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心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等着长大以后继承家业,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
她人长得很漂亮,所以即使无所事事也能“无所”出一些独特韵味来,反而显得有一些痞和没心没肺。
这一天,她正百无聊赖的在街头闲逛,随意一瞥,突然瞥见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都是河床上的泥污的“小孩儿”正在街上往河边跑,乍一眼看分辨不太出性别。
她觉得新奇,干脆就随便做一个街头访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了解一下这小孩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于是她便大摇大摆、理直气壮的走了过去,身后的两名保镖紧紧地尾随其后。
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与她同龄的小孩儿勤勤恳恳的干着活,觉得有些好笑,走上前去问道:“嘿,小孩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那个“小孩儿”见她这么没有礼貌,也不恼,笑了一下,没脾气的道:“干活,赚钱。”
翟心颇为奇怪的问道;“为什么要干活儿?你好好的待在家里继承家产它不香吗?干嘛这么拼死拼活的!”
那个小孩儿:“……”
小孩儿无语。
小孩儿冷漠。
小孩儿转身。
“哎哎哎,你别走嘛,我还没跟你聊完呢!”
翟心见他这样反应,赶忙走上前去,扯住了那小孩儿的肩膀上的衣服。
小孩儿无奈的转过头,看了一眼她,将她浑身上下扫视了一边,才开口道:“……你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赶紧问,我还要继续干活。”
翟心“哦”了一声,随即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儿看似随口道:“我叫平富。”
翟心点了点头,道:“哦,那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平富顺口道:“因为我希望我们家能平安富贵。”
她像是恍然大悟一样,道:“啊,眼来如此。”
细细咀嚼之后心下又一疑,颇为疑惑的问:“你是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吗?”
平富脸上神色有一丝怪异一闪而过,随后便道:“啊,不是,这是我爹娘给我取的名字,我只是应了寓意罢了,也同样希望我们家平安富贵。”
翟心并没有回应他刚刚回答的话,兀自接着问道:“那你有什么家人?”
他回答道:“我有一个弟弟。”
翟心再次点了点头,随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你到底是男是女?”
平富表情略微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决定转身,不理她。
翟心有一些着急,赶紧道:“哎哎哎哎哎,你别走嘛,我知道你是个男的,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呢,还没问完呢。”
他将身子转回来,一脸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翟心竟然从刚刚他的目光之中读出了一丝看智障的意思。
她挠了挠头,自我安慰道:“是错觉,我这么聪明伶俐玉雪可爱英姿飒爽……一定是错觉!”
便继续她的“采访”。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半晌,平富终于忍不住了:“请问您这是在干什么?替皇上打探平民的生活情况吗?”
饶是有再好的脾气,被人这么强迫放下手中正在干的事,打探私事,也要不耐烦了。
翟心立马嘻嘻哈哈的道:“阿拉,没啥事,就先问这么多了,咱们以后后会有期啊。”
平富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继续去挑水去了。
自那天之后,翟心有事没事的就到那条街上去找平富玩,虽然对方曾经多次委婉地表示不太想让她来烦她,但是翟心的死皮赖脸和调解心态有一绝,硬是装作自己没听见或者不懂,就这么赖在人家的身边。
时间久了,平富也就只好默许了,只不过话一向是能少则少,惜字如金。
翟心曾经不止一次吐槽过她:“你说说你,多说一点话能死啊?为咩么?”
平富则只是笑笑,并不回答她的话,她也没太放在心上,仍旧兀自喋喋不休。
有一天,他们仍旧是一个人啰啰嗦嗦,一个人沉默寡言的走在街上,往河边跑,忽然,路上有一个人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快向旁边躲一躲!马惊了!不受控制了!”
路旁的人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便是看一眼面前的街上。
果然,一匹马拼命的嘶吼着,甩动着嘴中的马嚼子,带着后面不断滚下水果的木车尘土飞扬,近乎散架。
街上的人们惊呼着抱头散了开去。
而翟心却只是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似乎都忘记了要躲。
多年以来的家里锦衣玉食,外出街边逍遥,压根不学无术,使得她的随机应变能力极差,无论口头上面讲的滔滔不绝,听起来就好像她真的应对过了一样,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自己心里也绝对清楚。
眼看着那匹惊慌失措的马横冲直撞的奔了过来,翟心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