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奇怪。”小鱼在前面带着路，小声说着。

“世间听闻女巫之名者，无不忌惮嫌恶，畏惧其蛊惑之力，恨不能除之后快，”

“你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带你去找女巫大人？”

安娜神色平静，“这有什么不对吗？”

小鱼：“这当然不对！世人都是如此，你为何不相同？”

安娜眨眼，“也许是因为，我不是人？”

“......”小鱼无语，“我在很认真的问你。”

“好吧好吧，”安娜笑了笑，勾起垂落在耳边的发丝，“这的确不奇怪啊。”

“女巫有什么好怕的？蛊惑人心吗？”

“可是我们人鱼，在别的生物眼中，不同样也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吗？”

只不过，人鱼有着海神之子的称谓，使很多人下意识忘记了，人鱼同样是危险的生物。

他们下意识认为，作为海神之子，人鱼是不会伤害他们的。

安娜也不懂这种想法是为什么，不过没关系，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都是有着蛊惑人心称谓的生物，那我为何就要害怕女巫？”

“女巫大人可不仅仅会这些，”小鱼声音中透着尊敬，“女巫还拥有着所有生物都无法触及的力量，女巫大人可以做到一切！”

做到一切......

安娜闻言，眉头微微一动。

“你对女巫大人的力量一无所知！”小鱼看着安娜，骄傲地道。

“......”安娜无奈地耸耸肩。

“女巫大人真的什么都可以做到吗？那真是太厉害了。”

“那当然，”听到安娜的符合，小鱼显然很高兴。

安娜瞧着眼前那只看起来傻傻的鱼，无声地勾勾唇。

......

这里仿佛已经是深海的最深处。

阳光终日不会眷顾之地，女巫一直生活于此，比深海的生物更加习惯了黑暗。

女巫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每日在房子里炼制着药水。

不过有时候，她的小屋，也会迎来一些客人。

他们有的来自海洋四面八方，有的来自大陆，但唯一不变的，都是有所求的欲望。

女巫的声音低沉沙哑，斗篷下看不清她真实的样子。

她拿出一小瓶药水，递给面前的不知名的生物，不理会它感激兴奋的动作，随意送走它。

看着它慢慢消失在小屋中，女巫斗篷下的表情平静无波。

“叮。”

只有女巫可以听见的声音悄然响起，女巫微微抬头，透过破旧的木门看去。

一抹蓝色的鱼尾即使在这样黑暗的深海中，都仿佛能看见其上漂亮的光华。

“女巫大人。”小鱼微弱的声音穿透海水远远传来。

女巫垂着双手，神色淡淡地站在小屋里。

半晌，她抬步走出小屋。

......

安娜跟着小鱼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女巫的所在。

她环顾着四周，已经来了两次的她，已经有些熟悉。

安娜拖着下巴，盯着前面的小鱼。

刚才跟着小鱼来的时候，她很认真的在记住路线，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是怎么来的。

看来这就是女巫的力量吧......

安娜有些明白。

看来以后如果要找女巫的话，还是要找这只小鱼啊。

想通这一点后，安娜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小鱼正往前游着，莫名觉得身上有一点凉。

它疑惑地顿了顿。

“怎么了？”安娜凑过来问。

“没......”它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便继续朝前游去。

黑暗的环境里，安娜渐渐适应了环境，终于看见了不远处那隐隐约约的小屋子。

破旧的门依旧不变，虚掩在那里。

有道身影推开门漫步走了出来。

深海里，那人却如履平地，步伐之间不急不缓。

安娜注意到这一点，有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

听说女巫面容身形与人类几乎没有差别，一些行为也酷似人类。

她从未见过大陆上的人如何行走，原来，是这样的吗？

“女巫大人。”小鱼连忙凑近。

女巫从斗篷下伸出手来，虚虚拖住它。

那只手白净光洁，根根指节如玉修长，在黑暗中十分显眼。

安娜一直观察着女巫，一下子就发现了。

女巫的手看起来好年轻，不过声音又不像年轻的样子......

“你有何事？”女巫拖着小鱼，淡淡问道。

“如果我想变成人类，可以实现吗？”安娜捏了捏手指。

“你？”女巫抬头，安娜看见斗篷下那双透彻的眼神色平静的看向她。

一切东西似乎都无所遁形。

所幸女巫并没有停留太久，她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是我......”安娜慢慢点头，“如果可以的话，请问需要付出什么？”

女巫还没有说话，她手心里的小鱼就忍不住道：“你是想不开吗，好好的人鱼不当，要去做人？！”

“人类有什么好的？”

小鱼一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