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婆婆,林家姑娘进门了!”
林叹叹的眼前是红艳艳的布绸,过于贴身的嫁衣像是张无声的网笼罩了她的身体。
她一只手放在媒婆的手上,一只手蜷缩在袖中,垂眸是个不大不小的火坑。
林叹叹咽了口唾沫,抬脚踏过去,不等她的脚落地,就听“嘭“的一声,周围一阵喧闹。
“汉儿!汉儿!”
听得妇女哭吵声,接着就是满堂宾客抽泣声,她不敢揭开头纱看看发生什么,只呆站在原地渐渐的,周围安静下来了。
林叹叹没来得及松气,脸上就是火辣辣的疼,盖头也因风飞落在地。
“你个晦气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她低头看去,躺在婆婆旁边的是一个直挺挺的少年,面目苍白,看起来像是生了什么病而亡。
“可怜我汉儿年纪不大,就被你个倒霉鬼给克死了!
说着,婆婆就跪了下去,趴伏在何汉的身上。
林叹叹直愣愣的傻站着,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哭!你好意思哭!”
婆婆气不过她的态度,起身冲着她抬脚,踹得她在地上滚了几圈,胸口疼得闷人。
“本想喊你来冲冲喜,你倒好,直接把我儿给克死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林叹叹蜷缩在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知道哭,还不敢大声哭出来。
她的头发被人狠狠攥在手心里,仰头是刺鼻的农药味。
“不....我不.....”
“这可由不得你!”
婆婆眼神一戾,直接将农药灌入她的口中,“我儿子死了,你也别想苟活!”
林叹叹开始还在挣扎,到了后头,她连挣扎都不挣扎了,眼睛翻着白眼,唇瓣白得吓人。
婆婆小声嘀咕:“哼,死了?”
她把农药放到一旁,抬手打了一巴学,见林叹叹没反应,就又打算抬手来一巴掌。
然而,就在婆婆巴掌落下的瞬间,早已没了声息的林叹叹双眸瞬而锃亮,灿若星辰。
她来不得多想,直接反击。
“啪!”
结结实实的脆响响起,不过红印子是出现在了婆婆的脸上。
林叹叹的眼睛黑白分明,唇色红润,和方才病恹恹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叹叹的脑中涌入一段记忆,眼前人为何氏,是“林叹叹“的婆婆,“林叹叹“是她买来给病儿子冲喜用的,没想到红事操办时病发走了,“林叹叹“也就被何氏当是克夫命的扫把星,一碗农药断送了性命。
心肠还真是歹毒,这种婆婆还不如没有!
林叹叹算是彻底反应过来,她穿越了,穿越在了与她同名同姓,但却懦弱无比,任人欺凌的草包身上了。
林叹叹还在心里想着,没多久,脑袋里就响起一阵警报声,震得生疼。
[警告!警告!不准伤害人命!]
嘶,这是什么?系统?
许是因为自己穿越就已经够魔幻的了,因此脑袋里有个系统的事倒也没让她有多大的惊讶。
“林叹叹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
何氏咬着唇,手里拿着扫帚,怯声:“明日我就喊大师来收了你!”
收我?
林叹叹扬唇一笑,露出贝齿,“来啊,看看是我先被收走,还是老天看不过眼把你给收了。”
这一笑着实把何氏吓得不轻,她扔掉扫帚,就朝着外头跑去。
嘁。林叹叹不管她,兀自朝里屋走去,红纱帷幔点缀在各处,她简单吃了点桌上留给新人的粥,就躺在婚床上。
老天还真是公平,看她前半辈子生在富足的家庭里太舒服自在了,才把她弄到这具身体里来受受苦。
这么想着,她嘴里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脑袋一歪睡去了。
次日清晨。
林叹叹还没醒来,就感觉到有清水酒在脸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床畔站着个道士打扮的人,还有何氏。
正是道士手里拿着瓷碗,冲她脸上洒水。
“大师,我丈夫逝世已经够苦了,这女人还克死了我儿子,甚至对我拳脚相加,您快快收了她吧!”
何氏哭嚎着扯住道士的衣袖,对林叹叹怒目而视。
林叹叹坐在床边,脸流下一滴“眼泪”
“婆婆,您还要我如何?夫君离我而去,本已悲痛欲绝,您为何还要污蔑我是妖邪之道!”
道士锁眉,自顾自说:“怨气重啊,实在是重!”
说着,又洒了一把水。
封建迷信!林叹叹扯着嘴角,也没了要和她们玩下去的兴致。
何氏朝她扔了个菜篮子,躲在道士身后道:“你去后山,没采完一篮不准回来!”
林叹叹本不想听何氏使唤,但留在这里要遭道士的折磨,还不如走了痛快。
林叹叹顺手接过,凭着原主的记忆朝后山走去。
山脚下绿荫如盖,芳草如茵,不愧是没经受过污染的古代。
林叹叹满意的弯起唇瓣,总算还有件事不算太糟。
她看向四周,阳光熠熠下有一物在草丛中闪烁。
“那..”林叹叹狐疑上前,伸手拾起,入手温润,“玉?”
还只是玉胚子,没经受过打磨,很不起眼的一小块,不过手感很好,是个不错的把玩事物。
她单手摩挲玉石,放眼朝周围看去漫山遍野的宝贝。
前世林叹叹是个大有名气的旅游兼美食博主,再加上有个农业教授的爷爷,使得她的野外生存本领远远强于一般人,自是认出不少草药的名称。
“.....啧啧啧,放到以后可是几千多一斤的,现在竟然没人捡。”她一边大叹暴殄天物,一边俯身去拾。
当玉石接触到天麻时,天麻倏地消失了,与此同时,脑海中出现了和昨天一样的电子女音。
[天麻已被收入空间]
空间?
林叹叹舔了舔唇辦,试着默念“天麻“,玉石闪着微光,天麻又重新出现在了手中。
“好东西啊!”
她赶忙从身上找出了一根红绳,捆住了玉石,当做坠饰坠在腰间,生怕丢了。
等到林叹叹收获丰盛的挎着篮子回去时,家中已经空无一人了,甚至连东西都没留下。
用后脚跟想想都知道,那个怕死的婆婆绝对是听信了道士的话收拾好东西跑了。
“跑了好啊,省事不烦心。”
林叹叹简单收拾了下家里还有的东西,何氏跑了,何汉下葬了,以后这个家就是她一个人的
何乐而不为?
入夜,林叹叹洗好脚,正打算上床睡觉,就听隔壁传来摸摸索索声。
早就听闻古代女性生活地位低下,如今自己成了寡妇,只怕声音来者不善。
想着,她单手操着扫帚,警惕的朝声源处移去。
“嘶!你是谁?”
低沉的男声响起,他的两条腿都露在外,上头满是血。
“我靠!?怎么这么多血?你是被人追杀了还是怎么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男声出乎意料的冷静,她将沾满血的布绸扔掉,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呼吸不禁慢了一瞬。
如果只是个男人,倒也不至于让她这么诧异,可关键是,他是个俊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