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琯花里宫主寝宫外长廊,阿水行色匆匆的走来,她左顾右盼,神色踌躇慌张,到了舟介的寝居室,她轻轻敲了敲门。
门打开,她如灵活的鱼儿一般钻了进屋。
隔着琉璃窗户,只听见阿水道:“参见宫主!”
“这几日赋儿那边有何动静?”是舟介的声音。
……
……
“风赋,我支持你的想法!”次日中午,尹风赋,远山和阿水再次聚在凉亭内。
三人刚落座,阿水突然说道。
尹风赋欣喜的问:“阿水,你真的支持我的法子了?你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阿水姐姐,你昨天还极力反对的呢,你这转舵的速度比眨眼还快啊!”远山也惊奇的问道。
阿水扑哧一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救甲昆,只能铤而走险!”
“我就说吧,这法子虽说危险,但不出意外,就能救到甲昆。”尹风赋多了阿水的鼓舞,说话也有了底气。
“接下来,就看远山的了!”阿水说道。
远山一脸愁容,“都怪我手拙,没办法雕刻出宫主的脸来。”
“嘘!小点声!”尹风赋喝阿水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笑,阿水被尹风赋这一对视,弄得满脸通红,羞赧的移开视线。
“你去求求尤姒嘛,或许她能答应。”尹风赋说道。
“我跟尤姒不熟,但这种事情,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假如尤姒不但没答应,反而去向宫主高了密,那不是得不偿失?你们不知道,她可是宫主最喜欢的弟子了!”远山的疑虑也不去道理。
“这样吧!远山……”阿水小声的跟大家说道。
大家听完表示赞同,远山立刻跑出凉亭。
好一会,就见远山带着尤姒从假山后面窜出来,来到凉亭里。
尹风赋和阿水见二人到来,立刻也站了起来,远山立刻对尤姒说道:“这就是我的两个朋友,尹风赋,阿水。”
“这位就是我跟你们讲的,面雕室最优秀的育面者,尤姒。”远山相互做了介绍。
“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尤姒皱着眉头,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们三人想去救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你也认识的,就是面雕室的甲昆。”尹风赋试探性的说道。
“你们想救谁就去救好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跟甲昆不熟,别拉我!”尤姒说完转身就走。
阿水立马前,笑吟吟的挽着尤姒的手说道:“救人的事情,只是远山,尹风赋和我三个人的计划,这种麻烦事,我们当然不会让你沾的,你就当没听到这回事。”
“呵,那你们找我来做什么?”尤姒冷冷的说。
“尤姒,听说甲昆已经成了削皮者在黑暗之门的仓房里,正在被饲养成无皮彘,现在救他还来得及,如果晚一点等他成了无皮彘,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甲昆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这跟你没关系,但我能不能请你帮一个忙,帮一个忙就行。”远山哭丧这脸可怜巴巴的说道。
“……”尤姒没说话,但也没离开。阿水立刻讲尤姒拉进凉亭里,说道:“大家到里面来说话,外面冷。”
“你们说吧,让我帮你们什么,我不一定会答应。”尤姒板着脸说。
“我们想让你雕刻一张GZ的脸。”远山用唇语说了“宫主”二字。
尤姒一听,整个五官都揪到一块了,小声呵斥道:“你们几个是疯了吧!这事就当我没听到,不再来找我了!”尤姒说完转身正准备离开。远山突然噗通一声拉着尤姒的手跪了下来,泣不成声的求道:“尤姒姐姐,拜托你,拜托你了,我们就差你调的人面了!”
尤姒左右为难,看着苦苦哀求的远山,说道:“我有什么好处?”
“只要你帮了我这一回,我们三个以后听凭你差遣,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绝不推脱!”尹风赋救人心切,立刻说道。
尤姒看了看三人,三人点头如捣蒜。
“两天之后丑时两点,这里见。”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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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一大早,尹风赋就来向舟介告别。
“舟介哥哥,我在此叨扰多时了,也该回鸩荆谷了。”尹风赋道。
舟介说了一番客气话,挽留了一番,也没强求。
尹风赋回到鸩荆谷,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柳己卞。
“柳教授,我能做授面术吗?”他问道。
“你为何想做授面术?你有一张人类的脸,比这些假面不知道要珍贵多少倍!”柳己卞说。
“教授,我只是临时授面,我想到黑暗之门救一个人!”尹风赋坚定的说道。
“啊?你要救谁!你想假冒黑暗之门管事的仓叔?”柳己卞着急的问。
“不是仓叔,是他——”尹风赋从身掏出一张毛巾包好的人皮脸,打开,那张人皮脸,竟然是琯花里宫主舟介的人皮脸!
柳己卞吓得连连后退,结结巴巴的说道:“赋儿,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尹风赋立马跪下来,把所有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
柳己卞跌倒在凳子,掏出手绢擦着额头的汗珠,面色苍白一言不发。
尹风赋看着这一幕,无不疑惑的问道:“柳教授,你怎么了?”
半晌,柳己卞问道:“你今日回鸩荆谷,舟介宫主可有挽留你?”
尹风赋不明就里,疑惑的说:“就礼貌性的说了几句挽留的话吧,他平日里忙,我们也很少碰面,我都不知道他那日为何如此盛情要留我在琯花里。”
“赋儿,恐怕,恐怕我们中了舟介宫主的圈套……”柳己卞说道。
“……啊!此话怎讲?”尹风赋不解的问。
“那我问你,这几日宫主可让你朝拜过火神吗?”柳己卞问道。
“没有啊。”尹风赋回道。
“赋儿,你可千万别再去琯花里了,你说的救甲昆的事……也别再进行了,舟介宫主设了个局,故意引诱你们钩的!”柳己卞语重心长的说道。
“柳教授,你不帮我做授面术也就罢了,干嘛把人都想得这么阴暗啊,那舟介宫主待人谦和从来没有架子,我看是你太多虑了!”尹风赋说完,径直走开了。
“赋儿!赋儿!”柳己卞追出去喊道。
第二天一早,尹风赋又出现在了琯花里。
“哎,前些天我太忙了,一直没好好陪你,昨儿你就这么走了,我正还过意不去呢,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安安心心在琯花里多住些日子,有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心里特别高兴!”舟介一大早见到尹风赋,满心欢喜的说道。
“那我就打扰舟介哥哥了!”尹风赋说道。
……
……
四人在凉亭里。
“尤姒,谢谢你的帮忙,但我没能说服教授帮我授面,恐怕这两天让你白费了!”尹风赋抱歉的说道。
“那怎么办,赋儿哥哥,就差这一步了,那我们救不了甲昆了吗?”远山的期望破灭,着急的问道。
“风赋,那还有其他办法吗?”阿水也问道,“我们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放弃太可惜了。”
“可我……找不到替我授面的医生,教授觉得这风险太大,还不让我回琯花里,我是连夜偷偷跑出来的。”尹风赋说道。
“尤姒,对不起,你的雕刻的这作品,我还是还你吧!”尹风赋垂头丧气道。
“……”
大家突然陷入沉默了。
“哎,也罢,看你们这么可怜的样子,我帮你们吧!”尤姒突然说道。
三人疑惑的望着尤姒,“你难道也会授面术?!”
“这里不方便细说,夜里子时一点,我们在琯花里和小神林交界处的河畔见。远山你带好毯子再多带些冰火烛,其尹风赋带好人面就行。”尤姒说完站了起来,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别忘了你们之前答应我的事!”说完匆匆离开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