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惠风和畅,三人简单的收拾了一番,便是离了元妙观。
牛儿虽心中不舍,可是雏鸟总有高飞日,磕了几个响头。道:“师傅,你一个人可要好生照顾好自己。”
纵是有千般,也只得把牙一咬,心一横,转身而去。
不多时三人出了牛石岭,先是走了三日旱路,又走了三日水路,便是来到一处山岗。
这里是偏离只是条去余姚的小道,平日里走的人不多。
陈顺沿路找人打听,住宿的地方,只是这地界,到底还是偏僻了,却是没有客栈这类东西。
眼下正值春寒,太阳已经藏了起来,山中瘴气弥漫,若是露宿荒野,染了风寒,怕是大大的不好。
寻了间破烂的房子,陈顺开门进去,屋中有些灰烬,想必是其他过路人留下。
屋子里霉味很大,他倒没有把窗户全然关上,留了一扇,新鲜空气能进来,期待着能驱散些霉味。
刘元讪讪一笑,宽慰道:“外边条件比不得家里,不过有得住总归还是不错的。”
陈顺和牛儿点了点头,三人今日走了不少路,腹中已然空无一物。
点燃了火堆,又吃了些饼,饮了些清水。烤着火,陈顺才觉得身子暖和了过来,不多时便是困意袭来。
早春地上冒出的寒气,若是不隔绝开,最是容易要人性命。
他找了些干草,弄了了个床铺出来。再也是顶不住了,不一会便是鼾声大作,想必是累到了极致。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只觉得有人在喊自己名字。睁开眼睛,原来是刘元此刻再唤自己。
见自己醒了,刘元忙又再唤牛儿。
陈顺还欲发问,便见刘元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刘元示意让他收拾东西。
“咴儿咴儿!”一声嘹亮的马儿嘶鸣传入陈顺耳来。
“有人来了!”不知来者是善害是恶。
瞬间便是明白了师傅的意思,把灰烬扫到一旁,又把底下的干草弄走,把自己人待过的痕迹全部清理掉。
做完这些,三人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马蹄儿哒哒的踏着地面,看着阵仗,怕是不下二三十号人。
“也不知谁,这大半夜还这般赶路?赶走投胎啊。”陈顺嘴里嘟囔着骂道。
.......
听得一人勒住马儿绳子,立定。
离得近了,那马儿粗重的喘气声,陈顺耳中听得分明。
只听的其中一人骂骂咧咧道:“真他娘的操蛋,这什么鬼天气,要他妈的冻死个鬼哟。”
话音刚落,听得有人,哈哈哈一笑,骂道:“老三你这破烂玩意,是不是都被榨干了。怕是所有精力都费在娘们肚皮上了。”声音好似破锣一般。
这汉子声音刚落,一群人被逗得哄堂大笑。
那被叫作老三的汉子也不害臊,又道:“别说啊,许久不弄,心儿痒痒了,回去老子我定要去弄她个千八百回。”
直把众人逗得前仰后翻。
过了一会,听得另外一个略显沉稳声音道:“大当家的,眼下天色已早,弟兄们走了一天也累了。这深山密林的瘴气也多,不如在此休整一晚。”
这人声音一出来,众人都安静下来。
“好,听兄弟的。”那破锣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众人鱼跃进了这间宅子,真的是土匪进村了,霹雳咣当,各种东西响作一团。
陈顺几人正准备离去。
便听得那叫老三的汉子道:“大当家的,咱们这帮兄弟,冒这么大风险,来这傅家堡。若是银钱没给够,咱们兄弟定要让他傅墨源晓得,什么叫泥人也有三分火。”
陈顺才看清,这老三生的瘦条,虽说算不得很丑,只这双眼,无时无刻不是透露这淫邪。
那名为大当家的男子道:“三弟放心,前几日,已经将请柬送上,那傅墨源若是肯双手将女儿奉上,到时你是要弄她娘的个千八百回,还是万把百回,都随你开心就好。至于他那家业,岂不是一起随着聘礼,都并入咱们黑熊寨的门下。到时咱们兄弟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他这话一说,逗得一众人哈哈大笑。
那汉子又道:“若是不然,咱们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抢过来。听说那傅墨源不但产业无数,还有颗能避水的珠子,据说正是靠着此珠子,这才攒下这偌大的基业。”
到底是少年郎,偷听得这些计策,陈顺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侠义之心,道:“师傅,不若我们先去通知那傅堡主如何?”
刘元道:“莫要多事,对方人多。”
眼下三人栖身之所被占,只得再寻他处。
陈顺心中难平,便道:“若是放任不管,这群贼子一个个膘肥体壮,干的都是打家劫舍的活儿,怕是那傅家堡恐家破人亡。”
刘元冷冷道:“干你何事,早早睡吧,明日离开这是非之地。”
眼下三人栖身之所被占,只得再寻他处。
三人寻了棵大树,便是躺下。比不得那房子暖和,虽说后背能挡些风,可这双手双脚还是有些受不了。
陈顺心中越想越是难平,越想越不对,越想越觉得愤愤难平。
他自幼生于悠州府,悠州府又是极重读书的圣贤之地。而今日所闻所见,却是与自己所读的诸子百家,与自己熟识道义却是出入甚大。
这让他如何能心甘情愿接受的了。
只是这傅家堡所在何处在何处,他却是不知。便是离了刘元,牛儿二人,又回了那所破房。
这群匪,倒也还是警觉,敲闷棍,下蒙汗药,放走马匹,却是不给陈顺丝毫的机会。
天色才蒙蒙亮,便是早早就出了发,陈顺只得远远在后面跟着,又沿路做了些记号来。
如今他已有旋照境二层境界,这寻常的奔走,对于他来说,倒也不难。
......
等到刘元发现之时,大骂道:“这该死的,又要去逞什么仁义。”
牛儿一笑,辩解道:“顺哥本来就是这样,咱们要不早点去追,顺哥他天蒙蒙亮就走了。”猛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牛儿连忙住口。
刘元道:“嘿,我说你这家伙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也变着法来瞒骗我。”
牛儿觉得自己在理,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胆子大了起来道:“本来就是嘛,若是眼睁睁看着这傅家堡毁于这匪类,属实叫人有些接受不了。”
刘元无奈一笑,朝着这头倔牛屁股来上一jio,大声骂道:“该死的,还不快麻溜的起来,那小子啥本事没有,惹祸的本事倒是一大堆。”
牛儿赔笑,心知事不宜迟。顺哥儿自然是斗不过这些刀尖舔血的土匪。
二人循着记号,便是开始找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