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汐颜给元奕处理完伤口已经累得趴在了床边。
她抬眸看相元奕,那长长的睫毛此刻微微有些颤动,脸上痛苦的表情稍稍减弱了一些,但依旧难受。
慕汐颜伸手摸了摸他的眉心,想将他的眉头抚平。
元奕醒来的时候慕汐颜就趴在他的床边,闭着眼睛睡着了。
元奕看了看自己身上,腹部的绷带已经换了,连伤药的味道都变了。
一看他就知道是慕汐颜给自己处理了伤口,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温柔起来。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
光是知道这一点,就让元奕十分开心。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慕汐颜,眼里落满温柔,和方才慕汐颜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不同。
上次在平南侯府中他已经与她说的那般明白,可她却依旧不给自己回应。他分明能感觉到她对自己也是有意的,可因为某些事情,她非得要拒绝他。
他也不想让她为难,所以再见到她的时候,他开始克制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觉得如果不表现出来的话,她应当也不会觉得为难了吧。
可现在看见她为了自己治疗,担心地趴在床边,心里原本就难以抑制的感情实在是有些控制不住了。
元奕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
她皮肤很细嫩,也很水滑,摸起来手感很好。
元奕满足地扬起唇角,慕汐颜却被他这一摸给直接摸醒了过来。
她缓缓睁眼,看见元奕已经醒过来,便坐直起来,一脸愠怒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却为了不让我知道还动用内力,你知不知道你内伤这么严重,若是内力用的不当,不仅会加重伤情,甚至可能危及你的性命?”慕汐颜是真的生气,气他对自己的性命这般不重视。
她知道死的滋味,也知道那时候的愤怒和绝望。
所以她其实格外珍惜这一世的机会,只不过为了复仇,她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包括她的性命。
但除开为了复仇之外,她对这条命还是很珍惜的。
所以不管再难,她还是努力训练,让自己捡起来这副身体本来就没有的武功。这么长时间她也一直在调理身子,尽量从来不生病。
元奕明明没有自己背负的这些东西,却只是为了不让她知道,就犯险,实在令她生气。
“汐颜……”元奕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看着慕汐颜,可心里又十分开心于她骂自己。
骂他,说明她心里在乎他。
“你别叫我!你自己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怎么?你难道怕我知道会怎么样吗?还是不想让我给你治疗?”
“我没有……我就是不想让你担心。”元奕叹了口气。
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第一反应就是不想让慕汐颜担心。
这段时间以来他知道她一直在给别人治病,不管是长公主也好,还是长乐公主,平南侯的私生子……
她一直不停地给各种人治伤治病,一直都没有休息过,最近也一直在给苏缙调养身子。
所以他想让她好好歇歇,他伤虽然重,但还不至于死。
“不想让我担心就不告诉我?还用这种法子瞒着我?”慕汐颜气得实在是很想打他一顿。
“不会了,下次不会了。”元奕见她这样,心里暖暖的,内心的情感更加浓郁起来。
“还想有下次?呸呸呸!别胡说,下次可不会再受伤。”慕汐颜完全不想让他受伤。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到元奕受伤成这样,心里一直是揪着的,就连刚刚在床边打盹都做梦梦见了他。
可能是真的对他有感情,而这份感情她即便不想承认也一直在她心里。
元奕看着她,目光柔和,饱含深情,忍不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得靠近了一些,抬头就吻了上去。
她这般关心在乎自己,他怎能不心动?
慕汐颜被这一吻给搞得愣住了,当即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俊颜,心里扑通扑通狂跳。
不过元奕这一吻很轻也很快,当他的唇从慕汐颜的唇上离开的时候,慕汐颜才反应过来。
紧接着便看见元奕腹部刚刚她才缠好的绷带又渗出了血来,而他也因为内伤咳嗽了两声。
“你是不是有病!”慕汐颜脸红到了脖子根,本来是想离开的,可看见他的伤又崩开了,立刻低头去给他处理。
元奕看着她动手,听着她张嘴骂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笑着看着她。
若是她一直能这般照顾自己,陪在自己身边,他愿意再受点伤。
从璟王府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要黑了,元奕当然是想让慕汐颜在府上留宿,但又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受伤的消息,加上这样对慕汐颜的名声也不好,于是才派常顺送慕汐颜回平南侯府。
而慕汐颜已经将令鬼斧的事情与元奕多说了一些,将她知道的都告诉了元奕。
慕汐颜走后,元奕立刻派人去打探关于令鬼斧的事情。
葛将军还在狱中关着,皇上也十分着急,朝中已经开始有大臣给他施压了。毕竟当初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葛将军,而葛将军自己的妾室作为证人,也已经自刎。
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若是再不拿出一个说法,大臣们就快要闹翻天了。
酉阳长公主留在京都本来就有人反对,葛将军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借着这个机会,有大臣就说应当让酉阳长公主回到封地,这样对她也好,对皇上也好。
另外还有人催促给长公主一个交代,这葛将军本来就不喜欢长公主,一直想让长公主回封地,不管是动机和证据都指向他,皇上迟迟不做决定,就是对葛将军的偏爱。
皇上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每看一本脸色就差了一分。
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这些大臣就开始各种上奏请求处理葛将军。他们真是太咄咄逼人了!
淮阳帝脸色难看得吓人,放下手中的狼毫,走到窗外,负手站着,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屋外有宫人来禀报,“陛下,太皇太后身体抱恙,请陛下过去。”
“母后又病了?”淮阳帝皱眉,立刻摆驾乾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