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八章 情报有误(1 / 1)神笔张三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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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九脸色转肃,压低声音说道,“韩新昌,我实话告诉你,你是惹到了邪物,才致身体亏损到这般田地,幸好今日找你有事,不然,倒跟你说的没两样,迟早去领盒饭。这怪病找遍整个翟阳县的坐堂大夫,也看不好。”

韩新昌闻言,差点昏倒,虽然不知道领盒饭是弄啥,也猜到跟驾鹤西行差不多一个意思,“九爷,您不是在吓唬我吧?”

陈九摇摇头,拉他到一旁。

方才韩新昌一过来,他就注意到这个胖子额头乌黑,乃是乌云盖顶之象,丝丝黑气淤积胸口,如果放任几天不理,绝对一命呜呼。

他盯着胖子的胸口,发现这些黑气似箭一般,每隔几息,就会从虚空射来,刺在心胸。

升了一级之后,洞察力自动提高一点,加上鱼虫篆刻玉佩的三点属性,已经达到了十点,天眼已开,可以看到许多脏物邪秽,以及对方身体里的病灶。

而韩新昌这种状态,颇为眼熟,分明是遭了厌胜诅咒。

压胜术是一种民间术法,本来是用于禳灾祛祸的,发展到后来,有了另一个分支,与之前背道而驰,那就是诅咒。受诅咒之人,往往身患奇疾,大夫却束手无策,金石罔效。

而无论是禳灾祈福的,还是诅咒害人的,都须有镇物。镇物影响对象的气场,进而左右对象吉凶。

前世的那些鲁班术,就属于厌胜的一种,泥瓦木匠都会一点,得罪了他们,就有可能遭他们诅咒。

比如在主家房梁搁置一副绳索,久而久之,主家气运败坏,投缳自尽。绳索搁的位置,十分讲究,差一丝一毫,效果就变了。

韩新昌依着妹妹这层关系,狐假虎威,整日消遣乡邻,定是惹得别人不快,下了厌胜镇物。

“九爷,你得救救我,好歹您指东我不会望西,你让我学狗叫,我决不会打鸣!”韩新昌偷眼观察,发现陈九不似说笑,冷汗刷的一下,淌遍了全身。

陈九说道:“韩新昌,你倒说说自己是什么症状,我也好对症下药。”

韩新昌抹了把汗,“就是昨夜睡觉的时候,感觉脑袋里面有人吵架,根本睡不好,但又醒不了,无端端心悸,虽然前几日也睡不好,却十分轻微,没像昨夜那么厉害。”

陈九暗想,这厮去景园取桑树的时候,千年老桑性阴,导致厌胜术释放的减益效果加重了,心里稍有一丝愧疚,但依然板脸道,“你平日喜欢欺负乡里,被人下了咒了。”

韩新昌急道,“九爷明鉴,我韩新昌虽然嘴巴贱了点,但并没有欺压过四邻,脚踹寡妇门,手扒绝户坟,骂哑巴,踢跛子,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唉,都是嘴惹的。”

说罢,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嘴巴。

不远处围满了吃瓜群众,俩人谈话声音很轻,群众们没有听到,暗下却个个挑着大拇指,看看,还是人家,说韩新昌了几句,韩新昌平日的嚣张劲儿尽失,还自甩耳光,咱何时能有人家陈爷十分之一的威风。

陈九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你领我到你的住所,看看人家在你家里下了什么镇物吧。”

韩新昌闻言,喜形于色,“谢谢九爷,九爷以后就是我亲爹,不,亲爷!”

来到韩新昌家,韩新昌妻子模样俊俏,倒是好客,张罗着茶水点心,忙前忙后。

陈九感叹,好汉无好妻,懒汉娶仙女。

陈九睁开天眼,屋里的气场,尽收眼底。

丝丝缕缕的白气,进进出出,从门窗处透过来,在屋里盘旋分合,像被肺经吐纳的空气一般。

这些是活气。

去了卧房,察觉到活气有异。

在一副字画处,活气无故断了,并且,字画里还射出像刀芒一般的黑气,直击韩新昌的头顶以及胸口。

相反,妻子身上并没有“病灶。”

这镇物是专门残害韩新昌的,不连累他人。

陈九指着字画,示意韩新昌取下。

韩新昌找来挂杆,勾中画轴,取了下来,皱眉紧锁,“九爷,难道是这字画的缘故?”

陈九微微点颌,仔细打量字画。

这是一幅普通的骏群图,寓意主家前程似锦,马骡成堆,米粮烂仓。

虽然看起来是单层,但他可以确定,画里另有乾坤。

两根手指轻轻一捻,画纸做工细致,捻不开,陈九也等不了那么多,刺啦一下,撕开画纸。

撕痕蔓延到画中央时,画纸变成两张,陈九再撕了一点点,有张白纸飘飘然落地。

确切是说,是纸人。

三个白纸人被剪成凶鬼模样,手执利刃,刺向另一个纸人的心窝,被刺的纸人身上还写了三个字:韩新昌。

“他娘的!老五,原来是你这个杂碎!”韩新昌气得脸上的肥肉乱颤,一把抓住纸人,撕了个稀烂。

“老五?”

“就是那日被九爷一巴掌扇昏的瘦猴,他每日跟在我屁股后面,毕恭毕敬的,没想到是他,这幅画就是他送的,连挂的位置,也是他选的,还说这画是他托熟人买的,专门用来孝敬我的,好意难却,我就收了,万万没想到,唉!”

说到这里,韩新昌眼睛喷出火来,“换了别人,我也不会这么生气,这老五居然是这种人。我待会就找他算账去。”

陈九拦住他,说道,“你拔了镇物,施术的人就会遭到反噬,除非是他自己亲自拔除。眼下,事既败露,他肯定逃了。”

韩新昌一阵气恼,脸现沮丧,被出卖的滋味着实难受。

“好了,此事也当买个教训吧,以后和邻里搞好关系,别消遣他们,须知祸从口出,你要是执迷不悟,我救你一时,救不了你一世。”

韩新昌急忙作揖叩拜,“多谢九爷教诲。”

“你若谢我,就去你妹夫家,再弄些百年以上的桑枝给我。”

“这好办,”韩新昌说道,“九爷,我这就去给您办去,问您个事,街坊都说,我那妹夫的儿子,被您打断了腿?有这事吧?”

陈九今日穿的就是捕快公服,韩新昌在集市见到时,没有露出讶色,证明他知道了自己身份,现在他又这么问,陈九也不隐瞒,呵呵笑道,“正是,他嚣张得有些过分,我稍微替你妹夫教训一下。”

韩新昌谄媚道,“您跟冯家的恩恩怨怨,一码归一码,咱只知道,九爷救过咱两次,咱要是不报答九爷,枉披了一张人皮。”

“挺上道的,”陈九略带揶揄地评价。

韩新昌说办就办,赶往冯劬的景园。

男掌柜不在家,陈九和老孙头也不好呆在韩新昌家,来到附近一家茶棚,一边吟茶,一边听一个讲书人说故事。

到了午时,韩新昌冒着一身臭汗归来,依着陈九吩咐,带来了几条桑枝,陈九抽出腰刀,削成一把桑刀,剩下的摘去了旁枝叶子,扔进车厢。

自始之终,老孙头都眯着眼,随便陈九玩闹。

而韩新昌自从撕了纸人镇物之后,精神登时好了三分,来回这么一奔波,出了些汗,精神更是一振,待陈九完工,他才问道,“九爷,我还没问,你刻把木刀这是做甚?”

“暂时保密,眼下我要去燕秋山。”

“我闲着也是闲着,跟您一块去?”

“免了,燕秋山有山魈拦路,中途再把你捉了去,见你白白嫩嫩,生撕吃了,反倒不美。”

“山魈?”韩新昌搓搓脖子,不解道,“我只听说燕秋山近来有个红毛尸,请了三个法官都降不住,咋又出来山魈了?”

“红毛尸?”陈九一怔,“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韩新昌说道,“我经常去白草寺山门下边的酒家喝酒,就是九爷第一次遇见我的那家,附近客来客往,小道消息方面听得比较多些,这红毛尸在秋燕山出现有一阵子了,不过,听那边的人讲,它虽说浑身恶臭,但有神智,浑身的毛一薅,聪明得能赶上人了,手段却高得吓死人。”

陈九听了,无明业火骤起,李益之这王八羔子,故意避重就轻,说有什么山魈作祟,原来还有一只红毛尸!

红毛尸乃僵尸吞食月精所化,已有神智,比山魈厉害数倍,一般刀枪棍棒,根本伤不了此獠,燕秋山的这只,三个法官都降不住?这次乐子大了。

要说李益之不知道红毛尸,压根说不过去。

各个村镇都有里正,魏律规定,但凡有伤人事件,不管轻重,不论是否出了人命,都要禀告县衙,由一县之尊亲自过目,李益之肯定是压下了这件事,等待合适时机,加以利用。

陈九再次对李益之动了杀念。

捕快这行当,本是弃恶扬善,弘扬正气,李益之这狗官,三番五次作死,不如趁早销号,也算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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