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鲛人之后，鲛人们的歌声到了张善耳朵里，立马就听得清楚歌词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感谢蛟神赐予她们幸福，感谢龙神庇护它的子民之类。

看来自己莫名其妙得的这个能力，可以在变身成某种生物之后，同样可以拥有它们的习性和语言。

跟着鲛人大部队，一路前行，很快来到鲛人城市。

海底的大海怪再次张开巨嘴，海马白鲨鲸鱼和海兽们环绕在侧，站在门口，鲛人依次进去，大宝座停下，走下来一只苍老的鲛人，戴着琉璃冠，握着一根权杖。

在诸多鲛人的护卫下，这只老鲛人缓缓走入海兽的巨嘴。

张善尾随在队伍最后面，进入这海兽的嘴才发现，这并不是一只活的海兽，而是用石头雕刻，活灵活现，里面獠牙锯齿皆是石刻。

顺着石道一路向下游，游过一个U型弯，再上去的时候，就出了水，石头海兽的内部已经没有了水流，变成一个山洞，山洞左右两侧还挂着火把，就是不知道燃烧火把的油脂是用什么做的。

听说鲛人油脂可以万年不熄？

张善不乏恶意揣测。

鲛人们上岸之后，利用鱼尾巴分叉的尾鳍两端行走，行走速度慢了许多，看得出来远不如人腿方便。

前方一开始很窄，慢慢地变得宽阔，有灯光照射进来，又走了数十米，变得更加开阔，月石柔柔的光芒撒下来，照在鲛人的身体上，每一个鲛人都发出舒服的呻吟声。

传闻鲛人最喜欢月圆之夜，这个时候是她们法力最猛的时候，可以呼唤恐怖的海兽，就连炼虚期大佬也不敢触其锋芒，所以鲛人非常喜欢月石。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鲛人城市内部没有水的原因，因为月石不能接触水，一旦落入水里，月石就会变成一颗普通的石头。

不过鲛人拥有人类的上半身，肺可以像人一样在陆地呼吸，只是下身是鱼身，行走不便，所以哪怕不是在水里，倒也不妨碍她们自由呼吸。

来到了鲛人的城市，才觉得鲛人的文明也不算落后，头顶的光幕隔绝了海水，使得这里可以栽种大量陆地植物，月石提供了光照，海底郁郁葱葱，花草树木无数，鲛人居住的山洞隐藏在各处嶙峋的怪石下，十分隐蔽。

跟着鲛人大队继续向前走，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洞穴口，众多鲛人鱼贯而入。直到此时张善才知道，这里的洞穴根本不是鲛人的家，而是一个个通道，通道四通八达，深入地下，组成无数脉络。

通道洞穴四通八达，岔路无数，不过鲛人们自然熟门熟路，两侧也有火把照明，一路通行无阻。

只有张善暗暗叫苦不迭，因为这里通道绕来绕去，都快把他绕晕了，根本记不清楚来时的路。一旦任务成功完成，逃跑的时候迷了方向，自己恐怕就得被成百上千的鲛人围攻，到时就算自己三头六臂，怕也是死路一条。

“恭迎大长老。”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终于到了目的地。张善已经听到里面传来鲛人们的嬉戏声，水花四溅，群雌粥粥。

一股混杂着鲛人体香和酒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令人欣然神往。

洞穴口挂着珠帘，两个鲛人护卫一侧，见到那老年鲛人带着人马回来，马上躬身行礼。

原来这老鲛人就是鲛人族的大长老，不是自己的目标。

张善心想着。

“二长老呢？”

“她在里殿。”

“嗯。”

大长老点点头，踏步入内。

张善和数百鲛人跟着进去，只见里面是个巨大的地下宫殿，空间极大，数十根粗大的柱子支撑着上方琉璃顶，几千水晶挂坠垂落下来。

无数光芒闪烁的珠宝镶嵌在顶端，洒下璀璨的星光。四周有长廊台阶，还有一列列长椅，长椅上摆放着许多珊瑚珠宝，有鲛人躺在珊瑚珠宝之上，慵懒如猫，四周薄纱珍珠做帘，龟鹤延年金灯照明，奢华显尽。

中央是个大水池，比两个足球场还大，数千鲛人在水中嬉戏，不时有鲛人从上方的跳水台一跃而下，水花四溅，粉香扑鼻。

看来这里就是鲛人的大本营。

张善心想。

在外面，鲛人们都穿了薄纱鲛绡，虽然胸前伟岸若隐若现，但毕竟穿了衣服。

到了这里，几乎所有鲛人什么都没穿，上身果果。

不过张善内心毫无波动，心如止水。

毕竟就算脸蛋长得再漂亮，身姿再妖娆，看到下面那条布满鳞片的巨大鱼尾时，任何念头都荡然无存，心里只会剩下恐惧。

就算你是个胆子能大到让女鬼放产假的猛男，只看鲛人上半身就勉强能冲，等粗糙的鱼鳞刮在身上，如蛇行而过的时候，就只会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再想冲的欲望，恐怕也会当场萎掉。

“大长老来了，快走快走。”

“祭典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的衣服呢？”

“别管衣服了，先上去。”

鲛人们纷纷从水里爬出来，站在水池边恭敬地站列一排。

在水池对岸，正对着大门入口，有一个上方高台，高台上摆着一个王座，大长老将手中的权杖放置到旁边鲛人托着托盘上，将身上的衣服脱去，一跃跳入了水池里，如箭一般游到了对岸，跳到了王座之上。

张善看着那皱如鸡皮的老鲛人，差点没把隔夜饭都吐出来。鲛人年轻的时候倒是貌美如花，老了以后却十分丑陋，不由感叹造物主是公平的，没有绝对的美，也没有绝对的丑。

等老鲛人上台，旁边一侧拱门中又走出十多个鲛人，为首的是个中年女性，低眉顺目地走到高台之下，恭恭敬敬地道：“大长老回来了。”

“嗯。”

大长老神色严肃：“此次祭典开得匆忙，我本来想再过几年，等到大限之时，再跳入蛟潭，侍奉蛟神，没想到黄泉河今年居然提前喷宝，我昨日去探察，发现黄泉河水暴涨，已到喷宝前奏，月石和孵化石也即将枯竭，事关鲛人一族生死存亡，我也只能提前举行祭典了。”

“看来幽天哪里出现了变动，导致黄泉河水动荡。月石对很多人类修士和妖族来说，只能算是修炼的好宝贝，对于我族来说，却事关生存。没有月石庇护，我们就得颠沛流离，时常出海晒月，才能保持容颜不老，看来祭祀蛟神，势在必行。”

中年女性沉思说道。

大长老叹道：“不错，我们鲛人一族，寿岁有800余年，可若是不常晒月光，寿岁连一月都不到。新生的族人更是天天需要月光滋润，否则就会干涸而死。以往月石的产出都靠黄泉河喷涌，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总能抢到一些。今年提前喷涌，我们没做准备，只能请蛟神出动了。”

说罢，大长老看向台下中年女性，神色缓和道：“二长老，以后鲛人一族，就拜托给你了。”

二长老双膝下曲，脸色悲怆：“定不辱命。”

所有鲛人神色肃穆，庄严地看着高台。

远处的张善眼神一凝。

死死盯着那个中年女鲛人。

这人就是二长老。

自己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