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众人都没有外出,而是早早的入了客房,修养精神去了。
毕竟昨夜遇了兵阴骨妖,动静颇大,闹腾了小半夜,众人的心神都紧绷着;如李竑道长,刘小刀这般体魄的还好些,至于表妹小婵和她随行的丫鬟,恐怕早就乏了。
阿狸一如往常那般躺在了孟炼的衣服上,沉沉睡去。
自它将那枚妖魄珠咽下之后,精神便有些差,吃饭的时候任凭桌上鱼肉如何鲜美,也打不起精神来,让孟炼有些怀疑是不是吃撑了。
等到众人都散去休息了,孟炼带着刘小刀入了他的房间,指使他坐下后,向着他身上的几处大的关穴敲去。
“静气,凝神。”
孟炼低喝一声,也不多言,只是将自身的些许灵气渡入他的体内,用来调动一身的气血,按照一定的流转方式,向着他的心脏汇集而去。
这是...我刘家的狂沙心法!
因为灵气的缘故,刘小刀周身的气血不由自主的在他体内涌动,按照这心法的流转方式,逐渐的涌动起来。
“莫要分神!”
孟炼见他面容上出现些许异动,低喝一声,继续以自身灵力助他血气流转。
待过了一个数个小周天后,见他手臂上经脉隐隐变红;知是到了对方极限了,不再犹豫,左手上抬,向着他颤中穴点去,将他方才凝起的血气全部散了。
“如何?”
孟炼收了灵气,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的向着自己的表弟看去,在心中微微点头:自己这位堂弟真如自己外公所说的那般,有这一流的武道天赋,却有着三流的心性。
想要让他去认真学武,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非是外婆拦着,外公都想自导自演一出灭门的把戏来刺激刺激他了。
“感觉...好像还不错。”
刘小刀被孟炼一指点在了颤中,散了方才凝起来的后天之气,轻咳了一阵后,端坐着慢慢回忆起来。
可等他自己想要去运转自身气血的时候,却只觉得隐隐作痛,再无方才的那种飘飘之感。
“嘶...”
你这小子...
孟炼见他这一幅皱着眉头,倒吸凉气的样子,也知晓他方才是想着去按照法门运转心法了,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伸手一翻,自掌中壶天中取来一小药包,扔到表弟身前:“在我临走之前,外公曾试了我一身的功法,并将那狂沙心法传给了我,想着借我之手,祝你突破武道后天境界。
本来外公是想着助父亲突破先天,让父亲来助你打通关窍,临了却发现我这一身的功法更加合适。”
说完这些的时候,孟炼已经站到了窗前,打开窗户开着远处景色。
他特意与店家要了这五层的位置,不说是位置如何,但至少能够在这里直接看到远处的清澜江,也算是一番美景了。
“你不要自己尝试修炼,这段时日,我会助你一臂之力,让你以自己的力量突破至后天境界;
对了,扔给你的那个药包,里面装的也是临走之前外公给我的,里面有配方,每次我为你引气之后你可以用来药浴,直至你踏入后天境界。
还有,这间客房便是你的了,我已经与店中伙计讲了,想要药浴的时候你随意趋势就好了。”
这话说完,孟炼便不再犹豫,直接翻身出了窗户,向着外面跃去:这等好景致,怎得能辜负了呢?
...
也不知刘小刀突破后天境界要用多久...
孟炼站在小船,迎着滚滚清澜江看去,心中思绪纷飞。
自己的外公,可是对这位表弟给予了厚望。
若非是他那一身的先天绝刀之气常人沾着即伤,与其相交的其他先天境界的高手都信不过,也不会想着将这位独孙带来。
自己这位表弟眼下已经快到了束发的年纪,却还是没有迈入后天境界,更不用说是入雏凤榜了;再过上些时日,不说是刘家自己,就算是与他相熟之人,知了这件事情也会认为西凉刘家后继无人,不知有多少人会动歪脑筋。
而那时不论孟家在清澜府势力有多强,到时候都很难去帮衬。
用不了一甲子,刘家衰微,便成了必然之事;加之自己外公在大焕的威势之深和树敌之多,到时候不论他教出了几位先天境界的徒儿,只要是没有修炼到如他那般境界,便是群狼环视,退无可退之局。
...
就看他自己争不争这口气了...
孟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暂时的将这些杂念放下,向着远处眺望,不由得双眼微亮:“船家,向着那边去。”
“好嘞公子。”
艄公是一四十余岁的汉子,虽说是正值壮年,但常年的在河上吃饭,早就落下了一身的毛病,抗不了货物了。
如今自己的女儿已经远嫁,闲来无事,便在这河边撑着小船,赚些骚客文人的银钱买些酒喝,也算是怡然自得了。
自孟炼上船的时候他张口要三十文,孟炼没有还价后,他便变得十分恭敬,但凡是有求必应,有问必答。
艄公撑着小船,不紧不慢的向着孟炼所指的方向驶去,一路上水流平缓,也算是顺利。
可等离着孟炼所要去的地方还差着约摸三两里的时候,他回头望了望,停了下来,不再向前。
“公子,前方不能去了。”
...
不能去了?
孟炼略微诧异的抬眼看了看,发现水面平静,除了前方有一搜小船横在江上之外,更无了其他踪迹,一时间微微疑惑。
“公子,小的这船不是载客过江的,不能入江太深,不然不合规矩。”
似是看出了孟炼眼中的疑惑,他便开口讲着。
这话说完之后见孟炼眼中疑惑尚存,便凑上前来将声音压低:“这清澜江是江神老爷的府邸,轻易莫要打扰;而且入江深了,有可能会遇到水公...”
这样吗...
孟炼听了这话仔细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但自自己这边看去,不远处那老叟孤舟独立,端是有些意境。
他细细一想,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是随手摸出二十枚大焕通宝,放在了小船上的一个空瓦罐里,向着前方遥遥一指:“就到那位老者的小船旁,如何?”
艄公只是稍稍瞥了一眼,心中便有了计较,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了手中撑子,用力一划,小船哧溜溜窜出老远:“既然如此...那公子您站稳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