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六妹妹有着先见之明,有眼光,若是无人来救,只怕现在咱们还不知道身处何方呢?”
樊若贤就差哭出来了,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容易哭,随机应变才是应该的。
樊灵萱如今已经被解开了捆着手的绳子,她就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这些人究竟是何反应,死里逃生是什么感觉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可是有些人娇生惯养自然是不明白的。
“阿姐?”
张迢忽然间就知道了,原来是樊灵萱被吓傻了,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阿姐,你千万别害怕,如今已经得救了。”
“扶我起来,我腿麻了。”
樊灵萱想要看看救了她的究竟是什么人,将军,又是哪一个将军?
“哦。”张迢自然是乖乖听话,把樊灵萱扶了起来。
“你可千万别害怕,都已经过去了,没事了。”
“我知道,你又是怎么下山的?”
樊灵萱哪里会觉得害怕了,她才不怕呢,她今日已经不止是一次死里逃生了,是两次,竹林里可是比这还要恐怖。
也幸亏那些山匪没有继续往竹林里走,要不然就会发现那些尸体,到时候事情走向何方就不一定了。
“还不是因为你,你让我和兰溪去前面,谁知道还没有走到地方就发现有人正悄悄的往墙里翻,我们自然不敢张扬,只能悄悄的躲起来,后来看着他们到处抓人,甚至还看见了个人打翻了烛火,我和兰溪也就只能先逃了,下山去搬救兵,可是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了一队骑兵,虽然不知道是要往哪里去,可是也只能拦下了,虽然他们很凶,但是还是来救人了。”
张迢缓缓道来。
可是他却觉得庆幸,还好遇到了这些人,要不然可就晚了。
他一开始甚至是有些后悔,他就应该原路返回去通知樊灵萱的,可是那样也就不能下山搬救兵了,到时候所有人也就都困在了一起,反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后悔的了,如今已经躲过一劫,其余的也就不重要了。
“你倒是聪明。”
樊灵萱很是欣赏张迢的聪明才智,不是什么小聪明,反而是大聪明,从长远看来,这是最明确的选择。
“的确是很聪明,要不然又怎么能救得了咱们呢。”
樊若贤原本只是好奇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被樊灵萱领进家里,如今算是彻底明白了,就是因为聪明。
聪明的让人喜欢。
樊灵萱可不想张迢承受太多的夸赞,万一要是膨胀了,经不住诱惑可怎么办?
“也只不过是巧合而已,四哥还是快去看看若琼妹妹吧。”
她向来觉得樊若贤和樊若琼一点儿也不像是亲生的兄妹,若是亲生的这死里逃生之后,难道不应该首先安慰妹妹吗?来看别人做什么?
又不是他的亲生妹妹。
“她没事,家里母亲整天的吓唬着她,她自然也就有了经验了,这也只不过是小场面,不足为惧。”
樊若贤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也就只担心背地里有人下黑手,至于这光明正大的事,就当做是不存在好了。
樊灵萱再一次怀疑这两个人不是亲生的了,要不然何至于此。
她也就不管别人了,却问张迢,“那人是谁?是哪一位将军?”
张迢摇头,“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只不过是路上随便截来的,能来已经是很难得了,哪里还会问是谁。”
他难免有些后怕,这万一要是坏人,只怕后果不敢设想,但好在赌对了,万事大吉,脱离了险境。
樊灵萱却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她想只要自己看清楚了,是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阿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迢难免有些不知所措,该做的他都已经做好了,似乎没什么可做的了。
樊灵萱想这件事根本就不需要她去想,那位将军如今去抓人了,回来了之后自然也就会有打算,好事做到底,帮人帮到家,更何况这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等着。”
她却抬脚就到了李归宴眼前,这位病弱公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李公子,你怎么样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月光下李归宴惨白的一张脸,好像一张未经涂鸦的白纸一样,干净的让人心疼。
“无事,只是今日事多,难免有些累。”
李归宴可从来都不是没事,而是一直都有事,自一出生开始他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
“我看公子脸色不好,不如先行一步,早些休息,如若不然只怕支撑不了多久。”
樊灵萱知道齐朗有多厉害,带一个人走是没问题的,李归宴留在这里也只会病情加重,倒不如早些离开。
“多谢姑娘关心,我的身体实在是不好,连累姑娘了。”
李归宴今日所经历的事足以让他认真对待了,他也是时候多做些什么了。
要不然只怕有人真的会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呢,可是想要让他死哪里就那么容易了。
“公子严重了,萍水相逢公子都能救我于水火之中,我自然不能当做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樊灵萱虽然不知道当日李归宴为何会为她解围,但那已经是相识了,只怕将来还会再见面的。
李归宴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他如此狼狈,多说无益。
樊灵萱看着李归宴离去,心里却在想着李归宴究竟想要做什么,毕竟她还是听到了一点点的对话的,她总觉得那不仅仅只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病弱公子,说不定胸有沟壑,另有乾坤呢。
她所见所闻都曾有着先例在的,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一切皆有可能,只不过是没见过的人觉得不存在而已。
“他是谁?”
樊若贤凑上来看着,可是却瞧不出什么,那人脸上脏兮兮的,根本就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眼睛,竟然是蓝色的,可真是罕见。
“住在山上的人,和你我一样都是进庙烧香,只是他体弱多病,求的是性命无忧。”
樊灵萱想这样的嫡子在襄王府是很艰难的存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