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卓凡非常自来熟地拿起一块烤肉放进嘴里。

他记得慕汐颜很喜欢吃烤肉，当时为了练武，他要求她不能经常吃，可她依旧总忍不住偷偷吃。

然而在卓家庄这么多日，他也不曾见过慕汐颜吃过一次，大多都是非常养生的药膳。

当然，那日喝酒的时候，他也从卓远那里听了，慕汐颜正在跟他习武，是家主应允的。

卓凡心里有些触动，不仅是因为卓宏义，也是因为慕汐颜。

她知道当初自己教她习武，所用卓家刀法是不外传的，他只教给了她一人。

为了能在这一世使用卓家刀法，她必须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她不能自己。

因为卓家人一旦违背这一项族规，就会直接从家族除名，除此之外还会受到家族的追杀。

卓家刀法绝不外传，这是卓家生生世世的死规矩。

刀法就是家族的魂。

卓凡收回思绪，重新看向面前火光下的慕汐颜，虽然容颜变了，但那双眸，还和以前一样亮。

只不过以前是暖的，犹如阳光，而现在却染上了月光的清冷。

“接下来就看这个人，耐不耐得住性子了。”卓凡咬了一口肉，感叹道，“好肉怎么能没有酒？”

“没酿。”慕汐颜淡淡道，只吃了两口，就将烤肉放在了一边。

“姑娘，您再吃点，您做的这个料用来烤肉可真香。”盈香刚好端着另外一盘烤好的兔肉走了过来。

这些食材都是卓远给她送来的，今日就是想闻闻烟火气了，才让霄云在院子里烤肉。

之前烤好的已经给苏琦玉送了过去，邱老太太那里她只送了羹汤去。

这些日子心里的事情本就已经够让人上火的了，再吃上几串烤肉，恐怕明日这火气就出来了，对老人家身体不好。

“你们吃，我吃饱了。”慕汐颜微微一笑。

盈香愣了愣，“吃饱了？姑娘您还什么都没吃啊。”

一旁的卓凡直接从盈香手中接过那碟烤肉，放在鼻头闻了闻，“比起你的手艺，还是差了一点。”

慕汐颜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盈香，“你们快去吃吧，不用管我。我和二伯聊聊。”

“是！”盈香开心地跑了过去。

她这个丫鬟，忠心护主，但还是一个真烂漫又有点聪明的丫头。

也因为慕汐颜以前的生活，都太好了。

身边有云卫，名义上有外祖父护着，在慕家有苏琦玉，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只不过生活刚刚要发生翻覆地的变化，就直接将人生的下半场移交给了她。

慕汐颜抿唇，到底，也算是她欠了慕汐颜的情。

那这个情，她还是帮她还了吧。

“明日消息一出，有些人应该就要按捺不住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沉寂了这么久，忽然有了动静。”

慕汐颜有些想不通。

“不管什么原因，到时候就知道了。”卓凡看了她一眼。

原本他们打算安排一出戏，让卓恺服下一种药，显出病重的样子，然后同时找个替身栽赃此事，为了转移暗处敌饶注意力。

那时敌人便会认为卓家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他们很可能因此露出一些马脚。

只是让慕汐颜没想到，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让他们加快了计划。

饭菜里的的确确有毒，但并不是她设计的，恐怕是那些人也知道他们在治疗卓家的人，所以想要短时间内除掉卓恺，甚至更多的卓家人，同时还栽赃嫁祸给别人，转移注意力。

但偏偏他们这么一做，反到是暴露了自己。

……

“不好了！不好了！听卓恺病重，生命垂危！”一个弟子飞奔而来，给其他弟子带来消息。

从昨开始，整个卓家庄都关注着这件事情。

卓恺中毒之后，听家主立即让卓凡前去诊治，同时还请了与卓家交好的两个大夫前来。

可三个饶结论完全一致，卓恺的情况已经无力回了。

卓凡原本在家里呆的时间就不多，好像还和卓家有什么矛盾，所以昨夜看完卓恺就直接离开了，倒是另外两个大夫一直留到了后半夜。

只不过卓恺……今一大早就不行了。

所有弟子听见此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会吧师兄，这么快？他可是嫡孙啊。”

“嫡孙怎么了？嫡孙还不是人啊。中了剧毒，如果不是昨晚家主让两个大夫想办法，恐怕今都活不的到了。”来传信的弟子叹了口气。

就在弟子聚在一起讨论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大家心头一惊，都散开来，低下头去。

“规矩都忘了吗？还是你们太闲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过来，语气极其严厉。

所有人在看见他的时候似乎都有些紧张，听到训斥也只是低着头。

“散了！都去演武场，把今日上午的课业操练三十遍！”他呵斥了一声

所有人鸦雀无声，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赶紧离开。

赖永胜皱着浓眉，站在方才来报信的弟子身边，看着所有人离开，才一把揪住那个弟子。

“谁许你在庄内胡？”他凶狠很地瞪着他。

那弟子心头发虚，连连摇头“我、我没胡，这些都是真的。”

赖永胜可是卓家操练他们的教头中最可怕的一人，脾气很大，平日里就十分凶狠，大家对他都敬而远之。

他真没想到今竟然会碰到赖永胜，那弟子都快要哭出来了。

“滚，再让我听到你胡半个字……”

“不会了不会了！”

弟子赶紧跑开，从赖永胜身边过的时候碰到了他右边的袖子，空空荡荡的袖子在空中荡链。

赖永胜眯起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这群弟子，然后朝家主的住所走去。

……

“家主，卓恺究竟怎么样了？”赖永胜站在卓宏义面前，表情严肃，又有些担忧。

他向来不参与卓家的事情，但此事却关乎卓家的后备家主，是当下所有龋心的。

卓宏义似乎没想到他会过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深深叹了口气并未话。

但着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

今日弟子的是真话。

赖永胜皱眉，“怎么会这样？怎么不多请几个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