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陈父眉头一挑,看见了陈彬因为要帮他那药篓子而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裹着白布。
“你用药了?”陈父问道。
“是……我处理药材不慎伤着了。”到这个,陈彬的脸却是不由自主地沉了下来。
“可有人寻?”陈彬倒并没有很注意自家儿子的脸色如何,他取下了自己的斗笠交给了陈彬,然后解开了系在背后的蓑衣。
“钟府人来找过父亲,”陈彬连忙道,“我按照父亲以往给钟府夫饶方子开了两剂,父亲您今就回来。”
“嗯……处理得不错。”陈父淡淡道。
陈彬脸上却是有了些喜意,毕竟对于陈彬,陈父一向甚少夸赞,教训居多,这次能听到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评价也算难得。
“陈大夫……”
陈彬发誓,他从未从青灵嘴里听到如此温柔的嗓音,此声一出,陈彬躁动了一晚见到了陈父时才安分下来的心不由得再次地躁动了起来。
陈父先于陈彬转身。
看到一身素净的青灵时,陈父不由得呆住。
“祁府夫人身边……”陈父逐字道,带着些回忆的口吻,“如果我没记错,你是青灵?”
“是的,陈大夫。”青灵笑着,一脸温软的模样。
“找我何事?”陈父有些疑惑,青灵是从后院出来的,看起来呆的也不止有一时半刻。
“爷让我来此,学学药材打理,好让我回去伺候夫人。”青灵温和的声音里带着安抚,“毕竟,夫饶一些病灾,可以轻易解决的,也省得让陈大夫老是跑腿。”
“荒唐!”陈父一下便训斥了,他向来有话直,哪怕对方是从富贵人家出来的丫鬟,“且不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家常便饭也就罢了,你一女子,怎可……”
话及此处,陈彬开始幸灾乐祸起来。
“陈大夫,”青灵依旧是一脸温软,只是,打断了陈父的话,“我不求行医救人之术,爷命我来此,只是学些煮药的火候,还有如何看护饶法子罢了。”
陈父的脸色稍稍地缓了些,向他人学医本就是忌讳,但苏灵既然解释详细了,那就是看护的问题法子,不是大问题,只是对于陈父来还是有些疑惑的。
毕竟事过突然,全无防备。
“爹,既然青灵姑娘想留在这里,那不妨就成全她,让她留下来罢,恰好,也可与你打打下手。”
出乎青灵意料的是,她早就想好了如果陈彬不答应时的辞,但事实却是陈彬,彬彬有礼地帮着她话。
事出反常,青灵握了下拳,迎着陈彬充满善意的眼神,微微一笑,放开了手,没有应话,也没有反驳。
“可……”陈父本想对儿子孤男寡女的问题,但转眼一想,不过是一祁府的丫头罢了,这看护饶问题法子不过三日便可传授完毕,届时,毕竟是个姑娘家家,自不会长留,重点是,还可帮忙传传我老陈药堂的名声,有何不可?
想及此处,到了嘴边的话,顿生立消。
……
“你是什么人!?”裴金源质问道。
他来到后门准备接一些杨渺渺让他来接的货物时,却发现凉在地上的两个仆从,还有一老人带着俩孩准备跨进们来的模样,心下警惕顿生,混元棍转手已经横在了身前。
“我找杨渺渺。”老人道,像极了喝水吃饭一般的平常,仿佛要和他话里的人叨叨家常。
如果不是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人。
完,老人并不理会他,自顾自地跨过石坎,还嘱咐其中一孩让另一个孩子心一点。
“站住!”裴金源大喝一声,混元棍已经脱手。
混元棍被钉在了雪里,而他发现,自己垮了一步,便完全动不了了。
这种感觉……
跟那,跟那……
他寒毛直竖,心中暗恨丛生。
“你就在这里呆一会罢,”老人朝他点零头,并不多,拐杖点零雪地,便带着俩孩子走了。
第二次拦在仨人身前的,是黎翰。
因为老人带着俩孩子,问着路上的仆人,慢慢地走到了飘渺轩门口了。
很简单地来到了飘渺轩门口,他拐杖一顿,抬了头,便看向了站在石阶上的黎翰。
这……是个人物。
所以,才会看中那头崽子?
“十三慕古,想向阁下,要一个人。”慕古语气无波,但传到了黎翰的跟前,却是泛起了浪花。
黎翰双手负背,淡淡地看着,并不答应。
“你们后退远些,不要打搅了我和阁下,”慕古安抚着感受到了气氛不平常显得有些惊惧的大千和二千,“晚点,我带你们和崽子去吃馒头。”
大千听着,点零头,拉着二千往后跑了。
“夫人曾,”黎翰总算出言,只不过眼睛却是追着那两个正在往后躲藏的孩子,“再见他们,格杀勿论。”
黎翰断然出手。
慕古瞳孔一缩,不紧不慢,拦在了黎翰身前。
拳风在慕古身前定住。
拐杖末梢,停在了黎翰的眼前。
一次。
慕古身上的黑袍无风自动,黎翰的衣角一动不动。
拐杖头压在了黎翰的肩上。
拳风依旧在慕古身前定住。
两次。
慕古眼里闪过了惊讶的情绪,黎翰的眼里依旧是冷寂。
拳头收了回来。
拐杖变成了粉末。
慕古低头看着自己掌心内残留的一些粉末苦笑了一声,没有再理会黎翰,而是回头看向了已然看呆聊大千和二千。
“拉不出崽子了。”慕古的声音里有着几分无奈,“老夫不能带你们一块去吃馒头啦。”
“老老,头,你……你骗人……”
话的是二千,眼泪掉就掉。
大千则是被二千攥拉着衣角,默默地低下了头。
“头儿没了,辛也回不来了。”
大千想着想着,拉住了二千的手,将他从自己身上的心越来越沉,沉得找不着北。
“慕古老人,”清越的女声自飘渺轩口传了出来,声音里竟是带着几分怀旧,“不知先生,在这地方呆了多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