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密道与西郊的岷山相连,岷山之上有一武道宗派,乃是长越先帝的哥哥欢武鸣所创。
他自幼便无心参与皇权的纷争,而是痴迷于武道,最后放弃了皇宫的荣华富贵,来到这孤寂清幽的岷山,创立了武鸣宗。
虽脱离了长越皇室,但欢武鸣始终有长越皇族的血脉,对于皇室的人他还是可以提供庇护的。
武极阁大殿内
“叔父,女恳请您出山为长越解围!”
慕岚跪在一位蓝袍老者的身边不停地恳求道。
而这位蓝袍老者正是欢武鸣,只见他双目紧闭,盘腿而坐,眉宇之间透露着一种慈祥。
周围檀香的烟雾萦绕着他的身体缓缓升起,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见欢武鸣一直没有反应,皇后不惜给他一遍又一遍的磕头。
“娘娘,你别这样,快起来吧。”
一旁的玉看着慕岚这副模样,不由的心疼,忍不住想要把她搀扶起来,但都被一把推开了。
而另一旁的高将军则死死地盯着蓝袍老者的背影,双拳紧握,敢怒不敢言。
慕岚依旧跪在地上,本就因产子而身体虚弱,此时一折腾更是雪上加霜,整个人都萎靡了,丝毫没有了身为一国之母该有的仪态。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这凡饶世俗恩怨,无论哪一个武道宗派都不会干涉的,一切随缘,还请皇后珍重。”
欢武鸣开口道,沧桑而雄浑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大殿之郑
他依旧盘坐着,甚至都没转头看一眼。
见状,慕岚还想继续恳求,但一股莫名的力量却将她从地上托了起来。
“皇后不用再求老夫了,老夫已经得很清楚了,你可以在我这武鸣宗好生休养,长越的命运就由它去吧。”
由于欢无佑年轻气盛,登基时间短,根基不稳,朝中除了丞相一心为他效力,其余的朝臣则各怀鬼胎,如今的皇城已经彻底沦为叛军的囊中之物。
叛乱的序幕一旦拉开便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就连最近的一些州府也不肯派兵驰援……
自从欢武鸣拒绝解围长越以后,皇后一行人已经在武鸣宗呆了整整三日。
“岂有此理,一群乱臣贼子!”
高将军气得咬牙切齿,将一封封拒绝派兵的书信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
这些信皆是撤离之前,高将军用飞鸽传书送出的,除了送往前线的信鸽还没回来,其它都回来了。
慕岚同样看了这些信件,双目无神,心里一阵冰凉,不由悲情地感叹起来:“没想到这么多州府将领都叛变了,甚至连父王也归降叛军了,难不成是要亡长越。”
玉刚把皇子哄睡着,闻言连忙安慰道:“娘娘别那么悲观,皇上肯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前线的战斗终于接近了尾声,欢无佑大败夜凉敌寇,不仅把他们赶出了长越的国土,而且还长驱直入,将敌军打退了近三十里。
“陛下,末将以为穷寇莫追,如今夜凉受到重创,已是元气大伤,我军尚可班师回朝了。毕竟陛下登基未半,朝局还有些动荡,要是长期在外征战,恐怕……”
陈将军见欢无佑并无收兵之意,不禁上前劝谏道。
众将领听后也纷纷附议。
“嗯,陈爱卿言之有理,朕决定先让部队休整一日,次日撤军。”
欢无佑话音未落,一阵急报突然传来。
“报!”
只见一名士兵飞奔而至,手里拿着一封信,气喘吁吁地道:“皇上,接到高将军的飞鸽传书,兵部尚书林大人在国都发动了兵变,皇城已经沦陷了……”
“什么!”
欢无佑有些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书信阅览起来。
“这……”
一旁的陈将军也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群乱臣贼子,倚老卖老,朕当初就该把这些朝廷毒瘤通通铲除!”
欢无佑义愤填膺地道,将信纸撕得粉碎。
“传我令,前线各统帅速速整军备战,即刻随朕杀回皇城,拿下叛贼狗头!”
“遵旨,末将誓死追随陛下!”
陈将军与众统帅不敢怠慢,连忙骑上战马召集军队去了。
而欢无佑则回到大账,急书家信一封,让刚才送报的士兵,再用飞鸽带回去。
夜凉大营内,夜凉国君幽兆辰此时也聚精会神的看着手里的密报,那是夜凉安插在长越的密探送来的。
良久,幽兆辰挑了挑剑锋眉,邪魅一笑。
“真是助我也,这次由朕亲自带兵!杀了欢无佑,就当给长越的林尚书送一份大礼了。”
闻言,大营内的一众将领不由议论纷纷。
只见离幽兆辰最近的一位将领上前拱手道:“陛下,末将斗胆一奏,如今我军节节败退,元气大伤,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要想杀了长越的国君恐怕比登还要难啊!”
闻言,幽兆辰不怒反笑。
“哈哈哈哈,爱卿此言差矣,如今长越后院起火,欢无佑已经无暇顾及我们了。”
“他仗着血气方刚,杀入我夜凉境内,如今想要回去,必然叫他有来无回。”
“这无冥谷是回长越最近的路,为解燃眉之急,以他的气性肯定会从这里走,一旦中了埋伏,他必死无疑!”
“陛下英明!”
听完幽兆辰的话,众将领也笑了,被长越打得这么惨,总算能讨回点利息了。
原来夜凉早已派精兵埋伏在了无冥谷,只可惜长越大军当初并未从那里杀入夜凉国,但如今情况不一样了,欢无佑有很大的可能要冒险通过无冥谷,幽兆辰又怎会放过这个赐的好机会。
伴随着撤军号角的吹响,长越大军开始撤退了。
路上,欢无佑眉头紧锁,英俊的脸庞露出粒忧之色。
在马不停蹄的行军下,大军终于在中午十分抵达了长越和夜凉交界的山脉处。
欢无佑骑着马,驻足观察了一会儿,下令道:“从无冥谷走!”
“啊?”陈将军有些惊叹,连忙道:“还请陛下三思,这无冥谷地势险恶,极易受到敌军的埋伏。”
“朕知道,但只有这条路回长越最近,倘若绕道就得多花一的时间,若耽搁了,国内叛乱的局势到时候就无法逆转了。而且,夜凉赶在我们之前来到这里设伏的可能性并不大,我们快速行军定能通过,是生是死,赌一把便知!”
欢无佑面不改色地道,那种皇者的自信不得不让陈将军臣服。
最终,长越的大军朝着无冥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