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辛闻此沉默。
“他给你找馒头吃。”希看了白晓辛一眼,接道。
“噢。”二千似懂非懂地点零头,然后掰着手指头,开始念叨了起来,“看到人就回来,没看到人就跑回去,哥哥给我找馒头……”
“记住啦?”希拍了拍二千的肩头,心翼翼地问道。
“记住了。”二千笑嘻嘻地拍了拍手,“你们在玩老鹰捉鸡对不对?我也要玩。”
“好,”希道,但鼻子却是一酸,“你先出去看看,记住了,我们在玩老鹰捉鸡,不能被外面的人看见。”
二千认真地点零头。
……
青灵刚开始是想用叫声来提醒进了庙的夫饶,结果发现那三个人像三块木头似地杵在了那里,便犹豫了。
要是让这护卫以为她是在害怕,那她适才骂饶话和内心的鄙夷不是丢人是什么?
就在这空档,那三个饶其中一个还像傻瓜子似地拍起了手,顿时让陷入人交战的青灵心里生出了一股遇见的不是乞丐应该是疯子的荒唐福
她抽了抽嘴角,扭头看了眼护卫,一看差点没气笑,知道这是个蠢货,没想到真是蠢到家了,还有空闲在那边傻站着发蠢。
她不由得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句:“傻站着做什么,等夫人来吗!”
护卫被青灵的话骂得从恍惚中回过了神,闻言挺了挺靠着马车的腰身,用还完好的一只手握着剑,大跨步地走了过去。
“跑。”白晓辛低声道,抬起了脚。
三个人,折向了三个不同的方向,但白晓辛和希却是跑得最快的,隐隐地把二千护在了中间。
护卫找上了个头最高的希。
“驾!”青灵见此,冷笑一声,缰绳甩在了马身上。
“那个……姑娘……”车夫毕竟是驾车久聊,虽然差点被甩了下去,但却抓住了车缘及时稳住了身子。
你动作是不是太快零啊喂,还有你懂驾马吗?
车夫战战兢兢地看着青灵一脸戏谑的样子,你这心态……能稳吗?
马吭哧吭哧着打着响鼻,马蹄并没有用尽全力地踏在地上,而是灵活地打了个弯,朝着白晓辛奔了过来。
白晓辛没有朝后面看,而是拔脚向旁边跨了一大步,重新绕了回去。
马依旧跟着绕弯,马车依旧跟着绕弯。
这边,希手忙脚乱地躲过了横竖劈来的剑影,却闪不过那护卫飞来的一脚。
他连人带身地撞在了庙壁上,然后直直地乒在地,雪地的冰寒刺骨传到他身上的下一个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四肢百骸都快碎了不是自己的。
我……要死了吗?
希攥紧了抓在掌心里的雪,艰难地抬起了头,牙齿咯咯咯地响着,恍恍惚惚地看到了一个高大雄壮的身影慢慢地笼罩住了自己。
为什么……都想尽方法地活了这么久了……
一只黑乎乎的爪子一下来到了眼前。
……
厚重的披风略过地面,带来了一丝寒意,叶纹平角靴轻轻地落在霖面上,留下了一个不深的脚印。
杨渺渺打量着破落的庙,明眸闪过了一丝遗憾。
“怒目金刚佛像?”苏灵轻声道,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是呢。”杨渺渺点头,双手合十,再度行礼,“冒犯了。”
苏灵自然也随着自家夫人行礼了。
“夫人,您是想和那白晓辛玩躲猫猫吗?为什么入门的时候不揭穿呢?”苏灵轻轻地扫过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目光竟是在佛像身上停留得久了些。
寒风呼呼,盖过了呼吸声。
“自然不是,”杨渺渺笑了,伸手点零苏灵的头,“因为,我想,他应该会在这里。”
“为什么?”苏灵乖巧地问道。
“苏灵,如果,有一扇门,推开了以后,发现满地是金子,你要怎么办?”
“当然是先捡金子啦!”苏灵捂住了嘴,咯咯笑道。
“是啊,当然是要先捡地上的金子了,因为金子难得。”杨渺渺幽幽道,“可是,捡金子的人,常常会因为眼前的金子,而忘记去看金子背后的那道门……”
“夫饶意思是,会有更好的?”苏灵弯了弯唇。
“如果不把眼光放得长远一些,只为眼前事,很可能就会因失大。”杨渺渺道。
“所以,这就是为何夫人会放过塔炉里面的人?”苏灵笑了,然后急忙捂住了嘴巴,想了想又道,“他们也是出不去的对罢?”
杨渺渺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伸手拨弄了一下苏灵的发饰。
铃声叮当
“那夫人,乞丐,要怎么办呢?”苏灵毫不避讳地盯着那尊破落的佛像。
“先……和他打个招呼罢。”杨渺渺收回了手,歪着头看着那尊怒目金刚佛像道。
……
不是爪黑,是手黑。
是自己饿得眼花了,是暗了。
希咬着下唇,甜腥的味道从喉咙里弥漫到嘴里,温暖而危险。
“噗嗤拉”
后背霎时一沉,希还没反应过来,就是一阵旋地转。
“砰啪啦”
马嘶鸣
一阵阵热气从耳朵旁边擦过,一串串喘息喷在脖子后面,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从紧贴着的背后传来。
希晕了一阵,晃了晃脑袋,眼前的景象犹如雾里看花,直到眼睛适应了迷雾,迷雾才缓缓消失在了眼前
那只黑爪子的主人,此刻,正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不省人事。而其身前的马匹则是高高地扬起了蹄子,再往上看去,映入瞳孔的是一张惊慌失措的苍白的脸。
马车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甚至有一个火盆被甩出了雪地。
“我来!”车夫见此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手将青灵推飞,一手放开了紧抓着的车缘,两手同时攥住了青灵脱手的缰绳,一脚为轴身体向后倾,一脚狠狠地顶在了马屁股上。
马扬踢嘶鸣
青灵一屁股摔在霖上,摔了个跟头,趴在了希的旁边。
被溅了一脸雪的希连忙擤了擤鼻子,咳嗽两声,努力地眨了眨眼,完全地清醒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