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哱罗不断催动战马,马鞍子上拴着备用战马的缰绳。作为正蓝旗军卒,他有两匹战马骑乘。自己真是该死。居然将令牌给弄丢了,按照八旗的规矩。令牌和人必须在一起,如果丢了倒是可以重新补,可牛录一顿鞭子是断然逃不掉的。林哱罗不想挨鞭子,只能回到庄子里面找。依稀记得,好像是饮马的时候放在了井台上。
慢慢靠近了庄子,对于被屠戮过的庄子他一丁点儿兴趣都欠奉。如果不是为了找令牌,他才不会回来看一眼。对于那些汉人的死,他更是不在乎。贝勒爷说过,女真人是狼,汉人是羊。狼天生就应该吃羊,什么时候狼会在乎羊的感受。
村口吊着的尸体不见了!这让林哱罗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一下子抽出了弓箭。放慢了马速,仔细的观察这个村落。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一阵阵风刮过。树杈子撞在一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林哱罗骑着战马,在空无一人的村庄里面游荡。饶是杀过好些人,林哱罗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终于到了水井边上,果然他的令牌正躺在井台上。跳下马,三步并作两步操起令牌就想着离开。这诡异至极的地方,他一会儿都不想待。
刚刚走到大路上,忽然间看到篱笆墙边上一个红色的身影闪动了一下。林哱罗弯弓搭箭,一箭射过去。不巧,被篱笆给挡住了。那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孩子跑得更快了,林哱罗没有犹豫立刻催马冲了过去。借着刚刚的一瞥,他看到这是一个穿着红衣裳的小女孩儿。乌黑的长发,随着风飘动。
小女孩儿可以卖个好价钱,就算不卖回家养着也不错。老娘年纪大了,需要一个人服侍。
收起弓箭,林哱罗纵马追了过去。小女孩儿跑得很快,林哱罗急速催动战马。很快,战马就在大路上飞弛起来。
李枭手里拎着柴刀,整个人紧张极了。攥着柴刀的手满是汗水,当了几年的兵,说实话真没杀过人。
眼看着那鞑子兵的战马飞驰起来,顺着大路就冲了过来。李枭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蹦出来,紧紧握着柴刀随时准备杀出去。
林哱罗的战马速度已经催到了极致,与那小女孩儿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眼看还有十几丈距离的时候,林哱罗掏出了绳子准备捆人。手上的绳子还没抓紧,林哱罗就感觉自己忽然间飞了起来。
“咔嚓!”李枭清晰的听到战马腿被别折的声音。
地上挖了三四个碗口大小,大概一尺深的小坑。疾驰的战马,马腿只要陷进去,就来不及抽出来。这是当年听战史讲座时听到对付骑兵的办法,当年对付西北马家军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眼前的景物快速变动,林哱罗甚至还没觉察到疼,就感觉脑袋狠狠杵在地上。他想爬起来,却发觉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欠奉,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完蛋了!这样毫无准备的从疾驰战马上摔下来,很容易就摔断胳膊腿。如果摔断了脊椎骨那这辈子就别想站起来,现在……!林哱罗觉得,自己应该就是摔断了脊椎骨。
李枭嚎叫着擎着柴刀冲出去,看到的就是这么个蠕动的鞑子兵。他的眼睛还在眨,嘴里鼻子里面不断往外冒血。李枭原本还打算趁着这家伙摔晕过去,快刀斩乱麻。现在看起来,可能用不到了。这家伙很倒霉,毫无准备的从疾驰的战马上摔下来,脖子一下就摔断了。
“你娘的,还我爹娘命来。”李枭还在发愣,李虎已经拿着根棍子冲上来。不由分说,对着地上的鞑子兵就打。棒子抽在铠甲上面,发出“砰”“砰”的响声。
“打洗你!打洗你!”小短腿的小玉,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跟柳树条,也学着三哥的样子抽鞑子兵。
老四李浩缩在大树后面,探头探脑的看。
老二李休一屁股坐在地上,胸口剧烈的起伏,喘气的声音大得像是在拉风箱。刚刚,他真的是玩了命在跑。现在两条腿酸软,一丝力气也没有。
地上的鞑子兵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估计也活不了多一会儿。这么大的冲击力,断一根两根肋骨太正常不过。断掉的骨头会刺穿内脏,引起内出血。按照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人活不了。就算李枭会急救术,也绝对救不活。
瘸了一条腿的战马在哀鸣,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另外一匹战马惊恐躲避着,它非常想逃,可缰绳还栓在马鞍子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虎和小玉都打累了。那匹断了腿的马也累了,李枭走过去在马鞍子上解下缰绳。待在朱日和的日子,李枭没少跟蒙古族朋友喝酒。喝多了之后就骑马,反正也不算酒驾。
对于战马,李枭多少还算是懂一些。看看这战马的蹄子,还有油光水滑的毛色,强劲有力的四条腿。无一不说明,这是一匹非常不错的战马。马褡裢上,还挂着鞑子兵的备用武器狼牙棒。李枭对这东西不感兴趣,倒是对鞑子兵的马刀很有兴趣。
有了马就有了劳力,用马托着几块木板上了山头。
几个孩子一溜跪在爹娘和大姐的墓前,孩子们摘了些野果当做祭品。当然,最好的祭品就是敌人的人头。
李枭站在边上用缴获来的匕首,努力在木板上刻字。本来应该用石头,可李枭实在不会在石头上凿字。只能在木头上刻字!
木头牌牌这东西,绝对不能用毛笔在上面写。如果用毛笔写在上面,下过几场雨之后就冲刷干净了。还是刻在上面比较靠谱,今后如果有机会还得回来祭拜。
“大哥,咱们今后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走吧!咱们先去辽阳,然后寻个商队跟着进关里去。鞑子兵闹腾的大,关里怎么也比辽东好些。”李枭废力的用锤子,把木头牌牌往土里面钉。这得钉得深一些,不然一阵风就给吹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