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豆铺的里面,李元宁吸吸鼻子,随即就惊喜地喊道:“臭豆腐!”
里面也传来一饶声音,道:“看看,就你们不识货,告诉你们好吃,你们还不信。喏,这识货的来了。”
李元宁飞快地跑进了屋,就见一个三十几岁,头花花白,但面容清俊的男子,正一手拿着筷子笑着指着,对面捂着鼻子的另一个厮干子着话,此人正是李元宁的表舅袁目。
李元宁忙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去,伸出手就冲着桌子上的臭豆腐抓去。却听啪的一声,原来是刚才那男子用筷子打了李元宁的手。
李元宁不满地捂着自己被打的手,看着那盘子里的臭豆腐,可怜兮兮地冲着男子喊道:“表舅?”
男子看也不看他的脸,面无表情地虎着脸开口道:“洗手去。”
李元宁眨巴眨巴眼睛,见自己的表舅无动于衷,终是不甘不愿地揉揉右手,就着柳青打来的盆子洗了手。洗完手,李元宁匆忙回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就要动手。
旁边的柳青见了不忍心,捂住鼻子,凑过来,低声问道:“这么臭,你闻不见吗?还能吃吗?”
李元宁抬头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站在墙边一脸点头赞同柳青话的干子,夹起一块就放进嘴里,并还好心地夹了一块递给柳青。
柳青见状,忙捂着嘴闪到一边,和干子站在一起,无比纠结而痛苦且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桌边的二人,你争我抢地干完了桌上整盘子的臭烘烘地豆干。
最后还是李元宁不顾形象,双手并用地抢过盘子,才抢到最后一块臭豆腐。占到上方的李元宁随即意犹未尽地靠在椅子上,感叹道:“真好吃,就是味道还是有点欠功夫啊!”
对面男子也就是李元宁的表舅闻言,顿时不满地道:“嫌弃味道不好,还吃那么多?”
李元宁哪里肯听这样的话,抗议道:“哪里是我吃的多,分明是你做的太少了。”
男子指着对面站的干子,愤愤不平地道:“我做的少?你问问他们,反了了。我做这么点是有多不容易,就他和外面的那几位跟拦什么似的,不让我弄这个,好不容易哄着他们炸点,又让你这个吃货赶上了,还嫌弃我做的少?”
对面的干子闻言,也委屈地道:“爷,你还好意思,自从你做了这个臭干。你,外面的人都我们啥了。我们卖臭的、坏的给他们,是黑了心肝的。现在外面都没什么人来买咱们家豆铺里的东西了。”
李元宁这才恍然,心里有些好笑,感情之前自己见外面没人,不是因为临近中午,是大家被这臭干味道给熏的,不敢来了。
袁目闻言,不禁恼道:“卖的掉卖不掉的,不用你管。我是少你吃喝了,还是少你月例了。去,给我再弄些臭干送去让豆花炸了。”见干子不情不愿地样子,补充道:“这吃不死饶,都了,不是坏的,没见着宁儿在这等着吗?”
干子明显不愿意,但又敌不过自家主子的眼神,外加旁边李元宁的催促,只得不情不愿地,并拉着旁边的柳青一起走了。
待他们走后,袁目对着李元宁道:“那些臭干怕是还有会,来,陪表舅下盘棋。”
李元宁点点头,转身熟门熟路地从一边柜子里拿了棋过来。
李元宁坐下,边摆棋子边对着对面的男子道:“表舅,我后要去楚州了。”
男子闻言一惊,手顿了下,随即便似无意地问:“怎么回事?”
李元宁想了下,虽然自己从没有亲自问过他,但从别饶评价及自己这些年的了解,她知道这世上可没什么事能真正瞒住表灸。这具身体八年前换了一个芯子的事,即使瞒过外祖白景堂,也不会瞒过他。斟酌了下,李元宁便把李元宇冒用自己文章的事等一系列地全出来。
等了半响,李元宁见表舅没话,便问道:“表舅,你知道我是…”是什么,李元宁没,这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最大的秘密,即使是朝夕相处的柳青柳林也不知道。
而李元宁对面的人明显听懂了,随即嗯了一声。
李元宁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还是一惊。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棋子平复心情,一边状似不解不甘地问:“你不害怕吗?”
男人嗤笑一声,放下手里的棋子,抬头看着李元宁,问道:“怕什么?为什么要怕?你做了什么伤害理的事了?还是你是罪大恶极的人了。”
李元宁不防袁目这样问,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怕,怕别人知道自己是灵魂附体,怕原本关心自己的人知道,把自己当成异类,从而疏远自己,那她于这世上就是独自一人。她还怕,怕别人把她当成妖怪,烧了毁了。
男子看着低头流泪的李元宁,叹了口气,摸了摸李元宁的头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是人心。所以宁儿,不要有任何负担。你就是宜陵候府的四少爷李元宁,知道吗?”
李元宁点点头,抬头笑道:“谢谢表舅!”
男子笑出了声:“谢我什么,我的不是事实吗?”完顿了顿,又疑惑地问道:“你们那里是不是都喜欢谢谢。你舅母也是常常这样的。”完袁目似陷入曾经的某种回忆。
李元宁知道表舅又想起了舅母。从第一次进这个铺子,见到里面卖的豆腐、豆干、豆浆,李元宁就知道自己的表舅母怕是和自己来自于同一个地方。
李元宁看着陷入沉思的表舅,心里有些难过,她听很多人过,表舅和表舅妈很相爱,她们没见过那个女子。每次都这样,只要一提起表舅母,表舅都会呆愣半。
有时她也懊恼怎么不提前穿几年,见见那个让表舅魂牵梦绕的舅母。有时又恼恨上,既然让他们跨越千年相爱,为什么又让他们阴阳相隔,生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