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枯带着两个丫头，远离了客堂，楚枯眼角余光扫到视线内的两个丫头，捏了捏手中握着的帕子。

小将军是什么意思？是名为保护的试探和监视，还是......真心实意？

不管怎么说，昨夜里她担心地一切，再有了两个丫头后，迎刃而解。

今夜楚枯没有再次被绑到那些地方，之后几日亦是如此，而且楚枯发现花雨和花冰似乎对她带着一点善意。

两人虽然不是多话的人，但是动作间守规守距，恭谨有度，梳妆时手法温柔。

她不用再因为扯到头发和奴婢粗暴的动作而隐忍不言。

她曾经也试图自己做这些事，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但是被管家强硬的阻止了。

后来也就不在乎了。

现在，感受着花雨轻柔灵巧的手穿过发丝，轻松的梳好头发，楚枯抿唇，看着镜中的人，认真道，“谢谢。”

花雨愣了一愣，楚枯已经垂下头，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

花雨扬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公主不必言谢，这是花雨应该做的。”

说罢朝楚枯福身，安静退了下去。

楚枯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也没有事做，索性起身拿了本书坐在院外的木椅上看。

几天时间安静过去，终于到了大婚之日。

楚枯本来以为一切都会简单而仓促，但没想到，头一日将军府就派了主持事宜的人来，楚枯才知道将军府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包括她这边，本来的人都被换了一拨，跟她到将军府的，最后都变成了将军府原来的人。

公主府的人全都留在了府中。

楚枯懒得思考将军府换掉身边人的意思，也不在乎，反正都不是她的人，换来换去对她来说没什么特殊感觉。

将军府送来的喜服比之前的精致许多，楚枯在侍女的服侍下换上，又被按在梳妆台前上妆绣脸，盖上盖头，引着走出公主府。

上了轿，一路喜气洋洋的去往将军府，楚枯双手交握，安放于小腹前，安静的坐着。直到轿子一停，外面传来喜婆的声音。

楚枯扶住花雨花冰的手，正要下轿，一只手突然伸到楚枯面前。

楚枯微怔，盖头下，视线中的手白皙干净，手指修长，根根如玉，和楚枯想象中的小将军有所差距。

不过顿住一瞬间，楚枯扇了扇眼睫，低垂下眼，将手放进面前的人的掌心。

刚刚放进掌心，便被人一把握住，一使力，在楚枯的惊呼声中，来人一把抱起了楚枯，在围观众人的惊呼声中带着她跨过火盆，进了府中。

楚枯靠进一个略带熟悉的，温暖的怀抱中，嗅着小将军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楚枯忍不住，小声开口，“......是你吗？”

抱着她的人没有说话，带着她进府后扶住楚枯的后背，放下她，牵着她走过红毯。

楚枯默默地被他隔着红绸牵引着前进，莫名的，即使小将军没有回话。

她知道，就是他。

一切结束后，楚枯坐在床上，仿若身在梦里。

她视线下垂，隔着盖头呆呆地看着地面，直到有人推门而进，一道平静清澈的声音传来，

“下去。”

“是。”房间里的人安静退下，一瞬间就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楚枯忍不住轻轻扯住衣裙，一阵寂静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一双鞋，接着，盖头就被挑开。

红烛的光将房间照的亮堂堂的，楚枯抬眼，身着喜服的人映入她的眼中。

小将军......

他身形略高挑，偏瘦的身材并不显得弱气，反而匀称有致，墨发披散于身后，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红丝带，撩开长发，垂头看她。

他的肤色偏白，面容称得上精致。眉目不是边关人常有的粗狂，反而有些清秀，但是眉间的淡漠和冷冽掩盖了那丝清秀之气，神色平静，周身仿若绕着难以察觉的寒意。

楚枯对上那双平静深黑的眼，恍惚中似有野兽出笼，却又更像是寒冰尘封。一瞬间内心深处好像漫上了不可言喻的恐惧，灵魂僵硬，但又渴望着救赎。

楚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沈清将楚枯的动作收入眼中，垂眸轻轻眨眼，羽睫扇动，掩住眼底平静无波的神色。

他漠然起身，“交杯酒？”

他问，眉目平静。

身前人身上清冽的香气包裹住她，让人忍不住沉迷。

“小将军......”

楚枯抓着手下的衣料，小心翼翼地开口。

她声音细细的，还带着软糯和稚嫩。

“小将军决定就好。”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沈清微微侧头。

下一瞬，他俯下身来，散落的长发垂在楚枯耳边，面容俊美的小将军与她不过一指的距离。

楚枯屏住呼吸。

“我很可怕？”他的声音微凉。

“不......”楚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