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罗敬言漫不经心的来了一句。

“放屁！你能不能找点走心的借口？”张茗毫不客气的揭穿他的谎话。

罗敬言尴尬的一笑，果然说话还得分人。

这句话如果是说给姜灵筠听的，那小姑娘只会回一句“哦，那你可要注意身体”，如果是姚岚岚，她会说“你不忙之后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我，对不对”。

反正不管是哪句话，都没张茗这句接地气。

“我真的是太忙了！”罗敬言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怎么了？”张茗听到他的语气，不耍小性子了，而是关心的问道。

这就是张茗，脾气虽然火爆，但善解人意的时候总是莫名让人心疼。

“忙着陪女朋友啊！”罗敬言哈哈大笑起来，吓得树下亲热的情侣们都是一哆嗦。

“你怎么不去死？”对面传来张茗气急败坏的声音和一阵叽里呱啦的鸟语，估计是外国人室友被她的怒吼吓到了。

“好啦！明天你生日，这不想着给你打电话祝福一下嘛，这个年代的微信，也没法给你发个红包啥的！”

的确，微信2011年1月21号发布针对iphone用户的1.0测试版，只有即时通讯，发布照片和更换头像等简单功能。

谁能想到这款软件在之后的几年当中，直接改变了中国人的生活和消费方式，更由此养活了一大批新的工种，比如微商啊，公众号运营啊等等。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人家生日！”张茗在那头似乎甜甜的笑了一下，自称也从“老娘”变成了“人家”，瞬间就亲近了许多。

“哈哈！那等你回来再给你补吧！”罗敬言感受到了张茗的情绪，自己的心情也变得欢快起来。

“对了，我的法国妞你帮我验的怎么样了？”

“呐！我身边就有一个，要不你们俩聊聊？”张茗打道，然后就听见她和身边的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话，再之后就是一声拉着长音的惊呼。

罗敬言在这边听的直起鸡皮疙瘩，他没想到自己扯个淡都能扯岔气喽。

“行了行了，你一个交换生怎么会和法国人住在一起？”

“学校的安排喽，旨在促进中外交流嘛！你要是过来，我可以把妞让给你！”

“法国妞太奔放，我的老腰估计受不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自己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有时间我再打给你！”

“好的，你也不要太忙，注意身体，我挺想你的！”张茗有些不舍。

挂断电话，罗敬言返回了宿舍。

其实这两天要说最累的，既不是姜灵筠也不是季建松，而是罗敬言。这种长途奔袭带来的疲劳感，时间久了容易折寿。

要是像过几年一样，有飞机就好了。

没有洗漱没有脱衣，罗敬言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被一阵恼人的闹铃吵醒。

他刚想骂娘，就发现，闹铃不是别人的，正是他自己的。

原来是这两天为了赶时间，他把闹铃时间改早了俩小时，而且昨晚回来忘记关了。

贼眉鼠眼的扫了上铺一圈，又探头看了看下铺，他长长出了口气，看来小伙伴们都是不怕开水烫的猪。

他起身，闻了闻自己身上散发的味道，嫌弃的在鼻子前摆了摆手。

起身下床，把衣服脱掉，到卫生间冲了个澡，这才神清气爽的重新返回宿舍。

穿好衣服，照了照镜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妈的，笑都不会好好笑，能不能有点儿年轻人的朝气，老是暮沉沉的，老成是老成了些，可你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宝宝啊！

真是承受了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东西！

打开门，冰凉的风从楼道的窗口吹进来，罗敬言打了个寒颤。

……

吃过早饭，罗敬言没去上课，而是直接来到了创造训练营基地，他想看看曹铮的工作进度，另外还想和曹铮好好商量一下分校的事，自己这个微胖的师姐，还是靠得住的。

“呦，罗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曹铮笑容满面的看着走进办公室的罗敬言。

罗敬言尴尬的笑了笑，想了想自己刚刚还在思考微胖师姐的问题，师姐就来了这么一句，真他妈应景啊！

“咳～在师姐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敬业的人吗？”

“也不是不敬业，毕竟你还是学生嘛，学业为重。”曹铮佯装严肃，再加上一身职业装配上一副黑框眼镜，罗敬言在她面前像极了不好好写作业的学生。

抛开杂念，罗敬言换上一副正式的表情。

“师姐，热河分校我想换一种方式。”

“什么方式？”

“以退为进！”

“以退为进？”曹铮有些疑惑。

“对，就是以退为进。热河的市场我考察过了，八个字概括——‘市场很小，潜力很大’。”

“市场小，就意味着，如果我们直接把直营分校开过去的话，就必须调低市场价格，同时还要重新维护当地的有关部门。这样一来，双重压力下，有些得不偿失。”

“潜力大，则提醒我们必须要有长远的眼光，在别人还不重视这块蛋糕的时候，我们先把它吃到嘴里。这样，未来有人想要虎口夺食的时候，就必须要掂量掂量。”

罗敬言说到这，停了下来，背景他介绍清楚了，他想听听曹铮的意见，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立马拍板决定的原因。

“你是想要搞曲线？”曹铮听出来他的意思了，所以皱起了眉头。

作为二线城市的分校校长，曹铮此前经历的都是大城市的直营网点运作，罗敬言在见到刘学文之前，也觉得曹铮的理论是对的，但是刘科长一番话，让罗敬言重新思考了这个问题。

“也不能叫搞曲线，我觉得用我刚刚说的‘以退为进’来形容更合适一些。比如，我们收购一家培训机构，该机构的原来名字不变，但我们要给他加上创造训练营的头衔。”

“这样做的好处是，第一，避免生源结构出现断崖式动荡，第二，在维持生源稳定的同时，逐渐取代对方原有的方法和内容，这点很容易实现，因为对于他们来讲，不过是教学方法的升级罢了！”

“但这里涉及到我原来提到的一些问题，比如他们的教职工，你要怎样处理？”曹铮问道。

“很简单，理念相合，留；理念相左，走！到时候只需要做好善后工作就行，这部分成本不大。”

“我怎么觉得你在‘借壳’？”

“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们这小打小闹的，不适合说的这么高大上！”罗敬言嘿嘿的笑着。

“师姐觉得呢？”

“你这是来问我意见了？我觉得你就是通知我一下而已啊！”曹铮微笑着打道。

她是成熟的管理者，虽然有自己的主张，但决策还是要由老板拿捏的，只是在执行过程中需要自己因势利导，这也很重要。

同时，她也知道罗敬言的用意，罗敬言是尊重她才来找她谈的，因此她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哈哈，师姐可不要妄自菲薄，师姐是如来佛祖的话，我不过是师姐手心里那只翻不出去的猴子罢了，纵然有根铁棒，又有何用呢？”

曹铮脸一红，“啐”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