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屋里的丫鬟将于夫人安顿好便出来了,南宫萱低着头走过去,丫鬟走得急加上南宫萱使计,一个不慎竟崴了脚。
南宫萱忙走过去扶起丫鬟,佯装关切道,“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烦妹妹扶我到那儿坐会儿!”
南宫萱扶起丫鬟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担忧道,“姐姐的脚没事吧,要不去找大夫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丫鬟连连挥手,“现在府里一团乱,我只是个下人,哪里能为我请大夫呢!况且夫人还在房间,我得去照顾夫人呢!”
说着,丫鬟就要站起来,可奈何脚上太痛,试了几次也没能站起来,急得她都快哭了。
“这可怎么办啊?夫人醒来要是见我不在肯定要生气的!”
“姐姐别急,要不我替姐姐去照顾夫人,姐姐在这儿休息会儿,等脚好些再过去,若是夫人问起,我便说姐姐去替夫人熬药了!如何?”
看着南宫萱真诚的眼睛,丫鬟犹豫了片刻便点头了,左右也无他法,怎么样也比惹怒了夫人重新卖给人牙子的好!
“如此,那就多谢妹妹了!”
“没事!咱们都是当下人的,互相帮一把也是应该的!”南宫萱笑道。
“对了,妹妹是哪房做事的,为何之前没见过你?”
南宫萱噎语片刻,随后笑道,“我刚来府上不久,姐姐平日里跟着夫人,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我叫云儿,平日里也就做些杂事,不比姐姐,在夫人身边伺候!”
南宫萱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丫鬟也没太在意,毕竟于府的丫鬟不少,她也不可能真的都认识,且她心里正急着也没顾虑太多。
“好妹妹,你快去厨房把炉子上给夫人熬的药端过去,别叫夫人等急了!”
“好,我这就去!”
于府现在上下一团乱,厨房里也没什么人,南宫萱低着头走过去把药炉上的药倒了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
“黄芪,白术,车前子,灵犀花…………”
这药就是普通的补气血的药,没有什么异常的,但怪就怪在这药量有些重了,寻常三十几的妇人补气血一次只需半副药,而这药炉里放了整一副,若药方没错的话,只能说明于夫人的身体已经相当于五六十岁的老妪了。
可一个武将之女怎会未到不惑之龄就虚弱成这样呢?南宫萱心里隐约有了想法。
端了药后,南宫萱就来到于夫人的房间,此刻她已经醒了。
“夫人,药来了!”
于夫人擦了擦红通通的眼角,一看就是刚哭过的。
“你是谁?萍儿呢?”于夫人疑惑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是云儿,萍儿姐姐去给夫人抓药去了,怕夫人醒来,就让奴婢伺候着!”
于夫人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叹了口气便从南宫萱手里接过药碗一点一点地喝了起来。
“咳咳咳…………”
药喝到一半,于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南宫萱忙倒了水递给她,“夫人,您怎么样了?”
“没事!老毛病了!”于夫人喝了水稍微缓和了一些。
趁着靠近于夫人的机会,南宫萱偷偷把了脉,情况果然如她猜测的一样,于夫人的身体已经虚透了,这大补的药也只是杯水车薪。
“夫人,您节哀吧!相信老爷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的!”
“呵~我变成这样都是于一廉害的,他怎么会不希望看见?他若不是死了现在恐怕已经把飘香楼那个小贱人娶回家了!”于夫人冷笑道。
“夫人,您………………”
“外人都以为我们夫妻和睦,可谁都不知道,自他第一次去飘香楼后每一次与他接触我都无比恶心!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的身体才变成了这副模样,也许是于一廉动的手也或许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吧!”
说着说着,于夫人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原来这两日的眼泪没有一滴是为于一廉流的,于夫人的眼中有后悔有愤怒有恨意,唯独没有悲痛!
南宫萱原是不想看她病体难愈还如此难过才好心劝劝她,没想到竟然探出了这一层关系。这两人表面上和睦如初,实则已经分崩离析了,若非为了保全贵妃的颜面,恐怕两人早就和离了。
服了药后,于夫人又昏昏沉沉地睡下了。南宫萱扶她躺下时无意间看见于夫人的脖颈处的肤色相较于手臂上的肤色深了许多,按理说像她这样身份的女人是不会被太阳晒得,更何况还是隐蔽处,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没有来得及想太多,萍儿已经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云儿,夫人睡下了吗?”萍儿小声问道。
“嗯!刚服了药,姐姐的脚没事了吧!”
“已经没事了!这次多谢你了,等老爷的丧事之后,我一定跟夫人说把你调到房里做事!”萍儿感激道。
“那就多谢姐姐了!若是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
南宫萱从于夫人房间出来,该查的也查的差不多了,现在她只要找到叶青然后溜出去就行了。
可偏偏不巧的是还没走两步的南宫萱就迎面碰上了萧正,吓得南宫萱忙低下头去。萧正正想着事儿,突然迎面走来一个貌似颇有姿色的丫鬟,放在之前也不会注意到,但南宫萱给萧正的印象实在深刻,只看了一眼就觉得有些熟悉。
正当南宫萱心中呐喊千万别认出我来的时候,萧正与她擦肩而过,南宫萱微微松了口气,
“幸好没认出来!”
然而下一秒,一个冰冷冷的声音传进耳朵,“站住!”
南宫萱猝不及防被吓着,心几乎已经提到了嗓子脚下暗暗蓄力,要是被发现了就立即跑路。
“转过头来!”
南宫萱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扭过来,压低了声音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萧正看向浑身紧绷的南宫萱嘴角一勾,这只小狐狸以为低着头他就认不出来了是吗?不过他可没打算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