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浔没有说话,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雪白的皮肤上这道伤痕已经血肉模糊,看着着实有些恐怖。想到他这么拼死保护自己的妹妹,语气不由得放缓,“你忍着点,有些疼。”随后沾着碘酒的棉签碰到他的伤口,沈星乔吃痛的“嘶”了声后,安浔动作更是轻了几分。
沈星乔双手抓紧被子,雪白的手上爆满青筋,双脸埋进枕头里,咬牙道,“没事,你尽快弄,我不疼。”
安浔见他这般,也不由得佩服起来。开口道,“今天谢谢你,要不是恐怕安菏……”
沈星乔从被窝里抬起头来,正色道,“我喜欢她,但更胜过喜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安浔见他这般道,哑然失声,过了许久突然大笑,语气恢复之前慵懒悠闲,“没想到我妹这样的人也会碰到想你这般痴情的人。”语罢,又专心给沈星乔抹药,神色明显比之前轻松了不少。
沈星乔见安浔松口,眉眼也舒展开来,也并不觉得身上的伤有多痛了,笑道,“那你这样是同意让我和你妹妹在一起了?”
安浔道,“你追都还没追,她怎么就跟你在一起了?”
沈星乔挑眉,悠悠自得道,“那你怎么知道你妹会不答应跟我在一起呢?”
安浔将棉签用力碰在他伤口处,沈星乔“嘶”了声,额间被痛出冷汗。而安浔在一旁冷哼一声,凉凉道,“也是,我那个妹妹对你不知道多少上心,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比不上一个外人。”
沈星乔听后赞同的点点头,又笑道,“哥哥别这么见外,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今天安浔倒是第一次领略到沈星乔的不要脸,没好气白了眼,“行了行了,先睡吧。”话落也不管还有伤在身的沈星乔,自己躺进被子里闭上眼作罢。
室内安静了几分钟后,沈星乔就听见安浔那声几乎微不可听的声音响起,“造孽。”轻声笑着。
平时都见他可劲的欺负嫌弃安菏,但是骨气里确实对她无限的宠溺。也是从昨天这件事过后安浔倒是接受了自己,这么说来也是因祸得福了。沈星乔垂眼想隐下眼中的笑意,可嘴角的弧度却出卖了他。
清晨安贾带着安浔早早的就准备出门了,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安菏淡淡的声音从楼上响起,“你们是要去警局吗?”
门口两人相视目光复杂,安浔开口道,“是的,警方说需要过去协助。”
安菏身着黑色连衣裙,昨天事情导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脸色惨白。安菏怕他们担心,笑着解释道,“我是受害人,爸爸,哥哥,我已经长大了。”
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要在家长的庇护下长大了,我并没有被侵害,我也不怕他人带着有色眼睛来看我。
躲在门后的顾姝听到这番话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又怕让安菏听到担心,立马用双手捂住嘴巴。
在职场上跌打滚爬多年的安贾也因这句“我是受害人”红了眼睛,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女儿啊!
而这时沈星乔从身后走过来,嘴巴抿成一线,递给安贾父子不用担心的眼神后看向安菏,轻声道,“我陪你,别怕。”
安菏眼中含泪看着那个满眼都是自己的男孩,点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安菏总觉得每次只要沈星乔在自己身边哪怕是再困难的事情,也可以化险为夷,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是自己的护身符吧!
见一行人就要出门,顾姝立马用指腹擦掉眼泪,整顿好后笑着走出去,“唉,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在家。”
楼下四人相视一笑后,等着顾姝走下来一块出门。
打开门后就看到陈思雨、姜源、苏珩、傅安醨、蒋言和卓语六人,见门开了,都担忧的往里看。走在前面的安贾了然看了眼,随后跟顾姝对视后对安菏道,“我先和你妈妈去开车了,你们在这等一会。”
安浔对上蒋言和卓语俩人担忧的目光后摇摇头示意安菏没事,随后自己让开。大家看到毫无血色的安菏,像是一株即将凋零的兰花,美却无力,所有人的心似乎揪了一下,陈思雨先上前握住安菏的手上下打量着,见没事后张了张口却也说不出一个字。
安菏反握住她的手,笑着点点头,看向大家,半开玩笑话道,“别担心了,看我现在不好好地站在你们面前。”说着在他们面前转了个圈,眨眨眼睛又道,“看吧,没事的。你们这样哭丧着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死了呢!”
站在边上的安浔先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不悦道,“呸呸呸!能不能从你嘴巴里听到一些正能量的好话?不会说话你就闭上你的嘴巴。”话是这么说,可安浔原本就宠溺着自己这个妹妹,刚刚那番话他也就当笑话过去了。
安菏狡黠一笑,这一笑人反而鲜活了许多,不似刚刚那样苍白无力了。
也因俩兄妹之间的打闹,一行人气氛倒也缓和了不少。
恰好安贾夫妇开着车子过来,一行人各自上了车前往警局。
可大家还不知道几年后一行人再一次前往安家,却是去参加葬礼的,身边玩笑的人也真的不在了……
大家到警局后一进门便看到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赵凯文和他的爸爸——赵又平。由于那天沈星乔打完那群混混已经要残了,随后安浔又揍了一遍,可能没个十天半个月出不了医院了。
大家怒视这两个罪魁祸首,可赵凯文看到沈星乔边上柔弱的安菏眼睛一亮,朝她下流的吹了几声口哨,色眯眯的笑着。沈星乔看着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全身上下散发出怒气。其他人更是如此。
安菏见沈星乔和安浔似要将赵凯文撕了般,又想着这里时警局怕他们打起来,便伸出手轻扯他们的衣角。见他们看过来后,轻摇头意示别冲动。见安菏这般举动,他俩心中的怒火淡了半分。
这时一位警察拿着一份资料走过来,看了一眼后道,“谁是安菏?”
大家担忧地看向她,安菏上前一步淡淡道,“我。”
那名警察见安菏这般模样愣了下,又恢复正常,严肃道,“这边呢需要跟你单独谈话,其他的都不许进。”话落,看向安菏道,“你跟我来。”
安菏点了点头在大家担忧地注视下走进那间房间里,身后门一关,安菏只凭借着桌上的台灯的光看清房内都有谁——警局的局长,副局长,还有几个做笔录的。
局长肃声道,“请坐!”
安菏坐下后被前面那盏白灯刺激到了,不适的眨了眨眼睛。待适应后靠在椅背上,一脸淡漠的看着他们。
局长见这个女孩这么淡定,不由得诧异。身旁的副局长看他这般愣住似是忘记了目的,轻咳了一声提醒他。局长反应过来后,正色道,“经过警方调查后,在昨日下午俩点五十分你在老商业街的一间厕所遭到了一群混混的侵害,但由于解救即使,侵害未果。是这样的吗?”
安菏轻声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