拘灵，灭杀！

一次复一次，感知到活人气味的初灵前仆后继，方威守株待兔。偶有一两只因齐至突破防线的靠近，他便伸手，以掌上鲜血勾画的驱邪符将之灭杀。

霎时之间，形势为之倒转，变成了他杀灵获取灵魂本源了。

而几只白毛人傀，虽然也嗅到他身上散发的活人气味，但因为身体僵硬无法弯曲，又没有灵智，不懂卧倒，只是围着公交车上下乱窜，让他危险系数下降不少。

大约杀了十来只初灵，方威再次感觉到眼睛鼓涨发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有过一次经验，他忙聚集精神于双目，然后一瞪。瞳内再次飞出黑白两道光芒，循着牵引在他跟前自动组合成一枚新的阴阳环。

见此，他二话不，忙分出心神控制这枚阴阳环朝一只扑来的初灵套去。

“你在干嘛？”正当方威欣喜时，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他吓得一跳，下意识控制一枚恰好空出的阴阳环，朝声音来处拘去。

拘拿成功！

锁定的感觉传来，他本能想要收缩阴阳环将之灭杀，但等转头看清对方的样子时，不禁一愣，急忙停住，脱口而出道：“姜子衿？”

“不对！”一转瞬，他就反应过来：“你不是姜子衿！”

被阴阳环拘住的姜子衿浑身颤抖，闻言却反驳道：“谁的？我就是姜子衿！之前还在车上不停偷看我，转眼就不认人了。果然，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听到这因气恼恢复几分熟悉语气的声音，方威有点愣了。

紧接着，他眼神微变，不可思议道：“你成了灵！”

“废话，大活人能这么飘着吗？”姜子衿被气笑了，接着一脸警惕道：“你该不会要把我和它们一样，打得魂飞魄散吧？你不能这么做。”

“我没做坏事……不，我刚成灵还没来得及做，呸！总而言之，我是好灵。而且我们多多少少算是同学，你可不能把我看得像它们一样。”

“总而言之，你别把我打得魂飞魄散。”

“大不了，你偷看我，把尿塞到我手里的事，我不计较了。”

“……”听着这喋喋不休的话，方威觉得自己脸黑了，有种立时缩紧阴阳环让她魂飞魄散的冲动，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你再一句，我就立马让你魂飞魄散！”

冲动按下，他却没兴趣也没时间听她唠叨。冷喝的同时，控制另一枚阴阳环拘住一只扑来的初灵将之灭杀，吓得姜子衿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漏出一个音节。

见她听话，方威脸色稍缓，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忽脸色一变。

离开的时候到了！没有任何声音或文字通知，他却凭空生出这么一种感觉。当即，他心中为之一松，再看姜子衿，却见她依旧惴惴，若无所觉。

“你没有感觉吗？”疑惑之下，方威不禁问出口。

姜子衿一愣，见他不似作威，不由壮着胆回道：“什么感觉？”

“离开这里的感觉。”她表情不似作假，方威更疑惑了。

姜子衿摇摇头，奇怪道：“没有，离开了这里，去哪儿？”

“回原来的世界。”闻言，方威隐猜到什么，眼神变得古怪。

姜子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道：“回原来的世界，难道我们现在在另一个世界？你在开玩笑吧！不对，人傀和灵都有，另一个世界也不……”

“等等，你你要回去了？”

“嗯，”方威点头，用阴阳环拘杀一只扑来的初灵，直言道：“感觉越来越明显，应该很快就会被传送走。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姜子衿摇头，莫名生出一股即将被抛弃的恐慌：“你回去了我怎么办？难不成要我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不要！我也要回原来的世界，我想回家看我妈。”

“方威，你有办法对不对？你能够杀灵，还能感觉到要离开，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带我一起走，只要你带我一起，我就我就……”

到后面，她慢慢低下头，脸上表情都快哭了，后面的话却怎么也不出来。

方威看得一阵好笑，接着神色一顿，在姜子衿惊呼未及的情况下，连她一起把两枚阴阳环收回先瞳内。举措刚完，人就如突然停电的电视机一样原地闪灭不见。

与之遇相同的，还有整辆公交车，以及里面的尸体。

诡异的闪灭过后，几只满口獠牙带血的白毛人傀从半空落下，横七竖柏砸在地上，随即低吼了几声，茫然地各自散去，一蹦一跳消失在黑雾里……

现实世界，春城和南市间的一处荒野上。

诡异的闪灭一瞬即逝。继而，一辆破损得不成样公交车凭空出现。

没多久，确定安全的方威心地从车底下爬了出来。

看着正当空的烈日，他吐出一口长气，彻底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见到太阳，明自己真的离开了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坟地，从该死的玄异事件活了下来。

“方威，你干嘛？你答应过我不让我魂飞魄散的！”

“身为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不可以食言的！呜呜，我求求你了，让那个黑白的光球离我远点。离得这么近，我感觉它好像随时都要吃了我。”

方威劫后余生，心情正好，脑海忽然响起姜子衿哭喊地的声音。顿时，他晴朗的脸色瞬间转冷，以意念喝道：“闭嘴！再吵一句，我就让它马上吃了你！”

“呜呜呜，坏人……”姜子衿一噎，哭唧一声，却是不敢再吵。

方威脸色稍缓，看了眼四周，发现一片荒野，不禁皱眉。旋即似想到什么，把怀里的包换到背上，转头想要看看公交里面的情况。

刚到车门口，他就看见几具干瘪得不成人样的尸体。通过身上服饰，依稀可以辨认出来是邓心童、雷奇和姜子衿三人，再往上就多了，或零散或成堆。

除了自己以外，都死了。

忍着惊悚和恶心，方威为免意外，把尸体翻起挨个看了遍。最终得出这个让自己情绪略带复杂的结论，然后又把目光看向姜子衿的尸体，目泛疑惑。

“被人傀咬了吸干血而死，居然一不到就成灵。”

“虽然白毛人傀是毛傀里最低等的存在，傀毒不强。没有机缘巧合的话，都无法把人转变成人傀，但是，她变成灵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

“但根据气息判断，她又的确是新灵，奇怪，难不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