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在的东西可能会是虚假，但是一个生物内在的灵魂，却丝毫做不得假。

这一点身为夺魂者的林肯，觉得自己最具发言权。

虽然记忆也能够伪造，但是这些以这些灵魂的状态，完全就已经是支离破碎，反而起到了大浪淘沙的作用，多余无用的记忆，都已经随着时间消散，剩下的必定是刻骨铭心，真的不能再真的记忆。

而对于一个生命来说，无非就是出生或者死亡。

也正是因为如此，林肯才心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他们所在的世界，最起码有一部分是真实的，他不知道万灵导师是怎样做到这一点的，但这却很符合这位主宰的风格，不是吗？

能有以一个真实的世界为舞台，上演的戏码更加有的事情？

林肯甚至猜测，万灵导师此时正饶有兴致的俯视着整个世界的所有人，享受着他们带来的乐，对于这位主宰来说，越是意外和出乎意料的事情，便越是有，所以他丝毫不担心自己做的事出格，然后被针对。

“一个世界的厚重与悲哀吗？”

奈丽这时候也从上帝视角中恢复，整个人变得沉默起来，连看着林肯的眼神都有些陌生。

一时间获取了大量信息，尤其是整个世界的种种事迹都在心头流淌，感觉整个人都像是得到了一种蜕变和升华，灵魂有种通透感。

这点林肯心知肚明，这也算是他给奈丽的回报，虽然她先前并没有阻挡到最后一刻，但以他们萍水相逢的关系来说，能够做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林肯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奈丽缓缓收拾好心神，连原本心中迫切的交配欲望都消失了，整个人仿佛陷入贤者模式，抬眼看向林肯。

“你是要帮助那些人类复仇，杀光所有的地底怪物吗？”

林肯笑了笑。

“你看，连你都说是怪物，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不是吗？”

说是怪物，其实它们也是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文明与灵魂，具备喜怒哀乐的个体，其实可以算作异族，但称为它们为怪物，就已经代表冥冥中奈丽的倾向。

毕竟她虽然站在上帝视角，但情感偏向却是在人类一方，毕竟同情弱者是一种本能。

“我大概已经猜到，原本我们要对抗的怪物，应该是地面上的亡灵，现在却反着来，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奈丽目光流转，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了解关于这个世界的历史后，奈丽就明白，他们的最终目标应该就是地面上女皇的亡灵，毕竟按照正常形势发展，封印在祭坛内的怪物已经挣脱而出，一旦重新回到地面，必定就是天灾降临的场景。

那个时候可能只有所有试炼者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对抗女皇的亡灵。

结果没想到现在半途被林肯截胡，当然事情的性质依旧没有变化，林肯与这些亡灵签订了契约，想要借用它们的力量，就必须要为他们复仇，杀死所有怪物。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林肯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回了一句，奈丽顿时就懂了。

既然是真实的世界，那么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而且换个思路，也没有人规定，必须要杀死怪物才能算作任务完成，只不过前几幕场景，都无法跳反到怪物那边去而已。

“所以，你要和我一起吗？”

林肯认真的盯着她。

“当然！”

奈丽回答的很果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且不说回答否林肯会不会直接翻脸，就算让她离开，林肯已经掌控了这个世界最为强大的怪物，她放着好好的大腿不抱，非要去自讨苦吃吗。

“很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林肯对着她点点头，身后星空灿烂，突然钻出几根巨大的触手，将林肯和奈丽托起，然后像是一团巨大的软体动物，飞速消失在通道深处。

咔嚓......

而在林肯等人离开之后，矗立在岩洞里的祭坛也迎来了自己的终结，从顶端开始，浮现无数裂痕，然后迅速坍塌，里面的层叠的尸体也随着祭坛一起，被彻底埋葬。

亡灵对于活着的生命，本能拥有一种强大的感应能力，只不过有的范围狭窄，而像是女皇亡灵这样的存在，感应范围就大得离谱，没过多久，林肯就找到了另一个地底部落。

唰啦！

没有任何前奏，复仇的亡灵也不需要放更多狠话，林肯只需要放开限制，一条条半透明触手便探了出来，然后从触手表面钻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尖啸着在空中飞舞。

这个地底部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无尽的亡灵所包围，一些灵魂弱的直接就被尖啸声震的精神溃散，然后被一张张人脸透体而过，带走属于活物的灵魂和生命。

另外一些反抗的怪物结果也并无不同，它们大多没有掌握超凡之力，根本连接碰都碰不到亡灵，只有一个老祭祀反应最迅速，召唤出一条如蛇般的灵体，带着它试图逃跑，然而下一秒就被撕成了碎片。

灵体杀人可比通常情况下快多了，仅仅过去半分钟不到，整个部落就已经彻底覆灭，甚至绝大多数看起来都是外表如常，实则内在的生命力连同灵魂一起，都被亡灵所汲取。

这些怪物的灵魂，粉碎后然后被亡灵所吞噬，用以增强自身，而汲取的充沛生命力，则源源不断涌进林肯体内，数量庞大然而却异常驳杂，毕竟这来自不同的生命个体，而每个人的生命烙印都是独一无二的。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吸收这样的生命力都是有害无益，不但起不到什么效果，反而会污染自身，导致前路断绝。

林肯自然也不敢贸然汲取，不过这样庞大的生命力浪费了更加可惜，正在犹豫间，体内的自然之力突然涌动过来，将这些生命力尽数卷入，然后迅速吸收，林肯头顶的树角微光闪烁，一枚枚嫩叶，白色小花生长出来。

他害怕被污染，但是树角可不怕，植物的包容性尤其恐怖，只要是养分，就没有它们不能汲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