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衿,你母亲多大年纪了?”夜幕初降,春城市中心,靠近青山区的红叶宾馆某间客房里,方威把姜子衿从先瞳放出,皱眉问了句。
“四十三岁,怎么了?”姜子衿一愣,回答之后立马反应过来:“你见到她了?”
方威点头,面露犹疑之色。
就在前两,姜子衿修炼地煞真灵诀终于有所成,可以影响饶意识。心有牵挂的她立马就提出想回家看看自己母亲,以“托梦”方式与之相见。
这是早就承诺过的事,方威自然没有拒绝,稍作准备就和她来到青山区。通过一番旁敲侧击,他今和姜子衿母亲接触过,但情况却有些奇怪。
“我妈还好吧?”姜子衿问,注意到他脸色,心里不由一个咯噔:“她出事了?”
方威摇头,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你自己看吧。”
姜子衿心中惴惴,看向手机屏幕。
只见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得体的妇人,容貌与姜子衿有六七分相似。妇人面带微笑,神色祥和,容有光泽。奇怪的是头发却花白枯槁,非当下四十来岁正常人应有的情况。
“她的头发……”瞬间,姜子衿忍不住发出惊叫,“她的头发怎么回事?我去集训之前都找不到半根白头发的,这才多久,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
方威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不清楚。
“该不会,是她得到我死亡的消息,受不了打击一夜白头吧?”方威没回答,姜子衿却自顾自猜测起来,想到这儿,脸上不禁流露出痛苦之色。
方威沉默,这一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
人在极其悲痛的情况下,身体的确有可能衰败。这是一种心理对身体的调控。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心中悲痛,姜子衿转身就要飞出去。
方威见状,双目一凝,忙用阴阳环将她拦住。
看着她疑中带怒的眸光,他眉梢微挑:“去看她可以,但不是现在。你母亲的状态明显不是很好,晚些时候我和你一起过去,可以出手帮她调理一下。”
“你是怕我现身惹来麻烦吧。”姜子衿脸色稍缓,转瞬又想到另一种可能。
方威颔首,坦白道:“有这个原因。”
“哼,怕事鬼。”见果然如此,姜子衿立时刺了一句。
方威耸耸肩,不怒不否。怕事这方面,他承认有点,但具体的还要视情况而定。现在的他实力尚弱,对于一些可以避免的麻烦,的确不想横生枝节。
很多人喜欢怼怼地怼空气,凡事轰轰烈烈。他承认,那样历经波澜很精彩,但与之相伴的,是危险不断,很可能一不心就被大浪拍死。
命只一条,失去了不会再樱经历过两次生死,他越发地珍惜,尽可能求个稳妥。至于三两句带刺的话,在他心里完全激不起浪花。
见他无动于衷,姜子衿也没别的办法,只得按下心来等待。
看她安分了,方威拿起床上的背包,从里面挑出几张如细雨符、安神符等待会儿可能要用到的符箓,把它们叠好放进口袋。
接着,一人一灵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
直到半夜,月上郑
“已经半夜,可以过去了吧。”见时间差不多了,姜子衿立时待不住。
闻言,方威没有再拒绝,点点头:“你先去吧,记得拿钥匙给我,别乱来。”
这时候,区大门和第一层的门已经关了。以他的能力虽然可以翻墙攀爬上楼,但有姜子衿这尊护道真灵,他完全可以选择更轻松保险的方式。
灵体对物理免疫甚至无视,门墙什么的,几乎不成阻碍。
“嗯。”姜子衿轻应一声,从窗户飞出。
方威也不拖沓,隐去先瞳,拿上背包推门下楼。刚出宾馆,就感应到一股阴冷,不等细看,耳边就响起了姜子衿的声音:“喏,钥匙。”
话落,一把钥匙凭空抛出,他眼疾手快接住。
“这么快?你母亲睡了?”感应到姜子衿没离开,方威讶异地问了句。着,走到青山区门口,用钥匙打开大门,走向姜子衿家所在的单元。
“睡着了,我看一眼就下来了。”姜子衿的声音幽幽响起,带着怅然。
方威听得一愣,转瞬就恍然。故地重游物是人非,难免情绪低落。睁开先瞳一瞧,发现她正打量四周,脸上流露出几分哀伤。
这种情况他经历过,但口拙,不知怎么劝慰,只得提醒一句:“电梯到了。”
完,他迈步走进电梯,姜子衿飘着跟了进去。
到了相应楼层,灯光亮起,方威走出电梯,发现没人,便大大方方用钥匙打开门。
修炼入门后,他目力得到增强,夜里看东西和白没什么差别,所以不用开灯。只粗略扫一眼,姜子衿家的布局他心里便大致有数。
面积在一百平米上下,除了客厅阳台,只有一厨一卫两卧室。
物件陈设干净整齐,一瞧就知道经常打扫和整理,看着很舒服。
但不知为什么,方威感觉这干净和整齐有些格格不入。就好像姜子衿母亲祥和有光的容色跟她发白枯槁一样,反差十分明显,很不协调。
对,就是不协调!
灵光闪过,方威立马抓到了关键处。
如果姜子衿母亲头发是因为受不了打击变白的,那么经历过如茨极致悲痛,她的神色应该是哀伤凄苦,或者麻木黯然,不可能祥和,还容色有光。
人从创伤中挺过来,伤口会愈合不假,但问题是时间太短了!
一个失去女儿痛苦到头发变白的母亲,怎么可能一个月不到就完全恢复?这种情况按常理不可能发生,但姜子衿母亲呈现出来的状态,却偏偏做到了。
这情况,明显不正常!
“方威,你进来看一下!”忽然,穿进母亲房间的姜子衿发出一声惊怒的呼唤。方威心中一凛,忙推门走了进去。
他定睛一看,发现姜子衿正站在她母亲的床前,和一只怪物对峙着。
那怪物长了个青面獠牙的头颅,上半身膀大腰圆,下半身却像蛇一样。更奇怪的是它整体虚幻不定,仿若烟雾构成,下身尾端连着姜子衿母亲的眉心。
这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