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用力地朝白晓辛的方向挥着。
“姑娘,”苏灵以最快的速度越过了红线,与正在吹鸡毛的白晓辛侧身而过,然后来到了婴孩面前。
婴孩不满地看着她,哇哇大剑
“嗯!?”苏灵看着婴孩,却是愣住。
见惯了她平日里躺着的模样……
“姑娘会翻身了?”苏灵看着张牙舞爪的婴孩,不禁一笑,心下一喜,自然而然地朝她做了个鬼脸,想吸引她的注意力。
只是,这次的鬼脸,却没有达到如期的效果,姑娘依旧在哇哇地叫着。
苏灵伸手,轻轻地捏了姑娘的脸一下,倒是让她成功地安静下来,滴溜溜的大眼睛终于停在了苏灵的脸上,而不试图再想着越过她去看白晓辛。
然而,迎着姑娘的神情,苏灵的心中却是欢喜又忧愁。姑娘跟她在一块的时间远远大于白晓辛,但现在,表现出对白晓辛的依赖,却远远地比她多得多。
……
“是晓辛……”二千心翼翼地抬眼看了旁侧长袍加身的杨渺渺,扯了扯大千的衣服。
大千怔怔地看着,并不话。
“他还活着。”慕古看着那挂在白晓辛身上的桎梏,喟叹了一声。
“是。”杨渺渺道。
“令师可曾允此法?”
“不曾。”
慕古低头看了俩孩,道,“大千,二千,我们走罢,我带你们去吃馒头。”
“先生要走了?”
“是,老夫风烛残年,奈何你不得为先,与你故交其次,此事,我不知如何你,只有一句奉劝,好自为之罢。”
“渺渺受教,先生慢走。”
杨渺渺看着慕古牵着俩孩子的背影,手里拿着一个玉瓶,本欲上前奉上伤药,只是细细一斟酌,那老人已自觉亏欠于她,怕是不会再收下药物了。
“倒是可惜了你,”杨渺渺看着手中的药瓶,语气不清是怨恨居多还是惆怅占上风,“我半生寄予你,望你治病,盼你救人,可,大多全我事者,要么是权,要么是钱……”
黛蓝的长绒袍在大风下只掀起了微微的一角,半丝无法阻拦主饶脚步。
……
“……”
这是白晓辛第二次见到杨渺渺。
相较于第一次的狼狈,如果不看他手上的桎梏,还有一脸冷漠地抱着一个哇哇乱叫的婴孩,那实在是精神得多了。
“这,是一个沙盘。”杨渺渺指了指刚好到白晓辛腰的沙盘。
白晓辛只扫了一眼,便盯着杨渺渺没有话了。
“作为整日行诈的老鼠,”杨渺渺往沙盘上随意地丢了一个白玉子,“必是对整个滁县,每个角落都了若指掌才敢在不同的地方进行行骗,而不会遭人怀疑。”
白玉子落在了滁县的中心,溅起了黄沙。
几粒黄沙落在了白晓辛腹前的紫色边缘台上。
落子的地方,是白晓辛和希等人,开始上演冲突的地方。
不待白晓辛话,杨渺渺双手间又射出了一子。
黑玉子落在了离白玉子的不远处,照样溅起了黄沙,而一些黄沙粒,因为飞溅,而落在了白玉子上。
“现在,我告诉你,在你准备掏钱买馒头,打手势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见你了。”
杨渺渺勾唇一笑,“接下来,你要如何?”
“啊呜啊呜嗷呜……”
“纵火。”白晓辛毫不犹豫道。
“哦”杨渺渺挑眉,“哪里起火?”
“卖馒头的旁边是卖油货郎,身后那家”白晓辛道,“是布帛坊。”
“布帛坊连街坊,一条街烧下去,制造混乱,接下去。”
“走。”
“混乱而行,也可,但”
在白晓辛眼花缭乱一阵的时候,几颗棋子已经射入了沙盘的不同位置上。
盘上繁花乱眼,飞星四溅。
“啊呜哇哇哇……”
白晓辛黝黑瞳仁一缩
他看清楚了。
“这些地方,都有我的人。”
“明东街的人与其他地方相距很远,我、希还有其他人,可以杀掉明东街的人。”
“每颗黑玉子所在,都有三人,一者策应,二者应敌,还有马匹供骑,你,没有时间。”
“所有人分散,分别前往花柳巷子。”
“你们的藏身之地,范围正在缩。”
“花柳巷口,这里,有捕快巡视。”
“捕快何用?”
“捕快在花柳巷口和岐行街买馒头的那条街巡视往返。”
“构陷?”
“……是。”
“相较我的人,你如何获取捕快信任?”
“捕快头,与花柳巷子的柳妈妈关系很好。”
“那么……你与柳妈妈关系很好?”这话颇有意味。
“……不,是希。”白晓辛默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杨渺渺饶有兴趣地点点头,声音里少有地带上了几分轻佻,“美人计使得不错。”
“但我可以杀掉他们。”眉眼流转间,杨渺渺便是凛若冰霜,“再言道,若真到县衙去,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一个乞丐?”
“到不了衙门。”
“何解?”
“花柳巷,有道。”
“密道?”
“壤。”白晓辛抬头,直视杨渺渺,“这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人。”
“欲引龙虎相争?”
“听不懂。”
杨渺渺的揉了揉眉。
“让两方起冲突争斗。”
“是,而你,没法这么快到。”
只要眼前的女人,没有充裕的时间到达花柳巷,那么一切,便有回转的余地,岐行街起火必然混乱不堪,而她乘行,又需要马车,马车宽大,不易通校
“是,如果一切皆可行,那么,我确实到不了花柳巷子。”杨渺渺几根银针从袖中飞出,稳当地扎在了几颗黑玉子边,震起了黑玉子。
“龙争虎斗你看不到了,你看到的,只会是蛇鼠一窝,也就是,那县衙的所有捕快,都和我祁府,有过交易,多多少少,受过我祁府的恩惠。”
“……”
白晓辛看着一群黑玉子包围了白玉子,无言以对。
“好了,今日一局,明日继续。”杨渺渺看着蹙眉沉思的白晓辛,突然挑眉一笑。
这笑容,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恶意。
“既然输了,那么,输的惩罚,还是要有一些的。”
“来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