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他哭的这么伤心。”
——来自《安菏的日记》
丁沁的主治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沈星乔和安菏询问到了原世胜的办公室,当俩人推门而入的时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眼镜正低着头看着桌前的病例报告。
听到开门声后,原世胜抬起头由于看不太清楚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来的人。
安菏看了眼一旁的沈星乔,开口说道,“您好,我们是丁沁的家属,来看望她顺便询问病情的。”
原世胜放下手中的笔和文件,抬眼看了她一眼后看向一旁的沈星乔,说道,“你就是丁沁的儿子吧。”
沈星乔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原世胜慈爱的笑着,自顾自说道,“她经常跟我说起你。”话落,收起笑容,严肃道,“你母亲跟我说,她知道你要来,让我不用隐瞒病情。”
顿了顿,“我本来也不想隐瞒的,你母亲只剩下几周的时间了,她病情加重了起来,药物也开始对她免疫了。”
“她刚来的时候药物还是可以维持的,可到后边,药物突然对她就有些无效了,我提议让她别受这些苦让她回家过掉剩下的时间,可她不同意,我们只好加大药量。”
原世胜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沈星乔面前,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还没见过你长大了的样子,她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一个遗憾。”
安菏静静的陪着他,站在重症监护室玻璃前,看向躺在病床的女人,仿若是一朵盛开极致美丽的花朵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凋零枯萎,毫无生机。
担忧且心疼的看向沈星乔,刚刚在原世胜的办公室里沈星乔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虽然他面里没有表露出来,可我知道,他内心有多么崩溃,有多么心痛。
过了一会丁沁醒了,两人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进去。
躺在病床上的丁沁看到沈星乔他们的到来激动的想要坐起来,可奈何自己身体没有了力气。
沈星乔忙开口说道,“妈,躺着没事的。”
丁沁也只好作罢,温柔的看着他,又看向站在一旁的安菏,了然一笑,“看来我这个未来儿媳妇还挺漂亮的嘛!”
可现在这个场面,安菏却也笑不出来了,又听丁沁说道,“小乔,生日快乐,你终于长大了!”
安菏却再也憋不住了,笑着他们说,“我去买点喝的,你们慢慢聊。”话落便走出病房,关上门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肆意的流淌下来。
顺着墙壁无力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无声地大哭着。
病房内丁沁有些情绪不稳的哭着,而沈星乔绝美的俊庞上留下了一滴泪水。
几年后安菏在打扫卧室时发现了沈星乔在日记本里写着——
“8月15号,自那个不负责任走后的十三年里,我爱的人给我准备了一场不一样的生日,她瞒着她父母陪我飞到国外去看望我的母亲。”
“我那天许下的生日愿望是想让我爱的两个女人能够一直陪着自己。”
“我从不相信有神明,因为我一直活在混沌中。”
洗手间内,安菏看着镜子里眼睛微肿的自己,鼻子用力吸了吸,嘟囔道,“真丑!”
补完妆后,安菏去楼下便利店里买了几瓶水和一些吃的,在结账前安菏手里拿着钱包站在柜台前发呆,饶是收银员叫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反应。
收银员只好叫的大声点,安菏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对不起对不起!”
安菏一手拎着购物袋有些出神的在路上走着,想着刚刚在便利店里发呆了半天,喃喃道,“应该是我今天有点累了。”
回到病房后丁沁已经昏睡过去了,沈星乔坐在她病床边上一言不发地守着她。安菏看着他的背影心疼极了,走到他边上轻轻说道,“我买了点吃的,吃一点吧。”
沈星乔抬头看着她,沙哑着说道,“我不饿。”
安菏走到一旁把手上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又走回到他身边心疼的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内红血丝遍布,柔声道,“乖,吃一点,不然我会心疼的。”
话落从袋子里拿出一盒蛋糕,挖了一勺递到他嘴前,沈星乔这才乖乖的吃了起来。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塑料袋的摩擦声,安菏吃完后就在附近一家酒店订了一间房,沈星乔站在安菏身后一直默默注视着,看到她订下一间房后扬眉,“一间?”
安菏略有些心虚解释道,“我带出来的钱也只够订一间大床房。”
沈星乔嘴角轻勾,语气拖长说道,“所以你要占我便宜。”
这下安菏半点心虚感都被他刚刚说的话扑灭了,“不是你说进度太慢了吗?”
“……”沈星乔嘴角抽了抽,无言了片刻,拉着行李箱走出跟着她走出病房。
去酒店的路上沈星乔都特别安静,安菏一路上时不时的看向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真,一关上房间门后,沈星乔就开始展现他的疯狗行为。
奔波一天后,安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床边,一股脑儿扎进床上,刚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会就感觉到床又向下陷了陷。
感觉到异样后安菏转过身就看到沈星乔近在咫尺的俊脸,吓了一跳,“你干嘛?”
只见从他黑黝黝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脸,低哑着嗓子说道,“听说女大学生怀孕还可以加学分……”
果然,安菏看他的眼神里就充满了侵掠,立马闭上嘴巴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沈星乔见眼前的小孩立马温顺下来,嘴角轻勾,“所以,加个学分吗?”
安菏立马推开他,拿枕头挡在身前,拿不是人的眼神看着他。
沈星乔简直不是人!
还不要脸!
两人僵持了一下,安菏实在忍不住了,躺下去被子一裹,“我睡了!”
沈星乔无奈的看着她,只好起身去行李箱那边拿换洗衣物。
等他进到浴室的时候,安菏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