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枫感觉到了袁小才的自言自语,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猜到了结局,他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将爱说出口。
袁小才靠着墙,满脸的惆怅之色,火玲儿独坐在木椅之,她不敢肯定,袁小才对她究竟是否拥有感情,这种事情,心中的猜测,难以得到肯定,除非,那个男子亲口说出!
三个人,因为沐子枫的一段往事,全部陷入了忧愁的思绪中。
袁小才落寞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内心已将将自己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但是,即使骂的如何惨,都难以改变之前的结果。
这个深夜,在安静之中度过,无论是整个仙殿,还是每个房间,都安静的出奇,没有一丝的声响。
沐子枫拿着酒壶,趴在窗边,浸着月光,抬眼望着苍穹之的星辰。
他的脑海之中,不禁闪过了昔日杜仙老的话语。
每一个人的死,都会有一颗最亮的星辰坠落,而每一个人眼中,都有一颗最亮的星。
沐子枫将视线移到了那最亮的星辰之。
嘴角微微扬。
“如果,有一天,我陨落了,你会不会从这九霄之坠下?”
星辰闪烁了一下,似在回答沐子枫的问题。
沐子枫微微一笑。
“现在,我才明白,这世,没有孤独的人,只有孤独的心,心若孤独,周围拥有万物,又能如何?”
沐子枫苦笑一声。
“不能如何,抬眼便拥有漫天星辰,低头便拥有无尽砂砾,它们永远陪着你,但是,若没有她们,就算有这星辰,又算什么呢?”
沐子枫脸的苦涩更加浓郁。
天的星辰暗淡了下来,似乎在为他悲伤。
一夜时间,如度三秋,沐子枫的心,沉寂在过去,无法自拔。
暖阳照在大地,沐子枫的眼神依旧无光。
这样的状态,整整持续了一月时间。
袁小才和火玲儿都陷入了修炼之中,他们二人,彼此都在身边,虽然现在无法说出口,但总有一日,袁小才能打破心中的顾忌,勇敢的说出口。
趴在窗的沐子枫,突然感受到一股极其的危机感,他的眉头瞬间紧皱,心中有所感,看向了远处。
不过三息时间,便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人,为首的是那日自己见过的老者,实力定然是仙皇。
沐子枫关了窗户,紧皱的眉头,无法舒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些人,来势汹汹,不知为何?
沐子枫打开了房门,看着殿门,等待着来人。
“砰!”
殿门被一掌击开。
为首的老者,抬头看向了沐子枫,眼中的杀意,达到了极致!
沐子枫心中存满了疑惑。
微笑开口道:“仙皇大驾光临,不知,是来找谁的?”
老者冷哼一声。
怒声道:“你是什么身份,谁允许你站在面,来询问老夫,你算什么东西,滚到下面来。”
沐子枫轻轻一笑,一跃而下。
与老者不过三步距离,二人四目相对,一个满脸怒意,一个挂着淡淡的笑容。
“仙皇的脾气,确实够大的,我下来了。不知您今日大驾光临,是有什么事吗?”
老者冷冷看着沐子枫,寒声道:“沐子枫是吧,很好,很好。”
沐子枫微微低头道:“仙皇大老远赶来,不会就为了夸我这么几句吧!”
老者将手放在背后。
“仙军的规矩,残害同军之人,当诛,你知道不知道?”
沐子枫轻笑一声。
“自然知晓!”
“知道就好,刘盟是谁杀的,告诉我!”
沐子枫看向了他身后的刘玉洁,轻声道:“是被第二仙军的二名仙卫所杀!”
老者大笑一声,随即出手将沐子枫一拳击落在高台。
“小子,你很不错,在我面前,都敢大放厥词,第二仙军的仙卫,亏你想的出来,那你现在告诉我,那二人是何模样,招数为何,说不出来,今日,你便把命留在这里吧!”
老者狠辣的看着倒地的沐子枫。
沐子枫起身,拍了拍身的灰尘,将嘴角的鲜血抹去,嘴角微微扬。
迎着他的目光,轻声开口道:“仙皇真是名不虚传啊!以强欺负弱小,之前,我便说过,那二人遮挡了相貌,而我和小才也早早离去,怎么能看到他们所用的功法,仙皇这样咄咄逼人,诬陷他人,真乃小人!”
老者不屑的看了一眼沐子枫,冷笑道:“以强欺弱,欺你又如何,当时你杀害刘盟时,怎么不想想你在以强欺弱?”
沐子枫看傻瓜一样看着老者,大笑道:“有趣,道元二阶被道元三阶之人欺负,道元三阶之人被他人所杀,到头来,我却落了一个以强欺弱,杀害同军之人的名号,仙军就是这样秉公的吗?今日,我可真的是见识到了,你若杀就杀,我要是皱一下眉头,我便不是沐子枫!”
沐子枫直视着老者,毫不怯懦。
老者轻哼道:“小子,你不必装的一副你受了委屈的样子,老夫活了数万年,什么人没有见过,不过,向你这样的天才,确实没有见过,只是,你不该,动了我的人,刘盟不死,你仍然能活,可惜,你选择杀了他!”
沐子枫微微摇头。
“你口口声声说我杀了他,怎么,你是看到了,还是有人看到了?”
老者摇头。
“你既然没有看到,为何就笃定是我所杀?”
老者沉声道:“直觉!”
沐子枫无奈一笑。
“直觉,真是可笑,单凭你的直觉,就能确定是我杀了刘盟,你是仙皇,我敬佩你,尊重你,但是,今日之事,真是让我失望啊!”
老者轻笑。
“死人,是不会失望的!”
老者又是一击,落在了沐子枫的肩,沐子枫倒飞而出,砸出了一个深坑。
身的金甲,已经破摔,满脸的灰尘,夹杂着血液。
沐子枫吃力的站了起来,冷冷看着老者,双拳紧握。
“对于我们仙人而言,强者的话,便是真相,而不是你这个弱者,胡乱编织的东西,能够成为真相,懂吗?”
沐子枫左手放在右肩,寒声道:“懂,怎么能不懂,仙皇今日来,怕是根本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而是,直接想要要了我的命!”
老者面色阴沉了下来。
“不得不说,你所说的一切都很合理,但你忽视了一件事,刘盟,是我的儿子,之前死亡的第二小队的仙士,也是我的儿子,他们二人的死,都有你有关,作为一个父亲,我不得不管,纵然你巧舌如簧,毁灭了所有证据,但,我杀人,杀了便杀了,何需证据,谁敢问我要证据!”
沐子枫看着白发苍苍的仙皇,笑声逐渐放大。
“你可真无用,想不想知道,你的俩个儿子,怎么死的呢?”
老者听到此言,眼身瞬间变得犀利无比,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许多。
“你这么想知道啊,我可以告诉你,那个蠢货仙士,对逝者口出不逊之言,侮辱沐某,我将他踩在脚底,他苦苦哀求,说自己畜生,以后再也不会了,现在一想,一家子人,果然都是畜生啊,我略施手段,他与他的手下,便开始了互相厮杀,直到最后,自己自杀,你说,他是不是该死呢,老畜生,哈哈哈!”
老者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双拳紧紧握着,他心中极想一掌毙了眼前这人,但是,他需要忍,他想要知道刘盟的尸体现在何处。
“很好,你今日必死无疑,刘盟的尸体在哪里,说出来,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沐子枫邪笑摇头。
“别急,我会说的,你小儿子,也算死得其所,至于刘盟吗,他就更惨了,自大的他,不出十几招,便败在了我的手中,不过,比起那个仙士,他就很有骨气了,没有骂自己畜生,然后,我就一剑割了他的脑袋,然后,天空飞来一堆妖兽,就把他吃到了腹中,也算,死了还为它兽做了点贡献,活着,没什么用,死了,还有点用,老头,你这俩个儿子,真是像你,一模一样的都是废物,畜生。”
沐子枫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将近在眼前的死亡放在眼里。
老者的怒意已经达到了极致,在听到心爱的一子,尸体都被妖兽所吃,心中悲痛万分,有多痛,就有多恨眼前的沐子枫。
“让你轻易的死去,真的太便宜你了,你不是喜欢说畜生吗?我就让你活的像一个畜生一样,然后再将你慢慢折磨致死!”
老者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字说出。
沐子枫不屑的笑了一声。
“我这条命,实话实说,便宜的很,这辈子恶事做了不少,唯一的好事,便是杀了俩个畜生,还多亏了你这老头,养了两只畜生出来。”
老者一步一步靠近沐子枫,面无表情,沐子枫言语之中的辱骂,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为了激怒杀他的人而已,不必在意即可,活了万年之久,若这点魄力都没,那就真的是白活了。
“黄口小儿,无知至极,你的话,充分暴露了你的可怜,你的弱小,只会逞口舌之快,收起你那可笑的嘴脸,慢慢的期待死亡前的痛苦吧!”
老者每靠近一步,沐子枫就能感到一股力量扑面而来,他为何不停地开口辱骂老者,便是想激怒老者,让他在怒火之中,想着折磨自己,而不是,直接击杀,只要活着,便还有生的希望,他想了多种方法,今日,都是必死之局。
心绪紊乱,神识一直查看周围,却发现,无处可逃,无路可走,眼前这一面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老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沐子枫本能出拳,却被直接一脚踹飞到殿顶,随后重重落在老者的脚下。
老者低头看了一眼,便向着沐子枫的腰部,一脚踹去,沐子枫再次飞出,击在了殿墙之,又是一个深坑。
沐子枫腰间和腹部传来的巨痛,让他冷汗浸出,喉部感到一股腥甜,涌一大口鲜血,鲜血喷出,顺着墙,落在地。
嘴角扬,挂着邪魅之色,不屑地看着老者。
“老头,我劝你,最好今日杀了我,若我活下来,你,一定比你的俩个儿子,死的惨数倍。”
老者看着沐子枫的表情,又是一股怒火,他相信沐子枫所说,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反观眼前的年轻人,眼中的桀骜之色,意志的不屈,实在让人胆寒。
“你放心,今日我来,便是转乘来要你的命的,我不会傻到为自己留一个祸害!”
说罢,一掌向着沐子枫的眉心击去。
沐子枫直视着老者极速的掌心,就要落到眉心的一瞬,他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老者击在了墙,直接将数尺之后的墙壁,击穿。他的双目一怔,刚才,他感到自己与周围的环境脱节,明明已经击在了他的眉心,为何却是墙壁,侧目看向了沐子枫,此子不除,日后定然祸害无穷。
沐子枫大口喘着粗去,靠在距离老者三丈之外的墙壁。
老抬起右手,一道金光出现,向着沐子枫飞去,这是一把长枪,速度极快无比,若是被这一枪击中,自己必死无疑,但如今,自己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身体受伤极重,在绝对的力量之下,自己就算拥有再多的能力,都无济于事,缓缓闭了双眼。
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婉清,风静,对不起,我无法让你们复活了。
爹,孩儿要来找你了,我累了,我想你了!
邪幽,对不起,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我终究还是算差了一步,我实在难以想到,那愚蠢的二人,居然拥有一个仙皇的强者父亲。
短短的一息,沐子枫脑海中闪过了这几条信息。
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但是,意想之中的长枪却迟迟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他疑惑地睁开了眼,一个白发白须老者,站在自己的身前,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那长枪,老者的实力,不言而喻。
之前的老者看到来人,脸露出了凝重之色,冷声道:“白须,这里的事情,与你无关,这个人,我必须要杀!”
被叫白须的老者,冷笑一声。
“刘胜,就凭你,在我眼前,杀我的人,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自己滚吧,你的命,以后会有人去取的!”
刘胜怒不可遏,死死看着白须。
“白须,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真以为我怕你不成,这小子杀了我俩个儿子,今日,他必须要死!”
白须收起了之前的淡然,冷声道:“刘胜,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他是谁,我劝你一句,赶紧滚蛋,救你那俩个废物儿子,死便死了,这几百年,我一直懒得管事,是不是让你们忘了,这第三仙军,谁才是真正的第一人!”
说罢,反手将手中的长枪扔回,刘胜接住,却退后了数十步,直接落在了殿门之外。
刘胜脸的表情阴沉到了极致。
“白须,我记住你了,你能在今日护住他,我就不信,你能护住他一辈子!我们走。”
直接转身,带着之前跟随他的人,离去。
沐子枫松了一口气,看向眼前的白须,感激道:“谢谢前辈!”
只是,话一说完,白须的身影就不见了,只留下一句话,在殿中回荡。
“给你百年时间,杀了他,如果做不到,今日的屈辱,你便无法洗刷,因为,他最多能活百年!”
沐子枫双拳紧握,冷冷看着刘胜离开的方向。
袁小才轻轻拉开门,说眼朦胧,用力的伸了一个懒腰,修行了一月多的他,想要出来透透气,却看到了大殿之中一片狼藉,已经一身狼藉的沐子枫,身的血迹,更是惹人注目。
朦胧之色瞬间退去,慌忙跃下大殿,蹲下身子,将沐子枫扶了起来。
“沐兄,发生了什么?怎么这里像是刚刚进行了一场大战一样?”
沐子枫微微叹息道:“刘盟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一半了。”
袁小才感觉到了沐子枫的伤势。
“沐兄,刚刚是不是来了什么人,你的伤,怎么这么严重,骨头都断了数根。”
沐子枫叹了一口气。
“是啊,有人来了,刘盟的老子来了,对我一顿揍,好在我骨头硬,不然,你怕是连我最后一面都见不了!”
袁小才沉声道:“沐兄,这时候,就不要开玩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子枫忍者巨痛,轻声道:“小才,什么话不能让我躺在床说,非要现在说吗?”
袁小才尴尬一笑,立马扶着沐子枫到了二楼,打开了他的房间,将他安置在了床,为他服下了丹药。
“沐兄,现在能说了吧!”
沐子枫微微点头,正色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和张龄作战的仙皇。”
袁小才轻轻点头。
“记得,他与此事,有什么关系吗?”
沐子枫无奈叹息道:“他就是刘盟的爹,将我重伤的人,就是他!”
沐子枫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沐兄,你是说,刘盟的爹,是仙皇,那,沐兄杀了刘盟的事情,岂不是暴露了!”
沐子枫轻轻点头。
“不是暴露,是我一字一句告诉了他,现在,他知道一切都是我做的,就会吧全部的怒火,都放在我身,此事便与你没有了关系。”
袁小才不可置信的看着沐子枫。
“沐兄,你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了他,他还留下了你的性命,这怎么可能?”
沐子枫叹息道:“自然是不可能的,我也是在赌,我在赌一个人的出现,好在,我赌对了,他出现了,我活下来了。”
袁小才心中会意。
“是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沐兄的人,他出现了?”
“是的,若没有他,现在的我,怕是已经进入了轮回。”
袁小才深吸了一口气。
“沐兄,你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这样的赌也敢做,一旦输了,命就丢了!”
沐子枫摇头道:“小才,有些时候,我们没有选择,与其说是赌,不如说是在印证,第三仙军中,有人,不会让我轻易死掉的。”
袁小才嘴角微微扬起,开口道:“沐兄,这样说,以后,在第三仙军,我们是不是可以横着走了,没有人敢惹我们!”
沐子枫轻笑一声。
“你可以这么做,不过,等哪天抛尸荒野的时候,你就后悔莫及了!”
袁小才赶紧摇头。
“还是算了吧,我可还不想死!”
沐子枫眼睛轻眯,笑道:“不舍得死了,我记得有人当年好像寻死觅活的,拦都拦不住。”
袁小才一愣,他没有想到,沐子枫居然还会拿着当年的事情来打趣他。
“沐兄,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好好养伤,我就先走了。”
沐子枫微微点头道:“小才,虽然现在暂时解除了危机,但是,我们还是注意一点,毕竟,刘盟死时候,我们二人都在,你自己多加注意。”
袁小才重重点头,离开了房间。
沐子枫瘫在了床,这个伤势,没有几个月,是无法彻底好的,而且,体内的仙力全部在抵挡压制时消耗一空。
周围出现了大量的仙石,沐子枫的身体,闪烁着金光,吸收着仙石之中的仙力。
缓缓闭了双眼,那个白发白须的身影,在他脑中挥散不去。
他以前有过猜测,第三仙军之中有一位仙皇,在庇佑着自己,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庇佑自己的仙皇,居然会是第三仙军的第一人,她弋箬究竟有什么魔力,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替她做事,如今这是显露出来的,隐藏在暗中的,还有多少,无法想象。
白须的最后一句话,沐子枫此刻细细回想。
他的意思,他能够明白,距离仙军大战,只有百年时间,白须给自己百年的时间杀死刘胜,定然下了一盘极大的棋,而且,刘胜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只是,一百年,杀仙皇,谈何容易啊!
沐子枫看着自己的伤势,全身断了七根骨头,他心中,对刘胜的恨意,极重,他必须要亲手杀了他,只有这样,才能解除自己今日心底留下的阴影。
沐子枫重重叹了一口气。
“白须老头啊,你就不能再多留点时间啊,一百年太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