但是,不过,可是……”
后面的内容!
她深呼吸,只是为了能一口气说完。
“既然有这样的鱼,说明这里虽暗,却不是同外界完全封闭的,也就是说明,这条河能通往某处有光的地方。”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希望。
这话虽然老套至极,却是百分百适合他们眼下的处境。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走在了对的路上。
没给南欣太多时间去证实,她就发现,眼前的景物越来越……奇幻。
无数的荧光菇开放在角落,河水静静流淌,南欣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去了某部科幻片的拍摄场地。
但,真的很美。
于是,他们就看见了那个愈发宁静安详的石桌。
南欣发现那上头几乎类似的纹路和笔迹,简直出离了喜悦,不管不顾地就往前冲,也不想想自己前两次有多么惊险。
罗西没能拦住,果然,这次也不那么简单。
他眼看着南欣,在她即将靠近石桌时,一簇光猛然射出来。
在带着古怪气息的空气中,那光化成了一个人形,随后,被兴奋的南欣冲破,化为一团云,笼罩着她。
“南欣!”
罗西皱眉,伸出手,上前几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瞬间移动这么远,总而言之,最后的最后,他拉住了南欣。
接着,两个人均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拉扯,陷入不省人事。
“罗西……”
南欣反倒是先醒来,她伸出手,探了探身边罗西的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咻,幸好我没死。”
要是去底下见那些昔日同事,就太丢人了。
当然,这想法她不会跟罗西谈,只是叫他:“喂,师叔?”
莫名其妙,一同经历了几场生死,她倒反是与罗西亲近许多,但亲近了,也就必然没了那么多尊重。
不再被尊重的师叔终于醒来,问:“我们在哪儿?”
“呃……”
南欣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呢,但剩下一点自尊与自傲让她不愿意承认,只是顾左右而言他:“我看,是那个石桌,或许是某个地方的钥匙。”
钥匙。
所以当他们触碰时,周围一切都改变了。
没想到,南欣随口胡诌,倒是碰中了一点正确答案。
“哼,又来了一个。”
一个懒散的女声说着。
“谁,谁,我在哪儿?”
南欣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惊慌失措,于是马上咳嗽两声,同那个魔幻的女声对话。
“你是谁?”
“想要最后一片地图?”
没想到,那女人完全不搭理她,自顾自地说。
也好,南欣想,单刀直入也不错。
“是。”
罗西此刻刚刚也出现了,没来得及拦住南欣想什么说什么。
不过,那女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只是说:“好啊,那帮我查件事情吧,查清楚了就给你。”
“这么好?”
南欣简直不敢相信:“小菜一碟,什么事?”
“呜呜,”
没想到,方才还好像窝在沙发上不想起床的女人突然出现在他俩面前。
这个人的身影有点虚无,看起来好像真是个活人,可她身体周围仿佛是被虚线随意地镶了个边,仿佛被人用ps做了虚化边界处理,看得人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若是伸手去碰触,这人就会被刺穿,然后消失在这沉闷的空气中一般。
所以南欣刻意保持了一点距离,生怕被这女人碰瓷然后借机不给她地图。
我可真是敬业,她想,都碰到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物种了,居然还记着复国的事情。
终于,女人在十五分钟声嘶力竭的哭泣后,开始了讲述。
“你们或许听过,戮法这个名字。”
这是她故事的开头。
罗西若有所思:“传说藏宝图便是此人所制,”
很奇怪,南欣居然也觉得这名字挺熟悉的。
女人继续说:“戮法是我的……爱人,他在放下十年后说要回龙宫一趟,我便答应陪着他。”
“可他竟然死在了这里。”
南欣眼前有一些情景如碎片般闪过。
短发的女人哭喊着扑向石桌旁的男人,那人已然气绝,只是维持着趴在桌边的姿势。
“我看看。”
南欣发现,自己竟然能在这个疑似几十年前的案发现场自由移动,于是,本能促使她四处看了起来。
罗西有些紧张地跟在其后,是个护卫的状态。
“当你发现他时,戮法已经死亡?”
南欣再次确认。
女人点头。
“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进入洞中?”
“是,但……”
女人犹豫片刻,还是说:“我曾经听见奇怪的动静,大概像莎莎声音,所以怀疑是不是有对头跟了进来,”
“那几年,戮法的名头很盛,那些所谓的正道都说要抓住他,而我们原来的同伴,也有许多想打听宝藏的下落,所以,这次来龙宫,我们小心再小心……”
南欣能想象出,从前,这份宝藏的巨大吸引力。
这些年,或许只是因为很多知道那东西威力的人都死了,所以热度减退。
可……
南欣想到,连自己师傅都说不准那宝藏是个什么东西,能不能用,如何使用,有什么用……
就更加别说其他人了。
她有点理解女人的猜疑,可在南欣将房间周围走了一圈以后,有些不确定了。
“你看见这几只蝙蝠了吗?”
她一指,女人说:“嗯,洞穴有蝙蝠,不是很正常吗?”
“可它们自从你们进入,并未有半点动作,若是有人要从此进入,必须惊动这些小动物……”
女人歇斯底里,她的声音变得尖而利,表情也有些狰狞:“那你说,戮法是怎么死的,难不成是我杀的?”
她说话好像是开玩笑,可实在骇人,而南欣同时也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是真真实实的压力,好像如果这个问题答不好,她就得让这股子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气浪拍死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