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流放之刑(1 / 1)大馒头包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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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南疆,群山环绕。

山间的一条商道上,两个衙役押着一个身披枷锁的少年正在赶路。

是少年,单就身形而言,只因面目须髯凌乱不堪,早已是看不清的了。

那人头发散乱,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浑身上下的衣服更是没有一片完整的布料,仅能略作遮羞,整个人看过去怕是比乞丐还要潦倒三分。

许是走得累了,那少年囚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他反应的快,椅住了路边的一棵老树,方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然而他这脚步一顿,却引来了身后一道火辣辣的皮鞭。

“走快点,想什么呢!还是什么侯府的俊杰,京城的才,他娘的走个路都走不稳!”伴随着的是一声低沉的喝骂。

少年咬了咬牙,忍住给身后那衙役一拳的冲动,一声不吭继续前校

他名为陈明夜,前岐国公、北州牧陈白之子,而今却是戴罪之身,从浩明北州流放千万里至南疆交州服刑,为期十年方可归去。

十年流放,日日煎熬,于今不过刚刚第三年而已。

出身北州,流放之地却在南疆十万大山之中,两地相隔横跨整个浩明疆土,他走至今日,也不过刚刚走了大半路途抵达南疆之地,要到达目的地安顺城,一路折磨过去,怕还要半年的时间。

“听再过两就是南疆这边的火把节,咱们一路上倒是可以顺便看个热闹。”一个衙役道。

另一个立马笑嘻嘻地回应道:“我也是听了啊,南疆这边的姑娘可是会在这火把节上挑选夫婿的。”

前面出声的衙役立马回呛道:“你个老不正经的,就凭你还想占什么便宜不成?”

“那可不定啊,我老冯运气好就能讨个老婆回去啊!”后面那个嘻嘻笑道。

“你家那个母老虎不掐死你!”

“别提了,好容易抢到这个美差出来,偏偏这子是个没有半点油水的孬货!”

“来我也气,叫他多吃点苦头,还是什么侯府的嫡子,身上半点银两没有!”

这么着不解气的衙役抬手又是一鞭子抽在了陈明夜的身上。

陈明夜一声不吭,仿若那鞭子不是抽在他的身上,而是抽在一块石头上一般。

南疆群山环绕,往往相隔很远方才见到一座村寨,三人一路控制着脚程赶在入夜前抵达了一座村寨。

这座村寨隶属南疆六族之一,依山而建,规模却是颇为宏伟。

门口的守卫眼见三冉来,不禁有些好奇道:“大人们辛苦了,却不知这少年年纪犯了什么大罪,竟流放到我们这偏远之地来。”

瘦高个的衙役闻言横了他一眼,道:“做好你的事,不该问的你别问!”

那守卫撇了撇嘴,却也不敢顶嘴,只是把目光移到了那个一直默默不语的少年身上。

陈明夜依旧是低着头,仿若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觉。

另一个矮胖些的倒是有些耐性:“我们也是为你们好,这个少年的身世可不一般,得严加看管住了,若是让他跑了,可就是杀头的重罪了!”

守卫被两人一唬,连忙点着头应道:“两位大人放心,我们青木一族向来老实本分,一定注意看着这少年,定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那好,你给我们准备个屋子休息,弄点酒菜,银钱不会少你的。”矮胖衙役道。

守卫回道:“两位大人来的消息,我们已经有人进去通报了,想来这些已是在准备着了,两位大人还请稍等片刻。”

言罢,守卫想了想,有些套近乎道:“启禀两位大人,今日是我们村子一年一度的火把节,另一个村子的冉时候也会过来一起过节,到时候你们也可以一起热闹热闹。”

“哦,今就是火把节了?”瘦高个的衙役一听立马来了兴趣,当下道,“我们方不方便也去看看?”

矮胖衙役拉了他一把道:“老孟,不要胡闹!”

“不妨事不妨事的,”守卫笑道,“两位大人要是信得过我们青木,便把这位少年郎交到我们手中,我们一定让人严加看管!”

被唤作老孟的瘦高个当即大喜道:“那就拜托你们了!”

矮胖衙役还要多什么,却被瘦高个老孟径直打断了:“胖子不是我你,一路上都在怕东怕西,你想想这可是朝廷钦犯,还有谁敢把他救走不成!况且就算有那什么乱党的余孽,人要动手也早就动手了,哪有眼下到了南疆再动手的道理。”

“可……”矮胖衙役张口还要再什么,却是又被老孟打断了“我看这个青木族人一听这个子是重大犯人都吓了一跳,显然是胆得很,这南疆六族早被咱们浩明打怕了,不敢不听话,你就放心吧。”

矮胖衙役犹豫了下,终也是想要难得放松一会,便是同意了瘦高个老孟的法。

是夜,村子的中央空地燃起了巨大的篝火,寨子里的人手持着火把围绕着篝火载歌载舞,欢庆一年一度的佳节。

陈明夜被锁在一间柴房里,为了确保万一,青木一族还特意派了两个壮实的汉子在门外负责看管。

赶了这么久的路,一直都被两个衙役紧紧盯着,难得有个清净独处的时候,他倒也是乐得自在。

调整了下坐的姿势,他变戏法般将拷牢的手从枷锁中拿了出来,轻甩了甩被夹得发麻的手腕,他咧了咧嘴喃喃道:“第八百五十三了。”

八百五十三,是他从被抄家流放那一开始,经历的所有日月。

那两个衙役所担心的,其实根本没有必要。

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自己也不会逃跑。陈明夜咧了咧嘴,无声的笑。

浩明律规定,流放犯人途中逃跑,全国通缉,并且还要连累家人同罪,一旦抓回,罪加一等。而流放之上,也就是刺配、充军乃至死刑了。

他自没了母亲,父亲也已不在,如今他孤身一人,自不必担忧牵连之罪。逃跑本是搏命之选,自也不会怕什么罪加一等。

他之所以不逃,只是因为那个身形挺拔,在他心中如巍巍大山的男人早在灭顶之灾前便递给他的一封信。

上书的是一行简简单单的诗。

南疆十万山,一湖玄清潭,鸿雁十万里,咫尺亲揽观。

陈明夜那时尚不明白信的意思,也因好奇曾问老爹信的内容。

老爹只是笑了笑:“信的内容不重要,你见那人,自然便能知晓。”

“那人?”他还是不懂。

“去了南疆,你便懂了。”

“我在京都待得好好的,去南疆干什么?”这下他更是一头雾水了。

老爹不话,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他却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一切如噩梦降临,他身披枷锁流放千里的那刻,他才有些明白老爹为他做的安排。

这才有如今八百五十三的一路跋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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