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七章 美人不堪雨打风吹”(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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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小鱼说:“若是如此,那么容安前辈其实就已经笃定了容氏有存活者否则容安前辈对徐大侠的遮掩和吞吐,又是图什么呢?”

月小鱼接着说:“方大人有没有想过从容小龙的师父哪里查探一番呢?”

方卿和点点头,承认道:“确实有如此想法。也曾经试探过。但是,随着试探和容小龙的反应,越发觉得他师父那边过于简单了。”

“过于简单?何意?”

月小鱼不明白。

方卿和解释道:“容小龙的武功如何想必月姑娘也知道些许。容小龙这个孩子,童子功功底很是一般,如今他已经十五岁,再重新开始培养其实也算是晚了江湖前辈收徒,一般是看缘分,但是说白了,这种缘分中其人资质是起很大作用的。若是江湖新人资质实在是平平无奇,就算是老天爷真的安排缘分深厚走哪里都能遇到也是无用的。一个江湖武林之首,要么教出一个武林之首,要么就出一个武林之祸。是福是祸,都要在首席的位置。断然不能站到中间去。”

月小鱼听到了这,也算是懂了一点:“所以,容小龙就是中间。方大人不会收他为徒的?”

月小鱼看到方卿和默认。感觉受到了欺骗。

她甚至迁怒到了之前的江湖首席身上:“所以什么论剑大会上,两名江湖新秀被武林盟主一眼相中,以颇有眼缘之名赠与了宝剑根本就是话说的漂亮?根本那雁南声就是看中了杜衡和陌白衣当时那两个少年天赋异禀吧?所以才趁早下手。”

月小鱼越说越觉得这番猜测是准的。她愤愤不平:“所以什么杜衡后来果然做了武林盟主,陌白衣也是名扬天下这雁南声不声不响的就沾了光。武林盟主,培养出武林盟主其实,是武林盟主,找出来武林盟主。”

月小鱼说:“说不定连雁南声都是被他师父给看中天赋异禀然后才忽悠他,收他为徒的。”

被忽然中箭的方卿和只剩下哭笑不得。

他憋笑的有点厉害,不动声色抹掉了眼角的一点忍出来的泪花,点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如此想一想,果然很有道理。”

方卿和笑意很短,笑完,又开始回归正题:“容小龙童子功差,可见他所谓的师父对他只有养恩,并无教导。不是丢个武功本子就能学会功夫的。也不是叫谁一声师父,那个人就能理所当然当好一个真正的师父的。”

容小龙无意中有和方卿和讲过。他到十岁还不认识字,出去学习的本能,还曾经胡乱的写自己的名字,一个圈圈代表容,一个点是小,至于龙,他学不会画本上的龙,就画了个长虫,多填了须子和四个爪子,那就是龙了。

方卿和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情,也没有忘记这句话。曾经有过多少次,他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在桌上用手沾一点茶水,在干净整洁的桌案上描这三个字的画法

他不断地在想容小龙当年的遭遇。一个小孩,无人教导,无人比较。自然不懂冷不知热,若不是当年那个私塾先生的善心,容小龙也不会长成现在所见的样子。

所以啊他那个所谓的师父,到底是什么人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让一个孩子如此愚昧的长大呢?容小龙又不是小猫小狗,也不是那些贫苦人家连艰难存活都困难的孩子出生就看到未来的路。

“容小龙的那个师父,若不是对容小龙的出身一无所知,便是知道的太过于详细。”

方卿和如此说。

月小鱼奇怪:“难道就没有中间吗?一知半解的可能。”

方卿和摇头:“很难。倘若一知半解,那容小龙的师父可能会比容小龙更加好奇那另外一半的未知。可是容小龙很明显,他初入江湖的时候对自己的身世和定位很是迷茫和莫名其妙。”

月小鱼又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他的师父故意不告诉他身世呢?为了保护他?毕竟眼下环境,容氏的处境,实在是弱势到不能更加弱势了。”

方卿和就这这个推论来延展剩下的想法和可能:“若是如此,为了保护容氏的后人便刻意隐瞒,那么弱势我,变会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彻底隐瞒,令他不会对江湖生出向往,更不会去探知朝廷边界。一辈子做个普通人,哪怕是等到容小龙有朝一日发现自己可视鬼也无妨。这世上有如此多的所谓得道高僧,驱魔道人多的是理由可以解释和掩盖过去。”

月小鱼点点头,她觉得眼下容小龙的师父便是如此教育。只是没想到容小龙遇上了那位私塾先生,开了蒙,启了智,又不知为何,爱上了江湖。大概是听了江湖故事缘故吧?

月小鱼问:“那第二种呢?”

方卿和说:“第二种也是隐瞒。我们都讲隐瞒的可能。不讲旁的。”

方卿和见月小鱼点了下头才接着往下说:“第二种隐瞒。既然是本着保护的前提。那么就要推断种种可能。毕竟容氏的对手还尚在人间作恶,作恶之人不会看在容氏的后人还是幼童或者毫无杀伤力就放过一马的。既然如此,就要让孩子教会自卫的本能。教他善良,教他勇敢,教他,别人给他一巴掌,他就打断对方的腿。”

方卿和讲到这里,看到月小鱼露出一个笑。这笑容明明温暖的很,却看得月小鱼从心里打了个小哆嗦。

这个哆嗦,就像三伏天气被灌下一杯凉茶一样。本能的寒毛都能给刺激的根根直竖。肯定会打哆嗦。可是打完哆嗦之后,立刻通体舒畅,神清气爽。

是啊,有人给了自己一巴掌,难道要忍吗?肯定要打断他的腿啊去他的忍字头上一把刀,去他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去他的一切的。谁敢给姑奶奶一个嘴巴,姑奶奶就要教会他重新做人。

就像那个把心肝喂了野狗的贺兰愿,就像那个对她放冷箭的无忧,就像那个不予楼

他们都不会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因为他们不是只单纯给自己一个嘴巴,而是毁了自己的一生。毁了别人的一生,难道还要让那些人有机会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吗?

怎么可能?

不可能。

就算老天开眼也不行,如果老天开眼,她就把老天爷的眼珠子抠出来。

月小鱼想想都痛快:“是啊若是我也能如此就好了谁欺负我,我就把谁的腿打断”

方卿和明白她说的内情,不过也开了个适当的玩笑:“这话可别叫容小龙听到,吓到了他”

月小鱼也笑:“方大人明白就好容小龙他和赵帛能做好朋友呢。说不定以后和若离姑娘也挺好。”

月小鱼偏头看了看外头的风景。方家的园林做的极好,假山,青苔,楼阁,白石如今阳光正好,落叶在半空中打转,如一只只翩然的蝴蝶。时景不对,若是在春夏,不知少女的若离会不会在此园中扑蝶钓鱼,和同龄的小婢女玩捉迷藏要当心石子滑腻,一个错脚就掉水塘里,给吓得哇哇哭。惹得府中大人慌忙赶来,搂在怀里哄。

孩子若是小点,只怕一时半会不会立刻哄好,定然要嚎啕一会才能渐渐止住眼泪。那眼泪从眼眶哭出来,挤挤眼睛才能看到眼前的玩具和点心。哭累了哭饿了,才能哄得动,才能开始哄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小孩子都是如此,只是吓坏了,不是有意刁难下人,也不是故意惊吓父母兄长。

只是因为年纪小罢了。

容小龙小时候,定然也玩水的只是没下人,也没这样精致的园子,他玩的应该是山下流过的溪水,踩得是河水冲刷大小不一的石头。不是这种刻意挖的水塘,也不是可以引来的活水容小龙没有同龄的下人陪他玩,大概和他打水仗的都是同村的调皮小子,容小龙摔倒了大概也不会哭,因为知道没人哄他的,他晒得黝黑,玩的头上乱腾腾的,滚着泥巴草叶,和小伙伴打闹,可能打着打着就当真了,上手上脚的,凶了还上牙。

那时候可怎么办呀?

人家小伙伴是有爹有娘的,娘可能长得不好看,不温柔,铁通一样粗的腰,吼起来嗓门那么大。可是娘亲就是娘亲,会给孩子洗衣服,洗干净脸,哭着跑回家也会拽着孩子去吵架谁家里告状。

容小龙打赢了也就算了如果输了,哭着跑回去,他那个师父,会给他撑腰吗?

月小鱼想想都有点心酸的。

她问方卿和:“若离姑娘小时候若是和别的小孩子,闹了矛盾,或者是打架了,方大人会替她撑腰吗?会带着她和别的孩子的父母理论吗?”

方卿和一愣,他发现自己被问倒了。这个月小鱼的思绪转换之快,离题万里的本事,实在是能够和容小龙一较高下了。方卿和也离题想了想,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不曾出声提醒一声,只怕这眼前的姑娘会是容小龙的情劫啊

方卿和想了想:“若离来我身边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岁了她很懂事,很听话。教习先生都夸她很上进,学什么都刻苦而且,若离不喜欢和孩子玩。所以,打架到没有发生过的。”

方卿和还怕她不信,扯了赵帛进来:“赵家庄的小公子,月姑娘知道。赵家和方家交情不错。两家都有同龄的小孩,彼此作伴这个想法很是顺当。所以方某曾经把赵家的小公子赵帛接来方府,想着若是两个孩子投契可彼此作伴,那么就由着两家轮流住着,反正家大业大,也不怕多一个碗多个筷。结果,事与愿违。若离当天就告诉我不喜欢赵家的小公子横竖怎么问就是不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方卿和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都是无奈。这种无奈和当年面对若离的小性子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若离当时小小的一个孩子,软绵绵热乎乎的,抱在怀里的时候像是搂着一团小兔子,还有奶味。若离初来乍到的,身体不好,大夫叮嘱要每天都饮牛乳燕窝。饮成习惯,连身上都有奶味。

一团奶味的小女孩软绵绵窝在他怀里,软绵绵的告诉他:她不喜欢赵帛,不喜欢和他说话,也不喜欢和他玩。

他不好玩,也不有趣,说话也幼稚。

方卿和笑,逗她:“怎么样才算是有趣?怎么样才算是好玩?”

若离不肯说话,也不回答,就用那双怯生生的眼睛埋头往自己怀里钻。

软绵绵的头发磨的方卿和下巴痒痒,不自觉就笑出声了。他一边笑一边无奈:“好好好,不喜欢我们就不和他玩。总归是为了让你开心的,既然不开心,那我们就不玩。”

月小鱼想了想之前见到的若离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为何,总觉得若离姑娘有些急于长大的样子。”

月小鱼说的委婉,这种委婉的令我一种说法,叫老成持重。

当然,这个词用在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上,有些不恰当。

月小鱼还想了想:“若是容小龙也由着方大人养大,不知道是不是也会如此如若离姑娘那样稳重。”

这一点方卿和倒是可以肯定:“这倒不会我又不是只养育了这么一个孩子。还有两个孩子可是天漫的很呢。”

月小鱼越听越觉得有趣:“方大人尚未成婚,倒是对养孩子很有心得?”

方卿和豁达的很:“大概是缘分吧一个两个往我面前送。偏偏一个美人没有,小孩子倒是成堆的来哎,”方卿和叹气,又无奈得很,“怎么办呢?没有艳福。”

月小鱼跟着笑一笑,可是心中想的确实另外一出:方卿和是当朝新贵,不管是当今陛下,还是安逸侯爷,都在争着要方卿和抉择。是要与当今的黄太女成婚,入主中宫还是迎娶长公主为妻,将手上实权和安逸侯的兵权并重虽然至今为止,方卿和没有松口,圣上和安逸侯也没有半点直言的意思。可是满朝文武,坊间江湖,谁没闻听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

这满城风雨全是冲着方卿和而来,那脆弱不堪的美人和艳遇,早被这些风雨给吹的远远不见了。

论一个江湖大侠的失败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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