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谷觉得恍如隔世呢。

他问许空儿：“许姐姐，和你住一起的漫漫，现在好不好？”

许空儿说：“还行，就是时不时焦虑下。还在看心理医生。”

小谷点头，他说：“我知道的，这叫群体性创伤。我也有。”

许空儿自然问他：“那歌名呢？”

小谷歪头看她，小谷又流露出来那种警惕和戒备出来：“我家顾老师马上要和许姐姐演搭档了，自己看嘛。”

小谷补充说：“看看他到底有多好。”

耳听为虚，说一百句都不信。不如看好了。这就是所谓的眼见为实。亲眼见见这个人有多好，那再次面对外界流言蜚语的时候，就能够知道到底他有多委屈，又有多么的强大。

有的时候，委屈不等于脆弱，坚强不等于冷漠。

歌名委屈吗？他当然委屈的。可是歌名会为此而一蹶不振从此变得胆小懦弱吗？

呵，做梦。

他坚强吗？

当然坚强。可是他会因此而变得戒备心十足，觉得人间冷漠无情，不肯轻易敞开心扉吗？

怎么可能？

毕竟连小谷自己都不敢相信，歌名居然完全不受影响。心理强大到令人震惊的地步。

可见歌名就算是不来影视圈打拼，也照样是优秀人员。事情发生的莫名其妙，恶意如忽然而至的瓢泼大雨，可是歌名呢，他迅速找到了避雨的地点，同时给家里打电话让家人立刻关闭了门窗。

——小谷这下如当年成京那样。

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社会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

小谷说：“......这大概就叫做‘胸有平湖而面若惊雷’......我家顾老师，被冤枉和抹黑这样厉害，都非常非常平静。”

许空儿听小谷说这样话，即便是都过去了八个月那么久，可是她依然能够在小谷提到旧事的时候听出来小谷的委屈。

许空儿注意到，小谷说起那方恶意的时候，并没有用任何的代词，比如‘他们’，或者‘疯子’，或者‘键盘侠’，或者‘网络恶势力’等等这些。

不可能是小谷不知道。连许空儿都知道的。

为什么许空儿会知道这些词呢？

因为这几个月，许空儿同屋的小姑娘哭了好几次。

前面一两次还是能够当着许空儿的面哭出来。可是到了后来，她就以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好转了起来。她不再轻易崩溃，然后开始非常冷静的看到网上的所有内容。她冷静的双向取关拉黑了辱骂歌名的好友。拉黑了不问是非只为了名利和痛快的各种知名账号。最后留下首页干干净净。

她甚至可以在联系跳舞的时候，开始尝试的和团中的朋友一起聊这件事情。

聊对歌名的担忧，聊这件事情上刘副总的看法，聊那些非人哉什么时候给自己挖坑.......

小姑娘小孩子们很有意思，管那些叫做非人哉。说的文绉绉。也不会去攻击，只是为了不留下把柄。毕竟人有软肋，手边花朵都要颤抖触碰。

小谷愿意在这个时候和许空儿许多多他们聊这个话题。定然也是得到了歌名的意思。

但是即便歌名给他丢了一个定心丸，小谷依然非常非常的像一只满怀警戒随时觉得会听到危险的兔子。

小谷这个样子，很像是她的那些小朋友们。

许空儿心想。半个月前，从歌名开始官宣了进组的消息，小孩子们明显就心情很好。跳舞都非常高兴。哪怕是为此要排练到半夜两点，都是青春快乐的。

经纪人青姨明明知道是为了什么，偏装作不知道的大惊小怪：“哎呦哎呦，太阳从西边出来啦！”

小孩子们哈哈大笑，索性对着青姨玩了一套广播体操：“时代在召唤！”

.......

许空儿觉得，小谷也可以去比划一套时代在召唤的广播体操的。

时代在召唤。

希望也在召唤啊。

......

许空儿进组了一个礼拜。唐元就探班了一次。然后就没了。徐嘤嘤过来过两次，嘴上说是代替唐总过来监督许空儿有没有胖，徐嘤嘤表情很正经严肃，可是如果没有一边说一边掏出来给许多多买的奶茶就令人信服了。

徐嘤嘤给全剧组带了奶茶。然后偷偷多加订了一杯。这些钱唐元会报销。唐元也不会去数人头，数目只要没有超过心理预期太多，他一般签字都很痛快。

所以一杯奶茶的差价，倒是不大。

徐嘤嘤送了奶茶就走了，也挺匆忙的。不知道在忙什么。

不过徐嘤嘤走之前，特别和许空儿说一句，大概下个礼拜就可以去签合同啦。

她用了个‘啦’，而不是‘了’。显得这个事情不那么的复杂。

果然是个小糊星，刘副总应该是转让的很痛快。

这是真的。

刘副总对着唐总亲切的笑，闲话家常那样的去吃了一顿便饭。然后在面碗旁边，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那比还不是什么名贵钢笔，是刚刚饭店老板儿子手里的圆珠笔。

一顿便饭完毕，刘副总还非常热情的请唐元去私人会所喝茶。非常热情。热情的令唐元毛骨悚然。这几日盖世又惯性翘班，他在又惯性主持大局，很是不合适在这时候去做开小差的事情。

刘副总笑眯眯来一句：“......这陪合作集团的老总喝茶，怎么又算是开小差呢？”

吓？

刘副总会读心术？

唐元经过此番吓唬。乖乖去了刘副总的私人会所。

茶是好茶，水是好水，就连那过往的青春岁月，也是真的鎏金。

唐元看着会所的墙面上裱的画作。对着那个站在知名湖边的白衣黑裤的俊朗少年张大了嘴巴。很不优雅，虽然没有蛀牙。但是唐元还是嗖地一声合上了嘴。

“.......虽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我到如此年龄还能有如此洞悉的眼光，也是因为一切都建立在以我自己为审美标准的前提上的。”

......这句话是当年刘副总的名言。

刘副总当时的获奖感言。什么获奖呢？最佳优秀挖掘团体奖。

盛名喜欢广撒网，多布线，每年都乌央乌央的接受很多漂亮的孩子们。然后根据自身的特质，打造韩系，日系，亦或者古风，嘻哈，街舞团体。

不管怎么样，也不管这几年流行何种，总有一种能中招嘛。

按反正每年刘副总都会去领奖。

他每年也都说这句话。谁也没当真过。看来，那个时候只有盖世当真了。

盖世当真当的很认真，偏偏当时唐元还以为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