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八十九章 安逸侯可一点也不安逸”(1 / 1)云下初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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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田毅从来都不是陛下心中最为理想的兵权序位者。

这种独大的权利,一向都要牢牢的掌握在自己人的手里。

不光要是自己人,还的是知根知底,可管可控。

就好像兵权,好像皇商采买,好像皇城禁卫军。一般都是有世家担任的。

为何是世家呢?为何鲜少白衣呢?

太简单了。

世家如大树,面上看是遮天蔽日,而土层的地下也是盘根错节的。坚不可摧,同时若是也和其他的大树同气连枝,牢牢的固定住这大山的泥土。

这皇城天下,如果比喻成为一座大山。那么这权贵之家就好似这山上的大树。固山,养土,供鸟雀栖身,供小兽避雨。同时,也令这座大山看起来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世家,就好比这种大树脉络之下衍生的旁支。那大树枝繁叶茂,生生不息,延续这个上好的品种,比起从头开始栽培一个全新品种,更加是省心省力。反正都是种树,反正都是要这座山枝繁叶茂,那么只要大树就可以。你管他美,还是别的呢?

山花浪漫,要的是山花,要的是漫山遍野。

你若是一枝独秀,特立其中非走近看才能品出容貌。可是那座大山,要远望就可见繁华。要近看更是深不可测。这才是大山,这才是王朝。

对比李成查和李玄远,对比淮南王那一脉。田毅,就像个野草一样的存在。

一个野草,长得不起眼,不过就是看着像是比寻常杂草要高要直一些。宝成帝身边,有的是大树,有的是枝繁叶茂品相良好的树苗,谁会去分心一眼去看那堆杂草呢?

要不是

赵小楼叹气一声:“要不是老天爷戏弄了一番这事情好事也轮不到田毅身上去,他也当不成什么安逸侯爷。”

赵小楼盯着月小鱼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意:“你听这个封号安逸侯有意思吧?听着像个快要入土的老头才得的封号。”

月小鱼也跟着笑。

确实讽刺的很。安逸侯虽然早就过了知天命之年,但是依然神采奕奕,目光明亮,有白发,却浑然不在乎。而且背脊挺得笔直,走路坚定无声,一双明目,望之可令人胆寒。据说安逸侯现在仍可驯服烈马,一碗饭可以吃掉一碗肉,两份糙米。牙齿,胃口都极其年轻。

他虽然年岁上去。可是并没有如那些同僚那样显示出暮年的慵懒来。

常年到老者温和从容,可是落到安逸侯田毅的眼中,那就是老来服老,天还未认,自己先跪了。谁人规定老了老了就要温柔?谁人规定老将就不可锋芒毕露?

谁能规定?谁敢规定?

可笑至极。

故而落到现在,在方卿和的描述中,田毅依然是个紧绷着所有心弦的老狐狸。

方卿和原话:“可别看着老狐狸脸都白了,就掉以轻心的老狐狸牙齿可厉害着呢,咬你一口,皮肉都得下去一大块。”

老狐狸脸都白了这句话要解释一下。

并不是说安逸侯的脸白了。

安逸侯为了强身健体,隔日就要去练武场骑马练枪,脸黑着呢。脸白是说狐狸。

狐狸和猫亦或者狗,或者其余兽类一样,若是年纪大了,不会白头,而是脸会发白。经验丰富的猎人遇到面孔发白的野兽,就明白这个野兽年纪很大。有的会网开一面,放下弓箭。当然了,有的和慈悲心无关。陷阱弓箭来之不易。要捕获就要捕获年轻力壮,毛色发亮的野兽。

老兽不光是皮肉发酸,皮毛的光泽也有所损耗。甚至不值得设下陷阱,剥皮去骨的功夫。

猎人不会说方卿和那样的话。

方卿和却会说猎人不肯讲明的话。

方卿和说:“老狐狸能活到那么久都要成精了。猎人各个年轻力壮的,心智才多少?能斗得过成精的老狐狸?谁入陷阱还说不准呢。”

方卿和说的有道理。

安逸侯田毅,从一个不受重视寂寂无名的白丁,硬生生爬上当朝侯爷的位置。

可真不是凭者那个貌美如花的妹妹当了贵妃的缘故。

安逸侯的那个妹妹,年少,爱撒娇,不知人间疾苦,只知道要宠爱,要美丽衣裳。毫无斗志。若非有个老狐狸哥哥在背后撑腰,就算是皇后不下手,她也早就死了千百回。

更何况

谁知道,有没有下过手呢?

赵小楼说了一句题外话:“月姑娘有所不知的当年,田贵妃生的,其实是一对双胎。”

月小鱼当然不可能知道:“双胎?两个公主?”

赵小楼摇头:“龙凤胎。”

除了小公主朱卿卿之外,其实有个小皇子。

也不算是先天不足,也没有别的毛病。田贵妃当时年轻。健康。还听话。孕期的时候也是乖巧没有心思。任何毛病都没有。太医院好好的配着安胎药,宫里的宫人们也是尽心尽力的。

虽然是头胎,虽然生的辛苦。

可是到底两个皇子皇女都是平安落地了。

结果

“结果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一场风寒过去,小皇子就夭折了。”

田贵妃苦恼地不成样子。安逸侯田毅那大半年,都十分的不安逸。

这件事后来被定性为意外。连太医失职都没算。就过去了。

宝成帝得了个贤明君主的名号。可惜那位负责小皇子的太医实在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过是同年的事情。后来那位太医就因为嫉妒同行,而给同僚下了毒。同僚就是如今的叶老国手。叶老国手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失去了一双耳朵。

而那位太医就被理所当然地处死了。

“你特意提起这件事情是要说什么吗?”月小鱼说道,“是你觉得,有什么不对?或者旁的原因?”

月小鱼想不明白,她说:“总不能说,是陛下害死那个小皇子的吧?”

赵小楼脸色又恢复刚刚的古怪:“你为何忽然有这个想法来?”

月小鱼也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了一跳。

她就是刚刚一时嘴快,感觉脑子刚刚没转过嘴的样子。

月小鱼眼下被赵小楼这么一问,才反应过来要思考一番。

这才开始转脑子

月小鱼想了想,吞吞吐吐说:“就就那个当今陛下,是不是故意的?”

赵小楼不动声色:“什么故意?”

月小鱼不是没看明白赵小楼不动声色的引导,可是引导就引导呗。又不会怎么样,于是就让赵小楼来引导:“难道不是?如果当时小皇子伤寒过世,然后惩处了太医,用什么借口?失职?可是小公主无事放到旁人来想,最多就是小皇子体弱一番,没福气说一句残忍的话,这夭折的孩子,每年都有的。如果每个夭折的孩子都要陪葬一个医者,那天下之大,还有人敢行医吗?”

月小鱼呱啦啦一堆废话:“还有啊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皇帝一言一行,都是被万民看在眼里。如果说,皇帝因为痛失爱子而迁怒太医,那么就会被说成是暴君。对吧?”

月小鱼这样问赵小楼。

赵小楼也很配合的点头了。

然后月小鱼就很满意的继续往下说:“可是如果当时寻个由头来处理,那么又会来一句说,是不是阴谋。如果一旦被扣上阴谋论,这牵扯的人就太多了小皇子是国家的根本,是未来可能的君主。这是谋害皇嗣,罪名不会轻的。”

赵小楼点头:“谋害皇嗣,满门抄斩,九族皆诛都是寻常事。”

月小鱼也赞同:“可是这种事情,毕竟是人命。有罪孽的。南齐大多信佛,皇室也信佛,还有皇家寺院。这种造孽惹上身的事情,皇帝当然是觉得越少越好了。”

赵小楼若有所思地点头,说:“那你还是没有解释一番,到底为何,会讲皇帝故意?在故意什么呢?”

“故意什么啊”这种事情太过于严重了,虽然说是山高皇帝远,月小鱼还是本能的心虚观察了一下周围,“我的意思,皇帝故意,害死了小皇子。”

赵小楼挑眉:“哦?”

如此大胆包天的猜测,结果只换来了一个轻轻松松略显浮夸的挑眉。

很难不让月小鱼觉得,这个可能性早就被赵小楼猜测到了。

联想到赵小楼背后的那位月小鱼更加觉得这个猜测是方卿和想到的。

月小鱼真的也是越发觉得自己上套了。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人在虎背上,已经上下不行,忐忑难安了。

月小鱼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皇帝一心只想要他的大公主继承大统。在不知道小公主聪明绝顶的前提下,那个小皇子才是唯一的威胁。唯一的,对大公主存在的要挟。也是阻碍。”

这是没错。

但是估计当时只有宝成帝觉得那个小皇子对朱薇薇产生了要挟。朱薇薇自己恍然不绝。

因为根据在场证人方卿和的口述,当时在田贵妃临产之前的时候,少女朱薇薇还拉着少年方卿和前去皇家佛寺拜佛,一派认真的乞求送子观音娘娘让田贵妃给她生一个漂漂亮亮聪明伶俐的弟弟妹妹。在这之前。负责照料田贵妃的太医已经坦诚,田贵妃怀了双胎。男女未知。

而朱薇薇则想要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这样,弟弟就可以继承大统。而妹妹就可以陪她玩耍。毕竟太傅大人告诉过朱薇薇,等到方卿和长大,就不会时时刻刻跟在她的身边,他是方家的嫡母生的公子,是要继承位置,将来延续功业的。

那么,在没有方卿和时时刻刻在身边的日子,就让小妹妹陪伴吧!

不得不说,皇家寺院的送子观音娘娘十分的灵验。

真的给朱薇薇送来了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然后朱卿卿也真的是聪明伶俐的一个孩子。

方卿和也长大了,也确实没有再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他去了江湖,扬名立万之后,再回来官场,在继承了方家的位置,在延续了功业。

这样听起来,好像一切的祈祷都被观音菩萨给听进去了。观音菩萨也真的很宠爱她。

可是为什么,一起又都似乎反过来了呢?

十分得古怪。且古怪至及。

月小鱼说的没错。

聪明伶俐的清平公主朱卿卿确实成了大公主的要挟。

朱卿卿的封号是清平。有海河青宴,四海升平的寓意。看着很好。可是朱薇薇的封号是安平。

安这个字。宝盖头,压一个女。

天下独尊的意思。

安,无论如何,都是盖过山水的清的。

宝成帝的用意呼之欲出。

做到这个份上。

安逸侯却还是不安逸。

而唯一可以成为安平储君左膀右臂的方卿和,既不能入后宫,也不能就这样吊着。

在宝成帝还没有想出万全之策的时候,看着暂时安逸掉的安逸侯田毅,出手了。

想想就有意思。

西奥国派遣使臣前来南齐求亲。第一天当朝不言。第二天当朝不言。第三天也不言。

结果这前三天,西奥国拜见了当朝南齐皇帝之后,先给方卿和府上送了一封信。

那封信中到底讲了什么不是秘密。因为当朝官员不可私下和外侍交涉。一切信件都要过吏部的目。

那不过就是一封当朝的王后的信。王后说了西奥的风土。说了南齐的强大,说了王后对于南齐的向往,说了山水,说了团扇,说了美人,说了王妃,说了曾情。

然后说,完颜全会讲汉文。将来通婚,必然不会令南国的美人寂寞和委屈。

就说了这么多。

多的没有。

一字不提两位主权的公主。

没提完颜月,也没提完颜朵。

也不知道方卿和是从这封信里受到了什么刺激。到了第四天的朝堂。西奥国的使臣还是未曾开口。方卿和就先张嘴,要了恩赏。

真是满朝哗然。

到底,到现在,叶国手也不知道,方卿和到底是从这封信里哪一句话看出来了什么。

总之,方卿和要就是说了。张口就来的瞎话。那可是方卿和啊如何讲呢?心仪一个还未长成的小公主?从何时心仪的?心仪多久?心仪到想要等候三年才迎娶归家?

这些问题,宝成帝一个都问不出来。

垂帘之后的储君殿下朱薇薇,也一个字都说不出去。

论一个江湖大侠的失败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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