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之后,天气开始转凉,偶尔有凉风吹来,也不会觉得热。
一声嘹亮悠长的鸟鸣声过后,随之而来阵阵喳喳咕咕的虫鸣,再加上潺潺流水声,陈顺觉得整个人有些飘飘然,静下心来,仔细听,风儿拂过山岗,草木轻灵,沙沙响。
夜色渐浓,赶了一天的路,倦意袭来,陈顺再支持不住,不一会功夫,便是沉沉睡了过去。
眼下吃饱喝足,又得了空闲,张文刘元围坐在火堆前。
张文道:“今日全仰仗先生。”拱了拱手,冲刘元拜了拜。
刘元态度稍微缓和一些,今日陈顺狠狠的替他露了一把脸,心情倒是不错。当下淡淡的道:“劣徒不才,侥幸而已!”嘴上这般说道,心里却是得意洋洋。
张文道:“先生这般想必更是医术了得!”
刘元答了一声:“尚可!”便是不再理会他,盘腿闭目养神起来。
张文没想到刘元是这般的油盐不进,对于他的奉承之言,也是置若罔闻,一时之间气氛颇为有些尴尬。
隔了一会,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张文道:“不知先生,来这虎丘山所为何事?”
刘元冷哼一声,态度陡然变冷,两只眼睛陡然睁开,道:“不该问的别问!”
张文心中冷笑一声,眼前这老头竟是这般不给他留情面。只是眼下却是不便发作,只得悻悻的打碎了牙,往肚里咽。便是一咬牙,这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接下来的日子,这四人便是一起结伴同行。
这张文为人倒是颇为活络,一路上对陈顺便是一顿吹捧,再加上偶尔张武的添油加醋,只把陈顺逗笑的前仰后翻,一时之间竟都是找不到北来。
这一路下来,偶尔碰到一些猛兽,他们远远的避开。
因为这兄弟二人的加入,这一路下来确实速度慢下来不少,四人行至一处沼泽地。
张文道:“先生,这片沼泽一望无垠,又多瘴气,贸然穿行,怕是小命休矣。不若等明日再寻其他出路可好?”
刘元点了点头,便是安排陈顺去收拾些柴火,寻一些清水。
见得陈顺一个人向四周寻找,张文忙是跟了上去。道:“不若,我与陈小师傅一起吧!”
陈顺怀抱许多枯枝,正觉得颇为无趣,眼下正好有个伴,便是欣然答应。
张文道:“陈小师傅,医术这般了得,愚弟承您恩惠,不然怕是落得残疾!不知以后若是我再有什么问题,该去何处寻得陈小师傅?”
奉承的话,听再多也不会腻味,平日里只是看些头疼脑热。替那张武治伤,算得上是他的一大壮举。
陈顺道:“我与恩师于余姚城中便是有一座百草药庐,张大兄弟若是遇到困难,便可来此处寻我!”
张文道一声:“在下记住!”顿了一下又道:“那想必,二位来这虎丘山必是来寻一些珍奇药材?”
不疑有他,陈顺点了点头。
说道这里,张文不禁有些黯然,道:“也怪我贪心,前段时日,听得有人在这虎丘山中,寻得一株十二叶百年老山参,我便也想去山中试试运气。”
陈顺暗叹一声道:“百年山参?”这十年的山参况且是不多见,更何况这百年的老山参,怕更是参中之王。
张文道:“是啊,正是。据说后来被人花了天大价钱收了过去,怕是够他们吃上好几十辈子。”
说的陈顺是心痒痒,只得暗自叹息一声道:“那人参生长习性我倒是了解一些,只是毕竟是书上得来。若是真碰得,却是不晓得该怎么开挖。若是碰得破点皮,或是伤了根须,这整株参却是药性大减。”
张文道:“平日里我也是于山间采些草药补贴家用,倒也是听得一些老前辈诸多交待,想来若是真碰到了,自也是会了。”
听得这些,陈顺不禁喜笑颜开,心道:“若是自己能寻得一株上了年份的山参,到时便是可以回去看爷爷,让他老人家也可以享些清福。药堂中也是年久失修,正可以解眼下燃眉之急。”
只是毕竟是少年心性,一时之间有时怕这怕那。又道:“只是,你知我师父只愿能早日出得这山林,若是说与他听,少得多我又要挨一顿皮肉。”
张文哈哈一笑,道:“无妨,大不了等得晚上,你我或可试试运气。”
便是应下,当下二人装作若无其事。
直等到刘元沉睡开来,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也不见刘元从没有今日这般早早睡下。
二人便是蹑手蹑足的往山中集合。看着四周黑漆漆的林子,陈顺开始有些后怕,道:“张大哥,不如我看算了吧!这眼下晚上找人参更是难上加难?”说来也是奇怪,他只觉得自己今日却是格外的疲倦。当下便是打起了退堂鼓。
张文道:“无妨,我们只在这附近找找,碰碰运气罢了。”
二人举着火把,在这山中慢慢搜寻,越走他只觉得身子却是越来越沉重。
说来也是凑巧,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真就在发现了一株约莫十年的人参。
陈顺眼尖,一下便是欢快的叫了起来,道:“快看!真的有人参。”
举起火把正是上前细细查看起来,借着火光,正看到这株,上面结着颗颗细小红果,底下几批绿叶,正是那山参,当下只道自己这运气未免也是太过于逆天。
只是未听得那张文欢呼的声音,心中正觉得奇怪,下意识便是扭头看向张文。
透过地上的影子,便是寒光一闪,那寒光冲他脖颈袭来,
瞬间只觉头皮发麻,便是就地一滚。刺啦一声,堪堪避开要害,划下一片衣角来。
眼前这人竟是不停冲他冷笑,一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先去若是慢了分毫,怕是命都要交待在这里。这那阿里是他熟悉的张文张大哥啊!
陈顺不竟怒从中来,骂道:“张大哥你这是干甚?想不到你为了这一株十年山参,竟是要夺我性命!”
张文冷笑一声,道:“幼稚!”
眼下,用眼一瞟那株人参,周边有土翻动过的痕迹,只是被落叶小心的遮盖起来。眼下心知尽皆了然。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竟都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拿捏的死死的。
张文道:“你这小子,委实是异人,那蒙汗药怕是【连一头大象都能麻翻,你小子居然到现在都无什么反应。”
这点倒是张文估计错误,陈顺却是只觉得自己大脑晕晕乎乎,强装着镇静。便是扭头冲他师父那边跑去,想必他师父怕是遭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