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徐姚薇，靳钰想起之前他让人交给他的，徐姚薇来到楚国都做了些什么。

一开始，靳钰并没有特别去关注徐姚薇的行踪，之前和徐姚薇一同在鬼医门下学习医术的时候，徐姚薇给他的印象一直很好。

之前徐姚薇闹出的那些事情，靳钰也没有过多在意，直接让暗卫去解决了。

可是现在看着整理出来的东西，靳钰对徐姚薇的印象被全部推翻。

大庭广众之下欺辱平民百姓，因为嫉妒拨掉了别人的衣服，强抢别人看上的东西......

靳钰一条条看下去，只觉得看见了一个嫉妒成性、刁蛮无礼的女人。

在府外都是如此，若是在府内，徐姚薇不知到底有多嚣张。

靳钰翻着手下的资料，突然就迟疑了。

他真的不知道徐姚薇在府中的任何作为吗？

……

他知道的。

那时，闻素将一切摆在他面前，他却因为徐姚薇的作用而放任不理。

他劝闻素忍耐，宽容，不去想徐姚薇的所作所为。

也不去想，她为什么要忍耐？

-

靳钰昏昏沉沉，感觉自己似乎又处在梦中。

他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从马车上走下来的自己。

今天是秋猎，对于普通官员来说，就是陪着皇帝走走停停，花式吹捧，就过去了。

但是今天，靳钰明白，有很多人想要将他留在这里。

闻素也来了，此时正坐在女子那边，她坐在那里，周围也没有一个人。

上次宴会大家都看出来摄政王对她不冷不热的，所以现在也没人来讨好她。

想奚落她的人走过去，坐在那里，你说什么，人家也不在意，反而笑盈盈地看着你，那口气就怎么也出不去，只能悻悻地走开。

久而久之，闻素身边就空了一大块。

她看看左右，叹了口气，无聊的挑起桌上的糕点，小口小口吃着。

靳钰飘到闻素身旁，看着女人清秀的侧脸，大脑转动着。

为什么他总是梦到之前的事情？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

他看向闻素，是她做了什么吗？

微微思索间，靳钰看着闻素小口小口的，吃完了桌上所有的糕点。

“......”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这女人这么能吃？

吃完之后，闻素捧着脸，无聊的看着四周，靳钰看了一会儿，也觉得没意思，正要飘到其他地方看看，就听见身旁的女人小声地嘟哝。

“京城有点无聊啊，要不还是走了算了。”

走？！

靳钰猛地垂头看向闻素，张了张嘴。

她这时候，就已经想离开了吗？

靳钰心底复杂，他还没有想明白，就听见闻素又悄悄嘀咕：“不过现在还不能走，还没有还摄政王的救命之恩。”

他什么时候救过闻素？

靳钰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

他倒是想起，这场秋猎他的确遭到了刺杀，要不是闻素关键时刻替他挡了一下，不说当场死亡，重伤是一定的。

那么按闻素的话说，秋猎之后已经报答了恩情，她为什么不走了？

因为喜欢上他了吗？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靳钰跟在闻素身后，再次重温了之前的场景。

看着闻素替他挡了一剑，看着那个他抱住人，匆匆忙忙地离开。

或许就是这次之后，靳钰开始真正上了心。

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变得和谐起来。

然后到了那一天。

-

闻素一如既往的躺在院子里，小梨不在，她躺了一会儿，天气已经转凉，闻素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哆嗦。

也没有心情再躺下去了，索性坐起来到处走走。

她在池子旁转了几圈，回去的时候发着神，等她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去了。

闻素看了看，只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似乎已经废弃的小院子。

她好奇地走近，看见了院子外墙上爬满了杂草，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了。

闻素瞅了几眼，突然庆幸之前没有被弄到这里来住。

就算是皇宫里的冷宫也比这好一点吧？

摄政王还是挺好的…

在外面瞅了一会儿，闻素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准备转身离去。

鼻尖却传来一股味道，闻素轻轻嗅了嗅。

谁在烧纸？闻素回头，淡淡的烟雾从院子中弥散出来。

院子里有人？

她转身，放低步伐走近，从虚掩的木门中透过，看见了院子里的人，神色一怔。

高大的男人蹲在院子中央，身前放了一个烧纸盆。

是靳钰。

他蜷缩在那里，长发遮住了脸上的神色，但是身上却散发着实质般的悲伤。

许是太过专注，没有发现闻素的视线。

闻素看见他的眼神，第一次毫无焦距地看着前方，迷茫又脆弱，像是一只困兽。

那一刻，闻素觉得他像一个失去一切的孩子。

她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