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不希望宋佳诚的公司出事是不是!”
柏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听着助理喻简汇报的消息,柏亦沉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冷然变得阴狠,背对着阳光而坐的他更是整个人被阴影所笼罩着。
不管是谁,看到此时的柏亦沉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就连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特助喻简也不例外。
“知道拍卖会是在哪家拍卖行举办的吗?”
海城总共有四家拍卖行,每一家都有可能接受丁绮玥的拍卖申请,喻简给他汇报的消息里并没有说明拍卖会是在哪一家拍卖行举办。
“在狐夜。”
喻简吐出三个字。
狐夜,是海城四家拍卖行里规模最小的一家,但同时也是年拍卖金额最高的一家。
喻简把这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柏亦沉幽深的眸子里蓦地闪过一道光亮,他没想到,丁绮玥那个女人竟然有能力联系上狐夜这家拍卖行。
更巧的是,这家拍卖行,刚好是他名下的企业。
“就连老天都不同意我放过你,丁绮玥,你瞧,欠下的债迟早要还。”
他的唇齿间溢出一声冷笑,办公室内的空气顿时随着他这句话的吐出降低了几个温度。
面无表情的喻简打了个哆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把脑袋埋得更低,手也攥紧了那份被他拿来汇报给柏亦沉的文件。
柏亦沉给自己点了一支烟,看着从烟尾处缓缓升起的蓝灰色雾气,他沉默了几秒,对哑然噤声的喻简吩咐道:“去安排一下,把三天后的行程排空,这场拍卖会我也要去。”
“我知道了。”
喻简就像是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机器人一样,柏亦沉对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从来不会好奇也不会多嘴。
即便他觉得总裁这么做有些过分,他也仅会在心里叹一口气。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距离晚上的拍卖会还剩三个小时。
丁绮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双手捧着一条深蓝色的宝石项链,整个人显得烦躁不已。
“玥玥,这条项链送给你了,你可一定要收好。”
光是看到这条项链,当初她是如何收到这条项链的回忆就会倾泻而来,如同铺天盖地的洪水,呼啸着要将她淹没。
“你放心亦沉,我一定会把项链收好的。但是这条项链这么贵重,你确定要送给我吗?”
“当然,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拥有这条项链,这是只属于你的。”
男人的声音不复现在的阴沉,里面满满的都是快乐和幸福,看着她的眼睛里,也是写满喜悦与爱意。
那时的他们,是真的付出过真心去相爱的。
而那时有多相爱,现在的恨意就有多深。
“如今,我再也没有资格拥有这条项链了。”
为了堵住世人的嘴,丁绮玥决定要把她的一些珍贵物品也拿出来进行拍卖。
如果她只把宋佳诚的财产拿出来拍卖的话,不仅宋家人会跟她闹,外人也会对此指指点点。
她想要堵住这些人的嘴,就必须要拿出一件只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也来进行拍卖。
可她出身在一个普通人的家庭里,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拿出来?宋佳诚生前的时候是送过她不少金银首饰,但那些都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真正属于她的,只有这条深蓝色的宝石项链,只有这条柏亦沉送给她的项链。
这条项链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全都是有关柏亦沉的,甜蜜的回忆。
她虽然感到不舍,却也觉得没必要继续留在手中。
连送给她这条项链的人她都弄丢了,还留着项链做什么呢?
丁绮玥快速调整好自己的心情,把宝石项链重新放回装着它的红丝绒盒子里,准备出发去拍卖行。
还没等她出门,助理小王就给她再次打来电话,跟她说资金的事实在没办法继续拖下去。
宋氏因为资金始终凑不齐的原因,公司账户已经开始遭到了银行的冻结,只有把资金尽快补齐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拍卖会今天就会进行,相信经过这次的拍后,资金问题可以得到解决。”
丁绮玥安抚了小王几句,挂断电话,步伐坚定的走出房间开车去了狐夜拍卖行。
如果说,在这之前她还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将这条项链拿出拍卖的话,那么小王的这通电话正好帮她坚定了她的心意——她要把这条项链也拿去拍卖。
时间不等人,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感慨去怀念。
开车来到狐夜拍卖行,丁绮玥被拍卖行的经理亲自迎了进去,穿过后台的走廊在经理给她准备的位置上坐好,等待拍卖会的开始。
很快她就见识到了,狐夜为什么能够凭借两年的时间,就从一家默默无闻的小公司,一跃成为与其他三家拍卖行并立的第四家拍卖行。
负责主持拍卖的主持人轻易就将现场的气氛调动了起来,来参加拍卖会的人坐满了整个大厅,每一件拍卖的奇珍异玩都被拍到了令人触目惊心的金额。
丁绮玥心里的紧张一点一点平复下来,然而,还不等她沉浸在欣喜里,坐在她周围的一些人,就开始对着她指指点点。
“看见没?那一位就是这场拍卖会的发起人宋夫人,她所拍卖的古董可都是她的亡夫留给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她的丈夫好像就是宋佳诚吧?好像才去世了不到半个月,她竟然就狠心把亡夫留给她的财产拿出来拍卖。”
“你说她的亡夫知道了会不会晚上来找她?她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人家才不会怕呢,要是怕的话,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了。”
诸如此类的讨论声不绝于耳,那些人虽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他们的目的却没有放在拍卖会上,而是来对丁绮玥进行冷嘲热讽。
这些人有的是柏亦沉安排的,有的是苏琳安排的,还有一些单纯是看丁绮玥不顺眼的。
他们的声音清晰传入了丁绮玥的耳中,根本就没想过要故意压制。
听着他们的嘲讽,端坐在椅子上的丁绮玥唯一能做的,就是挺直她的脊背,攥紧拳头默默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