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突如其来的亲吻不带着任何的情欲,更没有丝毫的爱意,有的,只是难以压制的怒气。
“唔!唔唔!”
丁绮玥在柏亦沉的亲吻下剧烈挣扎起来。
如果还在四年前,她一定不会反抗柏亦沉的这番亲密举动,还会顺从他的亲吻,乖乖承受这场甜蜜的侵犯。
但是现在一切都变了,她的身上背负着“宋夫人”的枷锁,是他名义上的婶婶。
她没办法再享受他的亲近,只有拼命挣扎,试图从他的禁锢一步逃离。
然而她的挣扎却换来了柏亦沉的更加用力,用力的把她搂在怀里,用力的索取着她口中的香甜,狠狠咬着她的唇。
“放……放……”
丁绮玥想说你放开我,不料一开口,便又给了男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委屈突然就涌上她的心头,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打湿了禁锢着她下巴的那只手的手背。
灼热的泪珠令柏亦沉不适的颤了颤,他没有因此就松手,而是又一次咬上了丁绮玥的唇,带着惩罚意味辗转厮磨。
两人都没有闭上眼,漂亮的桃花眼和湿漉漉的猫儿眼直直对视着,一双里面盛满愤怒,一双里面盛满恐惧。
随着丁绮玥眼泪的汹涌而出,柏亦沉终于松开了堵在她唇上的嘴,直起身子,笑容薄凉:“这就承受不住了?四年前,你可是在我的身子底下婉转低喘过,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感觉……”
“啪!”
他的话没能说完,胸膛剧烈起伏的丁绮玥就扬起了右手,对着他的脸狠狠挥了下去,把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你疯了!我是你的婶婶,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他有什么资格亲她?他已经失去资格了!
“疯了?我看疯了的人是你才对吧!一大早来我公司里闹,我还没问你来闹什么呢,你说我疯了?”
丁绮玥脸上的恐惧看得柏亦沉心里烦躁不已,这是不对的。
她不应该害怕他。
“神经病!要不是你把我的拍卖金额扣下,我才懒得来你这里!废话少说,把我的七亿元还给我,从今以后,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
难受,心里难受的就像是快要死掉了一样,丁绮玥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逃离这里,继续留下来,她一定会承受不住再次崩溃。
在柏亦沉面前,她哪儿还有尊严可言?
但她不想失去尊严,唯独不想在他的面前失去尊严。
“还给你?宋夫人你搞错了吧,不是我把钱还给你,而是你应该把钱还给我。借据上写的一清二楚,宋佳诚借了我柏氏集团九亿元,扣除拍卖来的七亿,他还欠了我两个亿。”
“他人死了,但是你还活着,你不是他的老婆吗?正好,他欠的钱你来还吧。”
“我不……”丁绮玥下意识想说她不会还的,因为她不相信这件事。
柏亦沉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赶在她说话之前,开口道:“你要是不信,随便找你们公司的人打电话问一下,看看宋佳诚到底有没有从我这里借钱。”
她既然不愿意认清事实,那他不介意帮她一把。
“好!这可是你说的!”
把眼泪憋回去,丁绮玥当着柏亦沉的面,给助理小王打去了电话,问他宋佳诚是否跟柏亦沉借了这么多钱。
得到的结果,是肯定的。
丁绮玥一下子慌了神,“小王,你确定佳诚他跟柏氏借了九个亿不是骗人的吗?”
“当然不是了,这件事宋氏高层都知道,柏氏以前是我们宋氏最大的合作商,不然柏总也不会借这么多钱给我们,虽然……”
助理小王的话适时而止,后面的话已经不言而喻。
虽然,现在的柏氏开始处处针对宋氏集团。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柏亦沉亲眼看着她愣愣的挂断电话,嘴角笑意加深,其中的嘲讽意味,掀起了丁绮玥深埋在心底的恐惧。
这个表情她是熟悉的,这代表着柏亦沉已经濒临愤怒的爆发点,她要是一不小心,就会点燃他的怒火。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累,丁绮玥感到她的全身上下都被疲惫包围着,如果不是为了遵守和宋佳诚的约定,她真想什么都不管了。
“很简单,欠债还钱,宋佳诚借的九亿元从宋夫人的拍卖金额里扣除是亿去,还剩下两个亿,这两个亿,宋夫人看着还吧。”
他说过,他要报复这个女人,要让她也体会一下他当年经历过的痛苦绝望。
地狱这种东西,他会亲手把她拉下来。
“我没有这么多钱,可不可以宽限一段时间?”
丁绮玥已经懵了,她没想到宋佳诚留给她的是这么一个烂摊子,难怪临终前宋佳诚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内疚。
竟然是因为这个!
“柏总你再宽限我几天,我再举行一场拍卖,这两亿元一定能凑齐,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事到如今,除了再次拍卖,丁绮玥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在短时间内凑齐两个亿。
“拍卖?宋夫人不会不知道吧?狐夜拍卖行有一年之内不受理同一个拍卖人的申请规定,简经理不会不告诉你。”
“这我知道,但是海城又不止狐夜一家拍卖行,不是还有另外三家吗?他们肯定会受理我的拍卖申请,所以请你再宽限……”
“其他三家?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那三家也不会受理你的拍卖申请的。”
柏亦沉没有说出原因,只是用他那副深邃的桃花眼盯着她,直到把她看得后背发凉冷汗淋淋。
就算他不说,她也猜出来了,又是他暗中授意,让海城的其他三家拍卖行,拒绝接受她的拍卖申请。
这个男人,是非要把她逼上绝路。
意识到这点,丁绮玥艰难的闭上眼睛,隐去里面的晶莹泪水,再次睁眼,猫儿眼里明亮一片:“柏总有话就直说吧,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把佳诚欠你的两亿元偿还完?”
毫无疑问,他把她的一切退路都断绝了,就是要提出他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