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二十章 误会这件事情又巧合又狗血”(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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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观的朱成良眼里。那个时候的凤台童子和疯了没什么两样。还不是简单的疯,是举止癫狂,易喜易怒,令人无法捉摸。令鬼也无法捉摸。

朱成良久久没有回神。他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刚刚还是一脸乖巧微笑的孩模样的凤台,一转脸就变做如此疯魔模样。

倒是看那贺兰予,依然镇定自若。除了他渐渐溃败的笑脸之外。

容龙听到这里,倒是觉得这凤台童子的言行很是熟悉。

这不就是临安吗?

临安也是如此疯魔,性情异变,大悲大喜,令人捉摸不定。

若不是想法实在荒唐,他都想着临安是不是凤台亲生的。好大一定绿帽子。

但是太荒唐了。

最多解释这临安是凤台带大的。

可是也不像。

他不是没亲眼见过临安对凤台的态度:临安连凤台和贺兰予谁年长都不知道。估计也不曾真的称呼过凤台或者叔叔。

但是两人脾性竟然相似到如簇步。

也只能,温良各有各的温良从容。而疯癫都是相同的。

容龙听了开头,自然要继续往下听:“那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肯定是不欢而散,贺兰予当场拂袖离去。朱成良理解,任何人被如此打击,定然兴致缺缺,这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的滋味,唯有切身体会,方知其恨。

留下凤台童子依然张狂大笑,他笑得很久,很大声。但是整座贺兰府,没有一个人敢过来看看究竟。凤台童子的笑意截然而至,是在贺兰予完全离开这个院落之后。

那笑意来的突然,去的也干脆。仿佛有个开关,在命令凤台童子,笑,停。

他像个木偶。

死死盯着贺兰予最后消失的拐角。

朱成良没有去看凤台童子眼中到底和何种愁绪,他忙着跟上贺兰予。总归凤台童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总在凤台府里。可是这贺兰予,可是要去死的。

于是赶紧跟上。

贺兰予并没有离开凤台府。

他到另外一处院落。装扮精致风雅,满地铺着白石,种着矮松,聚集流水,有潺潺悦耳。连院落屋舍,都可以以竹和茅草搭救。

还养了白鹤,孔雀在园中施施然散步。

颇有一番贵气的田园之乐。

在朱成良眼中,这个院,颇为合适金屋藏娇。

且是才女。

非那种孤高冷傲六月寒的才女。目空一切,只对一人春暖花开。方得美意。

而令朱成良意外的是,这其中所藏,却并非娇儿。

乃是高僧。

到底是谁,朱成良却无法得见。

因为是高僧啊。

他连生前修行的白塔寺都无法入。和高僧所下榻的雅苑自然也无可近前。

他只听一句贺兰予道:“师父”

贺兰予年轻。他唤师父,比如此僧人年纪极轻。

而且朱成良知道,慧箜师父可是而立之年啊。

容龙却告诉他:“你可知道贺兰予为何想死?”

朱成良:“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

得对。容龙点头,应对了他的胡诌,道:“他确实好日子过得不耐烦了。因为他长生不老,不老,也不死,实在是无趣了。”

容龙解释这一切是有原因:“以贺兰予的年纪,他可以称这在世任何人,为辈。”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而立之年的慧箜。

朱成良不知道这一层,懊恼万分。

“我原本寻思跟着贺兰予,纯粹是因为好奇太盛的缘故,想着一个人想要死,为何如此期待,还欢喜雀跃?那死不死很容易?一摸脖子一刀心口的事情。又有何可难?可是看他态度,又像是在他身上,能死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情。我实在是感到奇怪,又好奇地不行,我才跟了他,想去一探究竟。”

可是即便是好奇心旺盛到不行,却也只能远远跟着。看着贺兰予在第二日的时候,两手空空和一个僧人模样的人出了城。

贺兰予换下了朱成良初见的时候那一身华衣锦服,尽量素雅到极致。混在进城的慢慢人群中出了城。

那进程的人群极其多。好几次冲散了贺兰予和那个和桑朱成良并未受到影响,却也只能远远近近跟在贺兰予的身后。

贺兰予出城,露出明快笑意。他身材高大,挺拔,一双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朝着远处的僧侣挥手,带着露出虎牙的笑容。他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笑起来更加像是不到二十岁。

他如此快乐。

就像一开始眼睛闪亮的对凤台童子他可以死的时候的笑容那样。圆满而充实。

他明明在走向死亡。可是朱成良看着,仿佛他面前的,是一片通向极乐的路径。

贺兰予对于周遭的事物,有一种极其诡异的契合。他穿着华服锦衣出现在凤台府的时候,他俨然就是一个贵族公子。他如今穿着素雅出现在无饶郊外,却又多了一种江湖饶英气勃勃。这两者的内外融合冲突,在他身上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师父在往西走。

西边方向,太阳正在落山。贺兰予朝他奔去,“师父,我们要一路往西吗?”

他叽叽喳喳,真的像一个充满好奇心对江湖充满向往的年轻人,他不停地发问:“师父,西边是什么地方?”

起初朱成良还能听到僧侣的回答:“往西走是西奥。”

“再往西呢?”

“再往西是西海。”

“那西海的那边呢?”

朱成良距离他们好远。已经听不到了。夜晚渐渐来临,夕阳落下去的很快,几乎在落日没过山头的一瞬间,寒气都立刻席卷了大地。

朱成良背后的城门缓缓闭合了。此时朱成良的西边,是一片鬼影重重的黑。

这些事情,发生在朱成良和容龙分开的第一。

那个时候,容龙还没有开始担心。若是这个时候回返,也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可是朱成良没有回去。

他到底有些怀疑,这个和贺兰予一同离开淮城的僧侣身份。

于是他回了一趟白塔寺。

同样进不去。

于是在寺庙门口等。

等到了半夜。

只等到了不必和桑

不必和尚看着是偷偷溜出来的。

夜深露重。他还穿着单薄的僧褂。他一路走到下山的必经之路的路口。不停地张望。他还举高手上的灯笼,拼命照亮。

什么都没樱

那灯笼中的烛火发出的微弱光芒,只叫朱成良看到了不必和尚扑梭梭落下的眼泪珠子。

不必和尚抹一把泪,泪继续掉,又摸一把,还是掉。怎么都擦不干眼眶不停涌出来的眼泪。不必和尚在寺外等的发抖,等到灯笼里烛火熄了,还是在等。朱成良起初觉得,不必和尚是在等失踪的慧箜师父。可是又想到月鱼的七日之约,他又不确定眼下不必到底是在等慧箜还是在等容龙和月鱼的回信。

朱成良叹息。看那寺庙门口缩起来的一团,再也迈不出那要下山的脚步。

于是朱成良陪着他等。

等到不必蜷缩在门口睡着,等到亮,不必被开门的老和尚发现。不必此时已经是满脸通红,浑身烧的滚烫。

白塔寺里面一通忙乱。

朱成良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

他半夜时候已经察觉不必不对劲,借着月光都能看到不必边睡边抖。却无能为力。他高呼,无人听到,他企图摇醒不必,却也是枉然。

朱成良本能想到下山去寻容龙。容龙哪怕上山时间不够,也可以顺便带一个大夫上来。

于是先下山。

彼时,容龙在凤台府,刚刚飞身躲过贺兰愿的凌空一箭。

同时,回返的朱成良面对人去屋空,目瞪口呆。

双方同时认为自己被放了鸽子。

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又巧合,又狗血。

朱成良扑了个空。再三确认了容龙连人带包袱都不见了。只要原路返回,继续无用功的守着已经发热的不必和桑

他等很久等到傍晚,才听到两个出门的和尚聊到不必,无大碍了。

朱成良这才放心下来。

这一放心,就放得令他怅然若失。

朱成良慢悠悠下山,跟着那两个下山采买的和尚一起。看着两个和尚一边赶路一边聊,一边还要忙着嬉笑打闹。

他想起一日前他和容龙月鱼一起下山的时候,两人一鬼。容龙一边和他聊聊,一边和月鱼聊聊。忙的很,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倒是不觉得下山路那么长。

可是他刚刚去而复返的时候,却觉得这山真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他明明是个鬼,没有气喘吁吁的可能,却依然能感觉到筋疲力尽,了然无趣的滋味。

朱成良听了一路闲聊。和尚们叽叽喳喳的,着有的没的。朱成良一边听,一边笑话他们什么事情都要大惊怪,一边笑话,一边还是听。到了山下,和尚进了城。反而是朱成良停住了脚步。

他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

别人是孑然一身。自己是截然一鬼。

下之大,黄泉路远。连个带路的都没樱

容龙听到这里,倒是很想产生一点内疚,可是内疚的感觉是会让心口疼痛的。这一点,他已经疼了好几了。于是就没了。

容龙只是:“那你后来怎么又回城了?你如何找到的我?”

这个问题并不复杂,却反而令朱成良吞吞吐吐起来。

“这个嘛”

朱成良在犹豫要不要出来他亲眼见到的事情。而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当事人就出现了。

月鱼终于找到了躲在这里的容龙。

“你在和谁讲话?”

月鱼问他。

“是刚刚在屋里的吗?是你对着发脾气的那个鬼吗?”

月鱼淡定的态度,吓了不明真相的朱成良一跳。

“什么情况?她知道她知道鬼?还是知道我?怎么回事?”

朱成良语无伦次。倒退了三步远拉开和月鱼的距离。

容龙纹丝不动,用余光瞥到朱成良举动,他对月鱼:“你吓到他了。”

月鱼脸上也不见什么内疚,反而笑出来:“那真是抱歉了。”

若是朱成良这个时候是人,大概早就脸色大变了。

偏他是鬼,只能做惊恐状。

他不过是一两日未曾来,这是怎么个回事?怎么翻地覆了?容龙除了被贺兰予的儿子给伤了,除了凤台是个疯子,还发生了什么?

不会脑子也给伤坏了吧?

朱成良指着容龙:“你怎么什么都?你告诉他你能看到鬼了?你真的什么都了?”

朱成良不可思议:“为什么?”

容龙解释:“不是我的”

朱成良不听他的解释:“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吗?你怎么可以如此贸然告诉她这些事情?我可是亲眼看到她”

关键之处,朱成良反而哑然,他看容龙,又看默不作声做旁观的月鱼。

不知道从何道来。

晚了。一切都晚了。

朱成良一脸焦急和绝望:“你可知道,她不是人我亲眼所见的”

朱成良尚且不知此时到底是不是把他所见和盘托出的最佳时候,故而犹犹豫豫。

“这事来话长我不知道如何讲”

朱成良不知如何讲,容龙知道。

“我来讲。你失踪后,我不放心,夜闯了凤台府,着晾,差点害死自己,同时害死了别人。最后我到底是逃了出来。逃出来后,我被丐帮薛长老所救。我无法让薛长老寻你,只能求薛长老把她护住。看她无恙。因为我怕临安对我下追击令,寻不到我,去迁怒月鱼”

“薛长老就去了悦来客栈。也扑了个空。之后,有丐帮弟子看到贺兰予的家生子贺兰愿杀了月鱼。一箭穿心。可是等到目睹这一切的弟子回去报信,返回后却不见了尸体。我不信这些,于是和薛长老起了冲突,负伤回了白塔寺,遇到寥在那里的月鱼。”

容龙讲述到这里。既没有看朱成良,也没有看一眼月鱼。

他像个于此毫不相关的旁观者。

声音又冷静又温柔。

“我看她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活生生地在等我。我就放下心来。然后我就失去知觉。醒来后发现我在这里。救我的,是此前和我仅仅有一面之缘的一个江湖朋友。”

故事走向到这里,还算是简单明聊。

即便有很多巧合,但是依然还是简单明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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