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到了。”
孟炼站在甲板上,见着大船靠岸,忍不住轻呼了一口气:自打表弟受伤之后,自己在船上的乐便少了好些。
好在那日之后阿狸便醒了过来,当天便被孟炼以一条清蒸清澜鲥收买,听话的很。
“喵...孟炼。”
伴着一声猫叫传来,孟炼只觉得身上一重,抬眼向着肩膀上看去,便见阿狸跃了上来。
它歪着脑袋向着前方看去,见着孟炼目光看了过来,抬起爪子便将他的脸掰了过去。
“不许看!”
“好吧好吧...”
孟炼见此也没有再去招惹它,眼见表弟表妹丫鬟道长四人凑了上来,便将之前定好的计划交代了一番:先去环山唐家走上一遭,之后便回桃花山转转;等到环山县玩尽兴了,便直接前往清澜府。
他们听了孟炼所言自是认同,除了李竑之外,兄妹两人都是第一次来环山县,听从安排便是极好了。
...
“孟公子慢走,诸位小姐公子慢走...”
船主陪笑着将几人送下船去,擦了擦额上隐约不见的虚汗,一脸的轻松之色:可算是将他们送走了,这可比水匪上门还让人上头。
在得知孟炼在船上后,当天他就飞信传书,连同被水匪所围的诸多事情向着清澜府方向交代了。
按照他的猜测,不管自己做的多尽善尽美,孟五爷给自己一句不错就算是顶天了。
眼下这群人终是离开了,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落地了。
...
就在孟炼几人刚下了船,想着寻一处地方落脚的时候,一身穿锦衣,腰悬长剑的俊郎少年走了过来。
就见他身旁的一众仆人清出一条路来,让他毫无阻碍的走上前来。
仅是扫了一眼,便是已经将孟炼认了出来,抱拳行礼:“在下环山唐家,唐家老六,唐良。
迎面这位,可是桃花山道长、天扬县的孟家公子孟炼?”
唐家公子?
当真是与之前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孟炼点头应下的同时,上下打量了一眼,见着这位一身的气血已经外显,显然是已经是入了武道门槛,正处在后天初期。
“既然是找对了正主,那就请吧。”
等到孟炼身份确定后,他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不少;向着他身后看去,一眼便见了正在跟刘小刀赌气的刘小婵,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家父在得知孟公子会再回环山后,便一直命我在此等待。”
“有劳了。”
此时的孟炼境界还正在稳固,但正是修炼的档口,一双灵目怎的看不出来他眼中的神采?
他也不推辞,示意李竑掺着刘小刀先上马车;等到只剩孟炼跟唐良的时候,两人相视一笑,一同上了马车,只留下码头上一众的挑夫和旅人惊叹。
...
宽敞的马车上,唐良向着孟炼递上一杯茶水,嘴角微微上扬:“孟道长如今武道到了什么境界,为何在下看不出?”
我的境界?
孟炼并没有直言说出自己的境界,而是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淡下来:“我的境界就算了,恐怕家师来了也看不出。
若是你有什么境界上的疑惑尽管来问我,或许还能给你些帮助。”
话说到这一直挂在自己身上阿狸自觉的有些累了,猫叫了一声,随即钻到了他怀里。
孟炼看着对方转了一圈后探出头来,忍不住用下吧凑上去点了点,却不想被一脸嫌弃的用爪子拍开。
见着孟炼不理会自己,去逗弄他的猫后,唐良心中闪过些许不喜,只因平日里学了些城府没有表露出来,内心想的却是如何揭穿他。
...
孟炼见马车停了下来,一缕神念探出,不由得眉头微挑:“这便已经到了吗,当真是觉不到啊。”
听着孟炼的恭维,唐良原先冷着的脸变得好看了些,笑着开口,一脸的傲然之意:“那是自然,这车前的马儿乃是观云府的名驹百里云雪,可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来,千金难求。”
千金难求吗?
孟炼听这话的时候已经下了马车,抬眼向前看去,车前马儿宛若白雪端是好看,不由得轻轻点头以示认同:“这马儿,的确是长得好看。”
“哈哈哈,孟小道长来了,快快请进。”
孟炼身子刚刚站定,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抬眼看去,便见唐家家住唐愈走了出来。
“桃花山孟炼,见过唐家主。”既然对方称呼自己是小道长,那他也只好是回以道士礼。
正巧此时唐良听见外面响动自马车上下来,见着身前唐愈,立刻躬身行礼:“大伯。”
此时的唐愈正要拉着孟炼向着屋中走,见此停下身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摆手示意:“莫要行这些虚的了,快去将你父亲唤来。”
唐良听了这话面容上的笑容一僵,只能是一脸郁闷的应了下来,解下一头百里云雪,策马而去。
...
“孟小道长如今回来,可是要重回桃花山久居?”
迎客厅中,唐愈坐在主位上,看着厅中下首坐着的少男少女,脸上满是笑意:“这几位都是孟小道长的师兄弟吗,果真是一表人才。”
“非也,这几位都是孟某表亲。”
等到孟炼将他们的身份一一介绍,还点明了李竑道长是如自己那般的修士后,让他的面容都热切了不少。
乖乖,这对兄妹!
他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也顾不得烫,一口气饮尽了杯中茶水。
等到他的心境平复下来,脸上露出了一抹苦色:“向来是孟小道长已经猜到了,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及时。
若非是得了二弟的知会,老夫恐怕早就亲自带着小柒前往天扬寻你了。”
嗯?
孟炼听了这话,隐隐之间听出了些许门道。
抬眼看去,见他的面容不似有假,心下也是一沉:“难不成...”
“不错,正是如此。”
唐愈见孟炼已经猜了出来,叹息的同时轻点头颅:“就在前些时日,小柒身旁的丫鬟便发觉她卧房中的花儿都枯萎了,虽说小柒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眼下院中早已抽芽的树木上面的绿色都掉了个干净,怎的不让我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