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六章 如意算盘(1 / 1)神笔张三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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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村民分别之后,五辆马车,吱吱呀呀,回县衙。

一路之上,碰到了赶路的百姓,见了野人,无不骇然,有胆子壮的,跟了良久,询问它是什么怪物。

越近县城,围观者越多。

公差们赚足了脸。

在此期间,陈九趁机躺在车厢里恢复体力。

回到衙署,已是夕阳西坠。

看热闹的县民,排起了长队,竟跟到了县衙大门口。

当然,最后,恋恋不舍地目送马车进了衙门。

早有人禀报县令李益之,李益之喜笑颜开,和主簿县丞师爷等人一齐出了内衙,细细观瞧,将众人夸了一顿,明日让户房支些赏金,赏给大伙。

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李益之绝对要用这山魈野人大做文章,自夸政绩。

六房当差的众公差,听到此事,亦是个个探头探脑,朝屋外看。

兵房头白老虎,刑房头霍山,也是茅房拉屎脸朝外的汉子,愿赌服输,每人拿出十两银子,抛给捕头宋大郎。

宋大郎岂有不笑纳之理,分了一半给陈九,其他捕快眼馋欲滴。

陈九感受着银子的厚实感,已经有好几个月拮据度日了,这十两银子,不亚于雪里送炭。

当然,白草寺后山也有一笔巨款,不过,金银本身没有灵气,自己开了天眼,也难以勘查出来,除非金银洞有鬼秽守着,这样的话,反倒容易找一些。

现在是明知有金山,却暂且只能两手空空。

宋大郎又问了陈九钓吊经历,陈九简要说了一遍。当然,遇到苏子期埋伏之事,也三言两句说了。

那六个捕快坐不住了,几乎搭了性命,岂能如此潦草了事。

于是个个争先恐后,补充着。

宋大郎听得脑袋嗡嗡响,边听边问。

最后,咂舌道,“近来是怎么了,净发生这种怪事,想我当差二十几年,哪里会碰到这么多鬼秽邪物。”

又深深地瞧了陈九一眼,说道,“陈九,你可知道冯家出事了吗?”

陈九脸色平静,“属下有所耳闻。”

宋大郎说道,“那冯家老的混蛋,小的也混蛋,就没一个好东西,全都选在同一天发病,怎会如此凑巧?陈九,我知道你们虽是姑舅表亲,但早就不和,你要不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害怕也是有邪秽作祟。”

陈九心里说道,自然是邪术作怪,昨日晚上发的病,今日一过,明日再一过,这冯家就该吹吹打打,收殓下葬了。

“怕是从此以后,翟阳再无冯家。”

宋大郎紧锁眉头,道,“这次冯家要大伤元气了,冯家三位老爷病入膏肓,他们的儿子亦是奄奄一息,本来,和你交手断了好几根肋骨的冯文远病得最严重,现在反倒是最轻的一个。”

陈九心里一动,“此话怎讲,头儿?”

宋大郎说道,“冯家老少除了他,都咳血昏迷,现在是他和他娘在住持大局。”

“他没有跟他爹他叔以及堂兄弟一样?”

宋大郎摇摇头,“他清醒着呢。”

嗯?

陈九犯了嘀咕。

同一时刻,在冯家大院。

内宅之中,冯文远卧在床上,虽然气血不佳,但精神尚可,两只眼睛亮得像两盏灯笼。

床旁坐着一个妇人,已近四旬,却风韵犹存,衣着颇为考究。

这间甚大的卧房里,只有这两人。

那妇人脸上掩饰不住笑意,全然不像丈夫将死的模样。

“远儿,咱筹谋已久的东西,已近在眉下了。”

冯文远咳嗽两声,牵动受伤的肋骨,痛得龇牙咧嘴,“娘亲,我此刻动弹不得,一切由我们商议好的进行,到时,整个冯家的产业,就都是我们的了。”

妇人说道,“自然,我儿深谋远虑,为娘自愧难及,这次,那老不死的,以及他的两个兄弟,过了明日,就都烟消云散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们。”

冯文远说道,“那冯家的外甥,最该死的陈九,居然无事,还活蹦乱跳的招摇过市,倒大大出乎孩儿的预料。”

妇人闻言,两眼喷火,咬牙切齿道,“陈九这千刀剐的,伤我儿如此之重。这次居然没事,为娘也十分纳闷。按理说,他这个杂种,长得跟冯家过世老头甚是相像,不可能不是亲生。”

冯文远道,“陈九这厮,诡计多端,他一日不死,我寝食难安。娘亲,翟华丁家老祖做寿宴,真请得动那位高人吗?”

妇人拍拍他的手,安慰道,“我儿放一百个心,丁家和那位姓苏的高人,颇有渊源,苏先生道法高深,相传能撒豆成兵,手里豢养成千上万的阴兵鬼将,陈九那个小杂种就是长了一万颗脑袋,也只有被揪下来的份。”

“到时候,把陈九的头骨做成夜壶,好好给我儿出口气。”

冯文远还有些疑虑,继续问道,“那位苏先生果然有如此高深的道法?别到时跟方家那个刘平生一样,一个照面就被陈九削了脸皮。”

妇人笑道,“丁家百家基业,岂是方家这种暴发户能比的。丁家老爷子不只三次在众人面前大赞苏先生,以认识苏先生为荣。”

“反观那个刘平生,黄口小儿,道术浅薄,还敢混吃混喝,最后害己误人,即便是死了,也活该。”

冯文远听罢,长喘了口气,嘴角狞笑,开始想象陈九的死相了。

这次计划,堪称算无遗漏。

他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冯劬冯半城的新生儿子,而冯劬一直被蒙在鼓里,本来相安无事,冯劬可以美滋滋地过完下半生。

但是,冯劬近几个月的行为有些古怪,不仅建新宅,还纳一个平民女人为妾。更要紧的是,这小妾还怀了孽种。而这个名义上的爹,近来都待在新宅,对他们娘俩颇有些冷淡。

种种迹象表明,冯劬应是察觉了什么。

他对两个堂弟旁敲侧击,幸好,他们还不知道。

他和母亲一商议,决定趁事情真相大白之前,送冯劬上路。

恰恰在这个时候,母亲得了外祖父托梦。

按照老祖宗指示,平日娇弱的母亲,居然能够下厌,施了血脉诅咒,不仅仅是冯劬,连同叔父季父也一同上路,做鬼也好有个照应。

那个未出生的小孽种,也要命丧黄泉。

至于两位堂弟冯文山、冯文奇,虽说是从小玩到大,但万一计划暴露,冯家的财产将悉数落入他们囊里,不一起解决,留着过年吗?

再者,两人心里都藏不住事儿,喜怒全摆在脸上,这类人只能平添祸事。

却没有料到,半路杀出个陈九这厮,是个变数。

想到这里,冯文远的胸骨又传来一阵疼痛。

陈九,他暗咬牙齿,先让你多活两日,丁家老祖寿宴就在明天,请来了苏先生之后,就让你去见那阴司的母亲。

平息一下情绪,他又想到一事。

中午时分,有个年轻术士求见,说冯家所患之病,乃是中了歹人邪术,设醮禳灾,方可平息祸源。

现在正值接骨眼上,不容一丝差错,他想探探这小道士的口风,就让他进门一叙,细问之下,才知虚惊一场。

这兔孙道士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祛秽,还说要请师兄前来察看。

于是,他摆摆手,骂这年轻道士是个神棍,赶出冯宅。

不过,听其口气,歇斯底里的,似乎认定要请他什么师兄来此了。

戏,演得真足。现在的神棍都这么敬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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