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了抬下巴,没有感情道:“自己脱。”
宁期抬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乐恬歌以为他不好意思,好笑道:“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换药不脱衣服怎么换。”
谁知宁期带着诧异的目光,说出来的是:“你不帮我?”
乐恬歌:“……”
“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脱衣服还要人帮你?你受伤的又不是手,”她故意露出一个凶巴巴的表情,催他,“快点!”
宁期无法,只能麻溜的自己解开纽扣,将病号服脱掉。
乐恬歌不动声色的看着宁期的六块腹肌,默默的移开了视线。
她怕自己再看下去,被宁期发现就出洋相了。
可是还是想感叹一句:真好看!
“发什么呆呢,给我换药啊!”宁期喊她。
他衣服都脱好半天了,她还不动。
乐恬歌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上前,将宁期身上的旧绷带取下,用棉签蘸了点药膏,仔细的涂到伤口上。
她没怎么帮人上过药,也不知自己这力道行不行,乐恬歌尽可能放轻点,看了眼宁期紧绷的下颌线,说道:“疼就和我说,不用忍着。”
宁期愣了下,低头舔了下嘴巴,眉眼染着笑。
她这么说……他就真的很想知道她会怎么办。
过了几秒。
宁期低声喊:“疼……”
这声音莫名的又苏又撩人,乐恬歌手一抖,没注意控制力道,一棉签摁上去了。
“嘶……”宁期倒抽一口凉气。
乐恬歌吓了一跳,赶紧拿开棉签,忙不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给你吹吹。”
她凑过去,对着宁期后背的伤口吹了两口气,小声问他:“还疼吗?”
宁期沉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说疼,他怕她再拿棉签戳他一下。
“你觉得呢,也不知道你怎么下得去手的,唉。”他看起来很惆怅。
乐恬歌抿了抿嘴巴,真相难以启齿,她总不能说是因为他的那一声“疼”喊得她方寸大乱了吧。
“那谁让你非要我给你换药,我从小就害怕血腥的东西,你这伤口皮肉都露出来了,我看着难受,就,就失误了嘛!”她窘迫的辩解,又重新蘸了点药膏给宁期把药上好。
宁期沉默片刻,问她:“为什么害怕?”
乐恬歌正在给他绑纱布,闻言安静了几秒,慢吞吞道:“我小时候捡了一条几个月大的小狗,我很喜欢它,开心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它都会陪着我,我跟它说话,它会认真听,我看书写作业,它就趴在我脚边……直到有一天晚上,它躺在家门口,被人开车轧了,我跑过去看的时候,它已经快不行了……”
她哽咽了一下,声音染上了哭腔,“脑袋已经瘪了一半,血淋淋的,在我眼前没了气,后来我就很害怕,很抵触这些东西。”
宁期安静的听着,心莫名的难受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纱布绑好,乐恬歌情绪也收拾好,她看了看外面的阳光。
初冬难得有这样好的天气,想起来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乐恬歌想出去转转,买个早餐。
“学长,这可以解了吧?”她提溜着手腕上的手铐,看着宁期,“你都已经醒了,身体也没多大问题了,还把我绑着干嘛?”
宁期将病号服穿上,正在扣纽扣的手一顿,他突然睁大眼睛奇怪的看着乐恬歌。
把乐恬歌看得一头雾水。
她结巴道:“看,看什么,你不会说,你又忘带钥匙了吧?”
宁期很严肃的问她:“谁给我换的病号服?”
乐恬歌指了指自己,答:“我呀。”
宁期眉眼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