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子时,铁幕与陶米来到后山。
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找一处高地接引月华。
所以二人没有过多寻找,在一片“7”字型悬崖边上寻了块空地坐下来。
‘血炼红莲’口诀陶米早已经背下,现在,她正专心地听着少爷为她讲解。
口诀中多有玄奥难明之处,少爷都会不厌其烦的为自己一点一点分析。
身体每一处穴巧,都会讲的非常仔细,甚至于,少爷会耗费自己的真气,通过导引之法在经脉中运行一遍。
那种真气暖洋洋在体内游走,真如此刻少女的心情。
“准备好了吗?”
“嗯。”
淘米坚定的点头。
她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知道那会很痛苦,但她不怕。
待到陶米脱去鞋袜,铁幕拿起了一根早已准备好的木签,身旁一片树叶上有一团血迹,然后用木签沾上血迹。
铁幕这才抓住她一只玉足,紧紧的固定在双膝之间。
“很疼的,忍一忍就好。”他的表情从来没有这么温柔。
不待陶米点头,木签就向着脚指甲缝插入,小姑娘的玉足颤抖了一下,木签已经拔出来。
铁幕输送一缕真气,将那一丝经血封存在指甲缝当中。
他的速度很快,因为只有这样陶米才能少受痛苦,沾血、扎针、封存一气呵成,十根脚趾甲很快就已扎完。
而陶米,早已被剧痛折磨的牙关打颤,血丝布满了眼眶,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铁幕没有表扬她,那太过多余。
因为,他知道在神祠中,当陶米对着神像叩首三次之后,她已经不同了。
铁幕亲自为陶米穿上了鞋袜,站起身来,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还有手。”
陶米,还以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笑脸,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又伸出了右手。
果真,这一次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痛彻心扉。
‘种血’仪式顺利完成。
接下来就是接引月华。
不过,让陶米这样一个从来未接触修行的人,靠着她似懂非懂的心法口诀,想要顺利接引月华洗练‘血种’,显然是不现实的。
不过好在,“阴尸符箓”中有相应的阵法。
不用多久,铁幕便已布阵完成。
月光温润如水,月华如雾如露,置身其中的青衣女子盘膝而坐,神情恬淡温和,好似雾中仙子!
她已入定。
其实,陶米并非什么修行天才,只不过拥有一个变态的主子,以各种超出常规的方法,一天之内为她种下血种,只待月华天露浇灌,红莲就能茁壮生长。
铁幕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种子已播下,将来的造化如何,只能靠她自己去努力。
他的视线望向半山腰的神祠,之前布下阴风阵,以为那未知的鬼怪会有所收敛,却不想自己刚一离开神祠,它,便钻了出来。
四处打量了一下,山崖上确实没有野兽出没,再加上阵法的作用,连蛇虫鼠蚁都不敢靠近。
陶米运功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铁幕决定回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鬼怪不知死活,敢于挑衅本座的威严。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当铁幕赶回神庙的时候,也正是于二命悬一线之时。
铁幕从天而降,解了于二危机,顺便宣判女鬼死刑。
然后,惊险的剧情就此结束。
唰!
白羽扇例行打开,铁幕看向扇面信息,公然将女鬼晾到一边。
这可真是气煞鬼也。
你本事很大啊,你不是要让我神魂俱灭吗?
来呀,动手呀!
然而,以上不过是女鬼的心理活动。
以她开口的说辞,自身的怯懦暴露无遗。
“你是谁?用的什么法术?”
这么怂的鬼,铁幕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嗤笑道。
“呵,修炼三载的山鬼,也敢出来作恶,简直是不知死活。”
女鬼本就摄于金光法术,而今又被人叫破跟脚,心慌之下,只得展露恶鬼的排面吓人。
只见她身体忽然凭空飘起,鬼体紧贴房顶,无数狰狞的根须从她身上垂下,在空中缓慢的缠绕、蠕动。
它以独特的、男女不辨的嗓音反驳:“哪里来的野小子,姥姥修炼三百载,岂会怕你个小白脸!”
日你姥姥,居然敢骂我。
铁幕哪里还会给她机会,直接跳起来,玄阴鬼爪也懒得使,伸手就抓住了女鬼的头发,往地下用力一抡,直接将女鬼摔成了纸片。
女鬼犹自不甘心,换了个姿势,将身体主动拉成面条,无数根须从双爪中伸出,向着铁幕缠绕而去。
铁幕则是不慌不忙,任由那些由阴气组成的根须将自己包裹,在女鬼得意的渗人笑声中,突然将造化真气布满全身。
啊啊啊啊!
女鬼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包裹住铁幕的根须,在明亮的金光照射下,全部化作黑烟消散。
再看铁幕,依旧是白衣飘飘,连发丝都没有乱一根。
就在这时,一直装死的于二也站起身来。
他看得很清楚,新东家收拾女鬼就跟玩儿似的。
“你个老虔婆,居然想吃我嫩豆腐,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就凭你也配得上我于二?
给你写诗,你不心存感激,还变着法的吓我。
现在知道怕了吧,告诉你,晚啦。”
于二一边骂一边跳脚,只觉得无比痛快。
女鬼受到重创,本已心生退意,可是,听到那个骗子居然敢骂她,立即就发疯了。
“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骗子,姥姥我要你的命。”
一阵狂风卷入神堂,吹的烟尘弥漫,连屋顶的瓦片,也经不住风吹,簌簌而落。
女鬼瞅见铁幕闪避瓦片的功夫,身体顿时虚化为黑烟,扑入了于二身体之内。
鬼上身。
野鬼的天赋技能。
只见于二瞬间脸色发青,眼球几乎在眼眶内转了一个圈,完全看不到黑色。
“哈哈哈哈。”
‘于二’的笑声变得非常诡异。
“你不是状元公嘛,你的文气呢?连我这样一个小鬼都挡不住,你就是一个骗子,你只是一个骗子,啊啊啊啊!”
女鬼变得歇斯底里,对于二的怨念深沉到发黑发紫,甚至,已经忘记了逃跑。
“还有你!”
他指向铁幕,“你不是要保他吗?不是要杀我吗?来杀我呀,那就将他一起杀了吧。哈哈哈!”
铁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以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还是太年轻了啊。
剑指作符,口诵真言。
“阴符通幽冥,无常勾魂使,听令!”
血色符文在空中闪着微光,无数的阴气从地底升起。
然而,直至符文消散,勾魂使也未曾现身。
什么情况?
铁幕第一次感觉有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