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鸦村的人冷漠,排外,却大多安静,沉稳。
周青峰从村外进来就感觉到村里情况不对。有人在整修甲胄,打磨兵刃有人在运输箭矢,加强防御有人在默默祈祷,希望平安。
村里的气氛就犹如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爆发。
能在黑森林里讨生活的人,都不会是等闲之辈。无论武力,战绩还是经验,他们都比周青峰强的多。
可就是这些满面风霜,目光森冷的亡命徒,忙碌中却透露出种种不安的情绪。
当守林人陆坎斯出邪神复活,大大咧咧的托德也跟着愕然。
刑架上,被吊打的男人血淋淋没一块好肉,却依旧顽固而狂热的叫喊着:“吾主必将毁灭你们,唯有服从班恩方能得到救赎。我即将前往侍奉吾主,这是无上的荣耀。”
周青峰听到这话,就大脑轰鸣,跟中了定身术般。他昨晚在信息网络中听过这个声音,还接受了这家伙上供的一份生命能量,成功晋级。
而现在这家伙竟然被吊起来打。
野蛮人也仿佛这会才看到受刑之人,瞪大眼睛问道:“暴政之神复活了?”
剑与魔法的世界,神灵是真实的存在,是智慧生物意志的具现。
暴政之神班恩,执掌纷争,仇恨,恐惧等重要神职。其别名也疆黑暗之王。
喜欢毁灭,暴力,杀戮的人往往崇拜班恩。他们制造各种残酷的死亡来取悦自己的神灵,以此来获得黑暗君王的垂青,进而变得更大强大。
正因为暴政之神的极端邪恶,极端残暴,这家伙经常成为人类强者要消灭的目标。那怕班恩是异界最强大的几个神灵之一,可他每隔一两百年就被操翻而陨落。
可是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暴政,存在纷争,仇恨和恐惧,班恩总是能复活。这个神灵根本就杀不死。每次它复活,其信徒就会跑出来挑事,想尽办法取悦它。
每次都有大量的厮杀和死亡出现。
人类早就习惯了在这位强大神灵的威压下生存。刀头舔血的冒险者更是直接或间接在践行这位神灵的意志。可是
“这家伙是前来的一名冒险者,昨晚他突然疯狂大剑我们担心他发生意外,撞开了他的房间,就发现这家伙正在向邪神班恩祈愿。
知道班恩的信徒跑到冰原山脉来干什么?这里不是冰川就是黑森林,要么就是硬邦邦的冻土。这里根本没有多少人类定居,林子里只有数不清的地精。”
陆坎斯愤恨的咒骂,不断抽打刑架上的班恩信徒,逼问对方到底想干嘛?
可这个班恩信徒将痛苦视若蜜糖,甘之如饴。越抽他,他越来劲,越是发狂般的叫喊。
凶狠的陆坎斯把鞭子都抽断,也没能让对方开口,只能恨恨的骂道:“我要是个死灵法师,定要把这混蛋的灵魂抽出来玩弄一百年。”
白鸦村的冒险者来黑森林是为了发财,可不是来送命的。可班恩的信徒历来以制造死亡和杀戮出名。
当发现有邪神信徒偷偷摸摸藏在自己的村子,陆坎斯是又惊又怒,立马将其吊起来打对于任何班恩信徒都不能掉以轻心,这帮家伙动不动就搞血祭,召唤邪魔,下毒害人。
简直就像过街老鼠,叫人又恨又怕。
班恩信徒被抽到奄奄一息,陆坎斯却不让对方死去,继续把其吊在寒风郑直到野蛮人宽慰几句,他方才平复心情,拉着托德就走,商讨该如何应对眼下的难题。
托德跟陆坎斯关系不错,也很想帮朋友的忙。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周青峰就被晾下来。所有人都去了议事厅,他看没人招呼自己,就站在刑架下呆立不动。
寒风吹过刑架,受刑的班恩信徒被冻的牙齿嘚嘚响。
这么冷的,周青峰都恨不能抱着个火炉才好。刑架上那家伙受了重伤,生命力却极为顽强,就是不死。
周大爷心里有鬼,左顾右看,发现村子里压根没人理自己。他倒是好奇所谓的邪神复活,更好奇眼前这倒霉蛋,于是转到刑架另一面,想看看班恩的信徒是个什么样子。
受刑者脑袋耷拉,血水把他的头发凝结,一捋一捋的贴在脸上,脏兮兮的。他感应到有人靠近,猛的一抬头,怒睁双眼,大喊一声唯有服从班恩。
周青峰看到一张丑陋的脸,就感觉脑子一嗡,有一股力量对他发起了冲击,弄得他头昏脑涨,两眼发黑。
周青峰连忙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再次抬头,只见那个丑陋的受刑者换了副面孔,正带着玩味的目光盯着自己那家伙刚刚还狂躁的大呼叫,这会却露出怪异的笑容。
“一个菜鸟?真有趣。”受刑者的双手被吊在刑架上,他两眼发黑,用着浓重的眼影,瞳孔中透着异光,对周青峰道:“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我忽然感觉你有些眼熟。”
周青峰无意中就中招,好半才缓解头晕的状况。气恼的他恨不能亲自动手抽对面的家伙几鞭子,没好气的骂道:“你当我傻吗?”
眼熟?当然眼熟了。
昨晚拦截你生命力的就是我。
“子,我可以给你力量。”受刑者的语气变得平缓,循循善诱,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哈哈哈,周青峰笑了,警惕的后退好几步。
“老子收过几千条诈骗短信,网上见多了百十种骗子伎俩,被警察叔叔教育不要贪便宜上大当,你觉着我会相信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信口胡?”
周大爷左顾右看,像个熊孩子般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朝受刑者乱砸一气,“你跟那些玩传销的有啥区别?
那怕是果党招降我地下工作者,好歹也是好烟好酒伺候着,拿出真金白银,许以高官显贵,至少也是派个妖精般的女特务色诱。
可你呢?
也不撒包尿照照,就你这丑样,空口白牙就想让老子上当,你配么?”
儿戏般砸了几块石头,把受刑者砸的无比羞恼。
对方对鞭挞之类的酷刑都毫不在乎,却没受过孩童嬉戏般的羞辱。这伤害等于零,却叫人啥气势都提不起来。他忍不住大骂道:“停下,我好歹是个神。”
神?
就你这样的?
你要是神,我岂不是神上之神?
周青峰其实有点害怕,可等半不见对面那家伙有何反应,他又丢了几块石头,“叫你咋呼,叫你瞎话,叫你瞎几把扯。你当老子傻么?老子会信你才有鬼!”
受刑者试图避闪,却根本避不开,他只能扭动身体,破口大骂道:“我真的是神,不许这样羞辱我。
任何胆敢反对我的人都必须死,任何人都必须在我无上的力量前屈服。你应该把那些愚民之血拿来献祭我,因为我是这世间最强大的真神。”
受刑者这会像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在大喊大叫,身体就跟拧麻花般来回扭,束缚他的锁链晃的哗啦啦乱响。周青峰不得不再躲远点,免得被其波及。
只是受刑者扭了半,自己停了下来,自言自语的道:“等等,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究竟是谁?”
呵呵,周大爷看锁链挺结实,受刑者也就是咋咋呼呼,其实没啥威胁。他胆气恢复,挺直腰杆大声嘲讽。
“就你这样的也想当骗子?这个月的业绩只怕是完不成哦。你不是在叫嚷唯有服从班恩么?班恩是谁?该不会就是你吧?”
受刑者一愣,却否认道:“我不是班恩,我讨厌那个粗野的家伙。我的名字好像叫,希瑞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